No.285 神死
幽静的屋室内，久世的眼前，一身白色和服的女性正向优雅的向久世奉献着名为茶道的演艺。尽管只是处理茶水的过程，但却显得十分赏心悦目。
女子名为御神绫子，是当年老天皇的女儿，作为三御神巫女的她，很小开始拥有着一些特殊的天赋，而其中最重要的大概便是预言。只是这份力量很少为外人所知晓。
作为皇室的公主，原本应该是光荣非凡，但无奈的是，在这个时代，皇室的地位甚至不如久世生活的那个后代。至少在那个时代，皇室还有些实力，而现在，就剩下看了。
而久世之所以同意跟她回来，听听她的事情，只是单纯的因为……脸。
没错！就是因为她的脸。因为她跟一个人异常相似，那便是御神琳。如果不是时代不同，自己差点以为琳也有一位双胞胎姐妹。
只是两者给人的气质完全不同，如果说御神琳有着女武神的气场的话，那眼前这位便是完完全全的温顺巫女。她的温顺度甚至还在逢世之上。
久世与身边的两位一起喝过茶后，久世放下碗，淡淡说道。
“公主殿下，茶已经喝过了，有事不妨直言。”
安静的室内，只剩下他们四人。久世的声音此刻格外的清晰。对于那个皇室自己都没太多的敬意，更不要说眼前这个。
“请大人救救我等。”话语间，御神绫子突然身体前倾，整个人向久世先了一个跪拜的大礼。
明明应该是公主，但她却称久世为大人。
“救你们？”久世平静的语气中透露着莫名。
所以……这是什么情况？
“是，大人！在我所看到的那个未来中，只有您能救我们。”御神绫子抬起头，一脸祈求的看向久世。
“你能看到未来？”听到这里，久世了然。
作为三御神的巫女，有些什么预言之类的能力也不是什么大事。况且预言这种东西……
信则有，不信则无。
“是。但我只能看至一些模糊的画面，不久之后，这座城将被燃烧殆尽。我们可能连这最后的庇护之所也将失去，可如果是您的话，一定阻止它的发生。”绫子一脸期望的看向久世，说出自己看到的一些片段。
许久以前，她便用自己的能力观察过未来，也得到了许多相应的片段。原本他们曾想过寻找丰臣秀吉，但无奈完全找不到这个人。伴随着她看到未来加深，她也看到了那个幕后布置一切的男人。
与其去寻找丰臣秀吉，不如寻找这个人。
当然，她看到的只是片段，正因为身处命运之线中，她才更加明白，自己不是那个能主动改变命运的人。或者说，许久之前，他们便已经尝试过。
但他们的介入却让事情变得越来越糟。
最终他们明白，他们没有那个才能，或者说，他们早已认命。
“理由呢？就这么相信一个陌生人真的好吗？”久世不禁微微一笑。
“我的侍卫曾看到过您在城外的那一战，以还有最后的那一剑。”绫子赶紧说道。
事实上，她是在看到久世后，观察了久世的未来，才将之与丰臣秀吉的画面联系到一起。
“就这些？”
“我也曾看到过，您帮助的那个人，最终一步一步走到了‘天下人’的位置上。许久之前，我便想寻找您的身影，但我等如今的能力有限，直到今天才发现您来到了京都。这一切一定是神的旨意。”绫子赶紧向久世解释道。
身处于这个时代，这样的世界，同样又是作为巫女被培养，相信神也是无可厚非。甚至应该说，当弱小的人类遇到天灾，感觉自己无力面对困境的时候，心会偏离，然后下意识想寻找寄托，最终向那个所谓的神祈祷。
只是……所谓的神真的会回应人类？
见识过那次小岛的事情后，久世对此深表怀疑。从卑弥乎和那只狐狸的态度来看，这个国家的三御神恐怕早就已经没了。
“神吗……”久世感叹着，没有回应。
“……”绫子再度低下头。
强忍着心中的眼泪，这位才十七岁的公主，看似成熟，但以后世的年龄而言，也不过是一位少女。在皇室衰微的现在，她只能苦苦支持，不，应该说是拼命挣扎。
即便明知，最终的结局只有一场悲剧。
“你相信神吗。那如果我说，我就是神呢？”看着眼前的少女，久世微微一笑，开口道。
当然，这只是一个缓和气氛的玩笑，久世也不过是随口一说。但……
“不可能！”绫子迅速反驳。
这种强烈的反应反而引起了久世的兴趣。
“哦，看来你好像知道点什么。”久世一种奇异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少女。
“我……”绫子张嘴，但终究什么都没说。
她十分懊悔于刚才的激动。如果不是因为关系到神，她也不会这么激动。明明不应该这么激动才是。
“想让我伸出援手，那便要学会以诚待人，这可是最起码的诚意。”久世继续淡定的说道。
这种反应……看来无意间听到了有趣的东西。
“……”绫子下意识看向了秀千代与清姬。
“她们都是我信任的人。”久世立即提醒。
“……”绫子仍以坚定的目光看向两人。
虽然她也知道这种方式没用，因为久世之后可能还是会将事情告诉她们，但至少眼前，这是皇室最后的矜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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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世看到这一点，目光集中在她与琳极度相似的脸上，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好吧，看来这个秘密有些大，虽然差不多也能猜到一些。你们先去外面玩一会儿。”
“……”秀千代点了点头起身。
她对这种事情没什么兴趣，听不听都无所谓。
“唔……”清姬有些不甘。
她其实也不喜欢听这些事情，但就是不甘心被从身后调开。
等到两人走后，室内只剩下了久世与绫子两人。
“好了，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可以说了吧。”久世再度看向绫子，平静的问道。
“……”绫子脸上尽是犹豫与挣扎。
“……”久世没有逼她，而是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两人沉默良久，一时间只有茶水入杯的声音。等到壶中的水完全干涸后，久世缓缓起身。
“看来我并不是那个能让你信任的人。多有打扰！我便先行别过。”
“等等！我说！”绫子迅速抓紧久世的手臂，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
“……”久世转头看向少女。
“神……已经死了。”绝望中，少女哭着说出某个事实。
三御神……死了！如果神死了，那意味着作为三御神巫女家族的皇室好像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一旦这个秘密被发现，皇室可能彻底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这正是她最担心的事情。
“果然……”对此，久世却一脸了然的表情。
从她刚才的态度来看，这个结果也并不怎么意外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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