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身不由己

 白衣看着柳宁，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你这可是触到大人的底线了，自己小心点吧。”


 想起风清然刚到极地时候的模样，简直让他现在都还很心惊，不过，看她那样，在外面似乎还伪装得挺好。


 柳宁也知道自己不厚道，可能咋办呢：“你也知道上面下面都盯着我呢，能逃一次两次，之后呢，我总不能一直逃亡吧，再说了，这世上还有能让我信任的人，也就是离天大人，他不在我只能找他的弟子，玉子祁是地渊的使者，不可能站在我这边，可风清然不一样，至少她没有那么嫉恶如仇，能权衡利弊，我留下，对她对我都好。”


 “你还是先把柳狐放出来吧，也不嫌挤得慌。”


 白衣的话音刚落，柳宁便从柳狐的身体飞了出来，而刚一出来，直接被苏醒过来的柳狐，一拳打到了脸上。


 “tmd柳宁，你有病吧，上老子的身。”


 摸了摸被打出血的嘴角，柳宁也知道这次是自己做的不地道，捂着脸说道：“小翊啊，要不是哥哥救了你，你可就真死了，还那么用力打哥哥。”


 看着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柳宁，柳狐不爽的翻了个大白眼：“那人是谁？”


 柳宁用食指指着上空，无奈的笑着说道：“不可说。”


 “你就助纣为虐吧。”


 说完，柳狐一甩手，离开了，而柳宁则是看向外面，轻叹道：“身在局中，命不由己。”


 清然此时倚靠在极地的大门边上，听着里面说给她听的话，其实之前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虽然所有的一切都说是纸塬的所作所为，可在这里面更多的是天道的影子，还有所谓的神。


 她这里怎么感觉像是个收容所啊，都往她这跑，也不知道她能不能顶得住，太难了.....


 清然摇了摇头，努力把那些想法甩出去，现在重要的是一件件事情处理好，那本书还在小店里呢。


 来到了刑厅，禄丰看着清然指着那本道术书：“这书不对劲。”


 看着被刑火焚烧却丝毫没有损毁的书，清然走了进去，在上面嗅到了天道的威压。


 “把书扔了吧，这不是我们能管的了。”


 禄丰点了点头，确实，既然是天道放入人间的，既然知道了，就只能把它搞走。


 “禄丰，要不，我也让小店避世吧？”


 这是清然这两天在考虑的事，感觉事情越来越复杂了，继续下去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要往她的小店跑，她也不知道能不能顶得住之后会遇上的压力。


 禄丰没想到清然会和他讨论这事，只是态度依旧冷傲的说道：“大人决定就好，不过，大人以为小店里的妖灵，神兽，妖魔兽，都是凭空而来的不成。”


 话说完，他就拿着书离开了，留下清然独自思考，是啊，之前没有想过这個问题，难道这些都是秦子墨收留的？


 看着小店地下七层，关押着各种罪犯，而楼上七层却养着各种各样的兽类，无论是谁，放出去都是雄霸一方的霸主，竟然甘愿蜗居一隅，想来都有自己的难处。


 或许就像柳宁这样吧，被天道选中，无能为力，只能想尽办法让自己活下来，天道想要灭世，却不能自己动手，就假借他人之手，这样，柳宁究竟是否无辜呢？


 想要活下去有罪吗？


 看着刑火，清然有些迷惘了，究竟小店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呢？


 一个无所不能的交易场所？还是一个无处可去之人的庇护所？


 柳狐从她身后走来轻声叫着，站在了她的身边：“主人。”


 “来了，身体怎么样了？”


 “多谢主人，已经好多了。”


 清然叹了一口气，回过身看着柳狐认真的说道：“柳狐，这一次我放过你们，可决不允许再有下一次。”


 “是，主人。”


 柳狐本不想多说，可看清然的模样，还是说了出来：“主人，柳宁与我本是双生子，他却被天道选中，强行毁去他的万年狐身，放入轮回，每一世让他功德缠身却活不过弱冠，后来，他想尽办法才找到了离天大人，可当时天道昌盛，神界没落，离天大人也无能为力，只得告诉兄长，若想活命，只能守住本心，待一劫轮回之后，他的传人归来，方可得救。”


 一劫，时间是很长的，它是整个三千大千世界的一个生死轮回。


 和柳宁契约，清然也知道，其实就是因为不想杀人，牢牢记住离天的话，他才强行分裂自己，把最干净的自己保存住，否则，多年的杀戮，早已让他迷失了本心。


 为了活下去，为了逃离那种身不由己的生活，在天道的强压之下，还能保住本心，甚至还在天道的威压之下，救下了柳狐，给了他一个生还的机会，在那个场所里见到的所有人，如果不是柳宁，或许就连进入轮回的机会都没有，说他作恶，可他却在能力范围之内尽量救下了所有人。


 他没有在杀戮和折磨中没有迷失自己，甚至还在救人，当时小蝴蝶进不去那个学校，应该就是柳宁设下的结界，只要七天过后，小蝴蝶会受到指引，进入鬼界，这对她来说是好事。


 清然自觉自己是做不到的，她的人生才被折磨短短的十来年，就已经很厌世了，所以，才会以自身的揣测是看秦子墨布的局，以为她想要的是毁了这个世界，可现在看来，却更像是，向死而生。


 或许，是她的眼界太狭小了吧，秦子墨想要的也许从来就不是灭世，而是，把身在局中，命不由己的人解救出来。


 自己是这样，柳狐柳宁，蝎子尾，更甚至，是人人辱骂的大魔头，临渊，似乎每个人的背后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为了逃离，有人守住本心，有人以杀先，不过是想要活下去而已，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人不人，神不神，魔不魔，妖不妖。


 听着柳狐的话，清然认真的看着他：“柳狐，我风清然从来不是什么善人，更不想做个善人，因为我深知好人的下场是什么，离天不就是这样吗？甚至秦子墨又有什么好的结局，我讨厌别人算计我，可你们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触及我的底线，我留你一命，不是因为我想做个好人，而是，离天给了我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我承他这份人情，所以，愿意为他护着你们，可事不过三，再有下一次，我会亲手了结了你。”


 清然说这话的时候，完全不隐藏身上的杀伐之气，即使是柳狐，也被此时的清然吓到了，丝毫不见平时的从容。


 “多谢主人。”


 “我可以宠着你们，由着你们，可不代表你们能为所欲为，好好想清楚，这段时间就别乱跑了。”


 清然回过身，没有去看柳狐，而在清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道言令束缚在柳狐身上，将他遣送回极地，在下一次清然松口之前，他没办法离开极地半步。


 清然给足了他们自由，因为清然知道失去自由是感觉，可这一次，柳狐和柳宁的算计，真的让她有些微怒，虽然，也不能算是算计吧，毕竟这事是她自己决定要插手的，可还是过不去心里那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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