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心灰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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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明坐在公交车里，望着车窗外熟悉的环境，心情复杂，他的脑海中还飘荡着医生的遗嘱“小伙子，你这病已经是肝癌晚期了。我们已经无能为力了。”
此刻，他还记得自己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的那种崩溃感。
他名牌大学毕业之后，就当了一个码农，一直都是996，挣钱确实不少，但是熬夜加班也是常态，没想到自己这么年轻就得了这个病。
他的心里充满了无力感，更不知道怎么如何告诉父母这个坏消息。
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也不知道两位老人能不能承受得了。
自己本来想悄无声息的走的，到处走走，看看这个大好世界，毕竟毕业以后哪里也没有去过。
不过最后还是决定回到生养自己的家乡，陪父母最后一段时间。
毕业之后就一直在城市里打拼，很少再回家了。
一直觉得自己还小，所以也没有谈恋爱，至今还是单身狗一条。
每次爸妈打电话来，问他最近的情况，什么时候回家等等，他每次都是很不耐烦，自己也压根没有想过再要回到这里。
不知道自己以后是都还能听到他们的唠叨。
想到这里他的眼中已经充满了泪水。
自己真的太久没有回家了。
这些年的工作自己也攒了20多万，正好陪陪父母，把这些钱留给他们养老。
公交车还在一路颠簸的行驶在并不好走的公路上。
他的家乡，是坐落在鼓山的脚下的一个小村庄——偏梁寺。一个很古怪的名字，听说原来这里有个寺庙就叫这个名字，村子也就跟着叫这个名字了。
村子原来有石料厂，钢厂，煤矿，原来挺富裕的。
但是近些年来，随着这些产业的淘汰，村子也逐渐没落了，越来越多的人走进了城市。
村子里基本上都是老人了。
“大社到了！带好东西下车呀！”司机在街边停车，大声喊道。
客车最终停在了大社，这是距离自己村子最近的地方，自己的村子还没有通公交车，下车之后还需要再走上20多分钟。
宋明下车之后，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仿佛一切还在昨天，没有任何变化。
马路的两边是一些门市，当然，也有一些摆摊的。
宋明给父母各买了一身衣服，也买了一些其他补充营养的东西。
这个时候，他的电话响起，是爸爸的。
他回来之前已经告诉父母自己请假回来休息一段时间，快要到站的时候已经告诉了爸爸。
父母得知宋明回来，农活也扔到一边，骑着他那台快要十年的摩托车到大社接人，看来是到了。
“爸，我在大社村口呢。”
很快，宋明看到了父亲，快要五十的他，此刻两鬓竟然也有了白头发，背也有些驼了，看得宋明有点心酸。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老了。
“没等多久吧？刚才家里有点事。”父亲看着宋明笑道。
停好摩托车，把宋明的行李放在车后用绳子拴好。
“我也是刚下车，正好在大社转转，买点东西。感觉人少了很多呀，变化也不大。”宋明帮着爸爸一起栓行李，一边开口道。
爸爸呵呵一笑：“能有什么变化？现在很多企业都关闭了，大家也都去城市里了，剩下的基本都是老人和孩子了。”……
爸爸呵呵一笑：“能有什么变化？现在很多企业都关闭了，大家也都去城市里了，剩下的基本都是老人和孩子了。”
宋明听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年轻人当然想去大城市，或为了多挣钱，或为了孩子上学，剩下的可不就是老人和孩子了嘛。
等宋明坐到后面之后，爸爸用力踩启火，一连踩了十多下，结果摩托车都没有打着火。
毕竟十年的摩托车了。
终于，摩托车后面冒出了一股黑烟，终于打着火了。
“爸，你应该换辆摩托车了。”宋明说道。
“再骑个两三年再换！”爸爸无所谓的说道。
好吧！希望它还能坚持两三年。
偏梁寺因为坐落在山脚下，所以基本上就是一路上坡。
回村子的道路还是黄泥路，这种路要是在下雨天，出门简直就是受罪。
道路两边的田地都荒芜着，一是因为人少，二是这里比较缺水，主要是靠天收。
不得不说，爸爸这辆摩托车真的算是很坚强了，一路顺利回到了村子里。
同队的基本都是本家，见到了很多叔伯，宋明一一问候。
“我们的大学生回来了呀。”一个本家的爷爷看见了他，笑着开口道。
很快，他们就回到了家里。
“妈，我回来了。”宋明看到妈妈正在收拾院子里的蔬菜。
“儿子回来了！”宋母看见儿子，开心的走上前来。
“我大哥呢一家人呢。”宋明家里有兄妹三人，大哥已经结婚了，已经分家了，妹妹还在上高中。
“你大哥一家去他媳妇家串亲戚了。”宋母笑着说道。
“二哥，有没有给我买礼物。”妹妹宋丽笑着讨要。
“有，都有，一会儿再给你们。”
很快，同队的人基本都知道他回来了。
一些亲近的本家长辈带着孙子孙女都来探望他。
宋明拿出从大社买的零食，分给这些小家伙们。
“小明，什么时候走呀？”一位老人询问道。
这是宋明本家的三爷。
他摇头道：“我暂时准备在老家待一段时间。”
宋明的父母并不知道他辞职的事情，只是以为他请假休息呢。
“哎呀！回来挺好的，你父母也想你。”
“是呀！正好陪陪他们！”
“村子里的年轻人越来越少了。”
“唉！孩子们都在外面打工，孙子孙女也没人管。”
……
宋明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不断的给男人们撒烟。
大家随意地聊着，说道了钱不好挣，也提到了村子现在的问题。
没有长期工作，工资低，老龄化严重，留守儿童问题，其实这是当前很多农村存在的问题。
但是没有办法，年轻人喜欢大城市。
不仅是收入高，也热闹，不像农村，一到晚上8点就上床睡觉了。
很快就要到饭点，所以大家也就散了。
中午，妈妈给宋明做的面条。
在北方有“上车饺子下车面”的说法。
这句话不单单是迎接客人吃饭的一种习俗，更有着深厚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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