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指条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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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栋别墅，二层，书房。
晁乱端坐在尺寸夸张，形态厚重的紫檀木办公桌后的宽大圈椅上。
对面，坐着一位魁梧的壮年男子。
来人已经安坐两分钟了，目前为止尚未发一言。
对视
气氛相当平静。
诡异而和谐。
“我想您的预约信息是两个礼拜前托人送来的。”
晁乱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但事务繁忙，有些记不真切了。”
他一面说着，一面笑笑，随后将右手边的第三个抽屉拉开。
抽屉里，厚厚的档案袋旁，静卧着一把黄铜色泽的左轮手枪，形态古朴而厚重。
略略翻找，拿出来人的资料，却并未将抽屉收起，以便以最快的速度握住木质枪柄。
既然他不开口，晁乱也就拆开资料的封口，随意翻阅起来。
张醉雷，35岁。
显然是他的姓名，只是不知真假，旁边是一张半身照，呈示着男子的相貌。
短发硬朗，宽脸，胡子刮得很干净，皮肤粗糙，身材壮硕。
资料底下标注的日期确乎是在两个礼拜之前。
晁乱正待往后详看，忽然眼角余光从纸张上沿处瞥见，一直未有动作的来者，将手伸入怀中，好像要掏出什么来。
自进门起，除了沉默，晁乱已从他的步伐，坐姿，眼神，甚至呼吸频率中捕捉到了强烈的危险信号。
混迹了许多年，这点观察力还是具备的。
所以，待他刚有所动作，还未完全将手拿出，晁乱已经闪电般抓住了抽屉里的左轮手枪。
抬枪，瞄准。
击锤紧紧绷着，蓄势待发！
“等等！”
就在晁乱要扣动扳机的前一刹，看到他伸出一半的手，却是反捏在一截装着消音器的枪管上，回勾的食指不由一滞。
“有人叫我杀你，但我这趟来，不是来杀你的。”
说完，魁梧男子便将手极沉稳，极缓慢地抽出，另一只手五指张开抬高，以保证自己双手的所有动作都在晁乱的视野之中。
看着他把枪放在桌面上，平举起双手，自始至终，晁乱握枪的手臂不曾抖动一下。
“这种事虽然不多，却也不是没有，道上是有规矩，但前提也得是有人守规矩。”
晁乱抬着枪口，缓缓说道。
“不过，你不杀我，却是坏了你那边的规矩了。”
短暂的沉默后，男子开口道：
“我这人一向很守规矩……至少从前是。”
“那么，是什么原因让你不再守规矩？”
“谈笔生意。”男子依然沉稳。
晁乱微微点头，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我想请你给我指条明路。”
“不瞒你说，我们这一行，就怕有牵挂，以前我是无所谓，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现在么……”
“所以？”
“所以，当我接到这个活，发现目标是你之后，我就决定洗手不干了。
关于你的名声，我早就有所耳闻。干我们这一行的你也知道，入行容易出行难，到最后，没几个有好下场。门路不广，很少有能全身而退的。……
关于你的名声，我早就有所耳闻。干我们这一行的你也知道，入行容易出行难，到最后，没几个有好下场。门路不广，很少有能全身而退的。
以前有个朋友跟我提到过你，说你安排的还不错，所以我想试一试，赌一把。
至于我的诚意，你也看到了。”
说到这里，男子用手幅度很小地指了指桌面上的手枪。
“如果我真想杀你，是不会这么正式登门的。至于是谁派我来的，当然也可以告诉你。”男子接着说道。
其实晁乱已经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买凶杀人的操盘手也猜得**不离十。
身为一名特殊顾问，游离在黑白的边缘，不仅要帮各色各样的人物，解决各种疑难杂症，自己也要承担相当高的风险。
过河拆桥固然讨厌，却也不能指望这帮人能办出什么体面的事来。
只是连自己老爹的面子都不给，怕是不想混下去了吧。
还是他不在的这几年，人们已渐渐将他遗忘了……
定了定神，晁乱将枪口缓缓垂下道：“不必，我差不多猜到了，前几天帮人处理了个案子，他不想让人落下口实。”
汉子的目光越过黑邃的枪口，注视着晁乱的双眼，道：
“不过我那个上家简直蠢得可以，他不知道你这种人既难杀，就算得手了，之后还会惹来一身麻烦么，反正我是不愿意蹚这趟浑水。”
“那个，我可以把手放下了吧？”
“请便。”晁乱道。
“正式认识一下，张醉雷，山东曲阜人。”
将手搁在椅子扶手上，张醉雷简单地做了个自我介绍，并未要求握手，因为此时晁乱还捏着枪呢，怕握手会引起误会。
哪想晁乱却微笑起身，放下枪，主动递出了右手。
“晁乱。”
二人相视一笑，两手轻握。
既然话已经说开，也就没有绷着的必要了。
况且晁乱对自己相当有信心，只要还在这间屋子里，不来上一个加强排都别想干掉他。
“喝点什么？”晁乱一边侧身走向酒柜，一边问道。
“威士忌加牛奶。”张醉雷坐下回答。
“包你满意。”晁乱开始动手配制饮料。
通过刚才的接触，张醉雷发现晁乱的身体并不像外表看上去的羸弱。
点点头，张醉雷接着问道：“你这手骨的硬度……下功夫练过？”
“几年的MMA，学艺不精，耳朵还没变形呢。”
众所周知，MMA即综合格斗，除了拳腿肘膝，还包括自由式摔跤和巴西柔术的地面降服技。
因为特殊的训练会导致耳朵受伤，骨质增生后以至于严重变形，绝大多数职业运动员，都具备一种较正常耳朵严重变形的“摔跤耳”。
张醉雷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却道：“比起徒手，我这人更偏向于使用武器。”
晁乱端着两杯勾兑了鲜牛乳的纯正苏格兰威士忌，将一杯放在张醉雷面前，笑道：“所见略同”。
坐回身，望着水晶杯里的琥珀乳白色液体，继续开口：
“其实，你倒是还有条路可以走。”
“怎么说？”
“去把你的上家做了，这次的咨询费和你隐退流程的一切后续费用全免，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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