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连辰星的试探和退让
公孙云旗果然如他说的那般一连消失好几天,说消失倒也不恰当,因为人只是躲在了宫殿里不出而已。
嘉月按这人临走时那样的安排,将连辰星叫了过来,连辰星什么都不问,什么也不说,自顾自的批阅奏折,她倒是松了口气。
上次的事情实在是叫人太尴尬,恨不得将所有的记忆都切割出去。可她同样也清楚一点,那就是上次的事没有想的那样暧昧,只是纯粹在确认。
小良子上来送茶,茶上来以后说道:“陛下吩咐奴才给公孙大人送去的东西,奴才都已经送达,公孙大人说谢谢陛下。”
嘉月点了点头,自己也拿起一本奏折看了起来,总不能总依靠着别人。其实这次也不愿意看这些东西,原因也很简单,无论看得有多认真,回过头去还得听别人的意思。可是仔细想想,也不可能听任一辈子,会一点还是好的。
说来也是很巧,拿起来的这奏折是江北寄来的,怀王寄过来的信。
怀王早些年是行军打仗的将军,十四岁便上了战场,在战场上救过先帝一命,将南疆的敌军拒之城外,三十岁被册封异姓王。不过这异姓王虽然封的好听,实则是拿走了所有的兵权,将人留在京中。
女皇逼宫那一天,怀王有心相护却无兵权,有兵权的已被收买,沦为己用。
女皇用不正常的手段登基,怀王并无任何意见,他说忠的是国家皇帝,而此人是谁都无妨。
嘉月觉得,在这个人眼中自己可能和一块木头并无区别。
此人如今不过三十三,常年行军打仗,整个人硬邦邦的,奏折写的也僵硬,如实叙述了一下情况。末了附上三个字,陛下安。
嘉月记得非常清楚,自己之前翻开吴大人的奏折请安的话让人瞧了就觉得动听舒心,一连串璀璨的用词,那才是正常的请安吧。
“陛下看得有些入神。”连公子见人心不在焉,轻声说道:“我批阅的奏折可有不妥之处?”
嘉月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怀王奏折禀明撤了县丞,这县丞还是昔日我的老师。”连公子的指尖轻轻的抚摸着那段话,似乎陷入到往昔的回忆当中。
嘉月知道自己应该端着脸来表示还介意上次的事儿,却还忍不住问一句:“你怎么会认一个县丞为师?”
连辰星低垂眼帘,唇边泄露出一丝笑意,这是第一次看见他笑:“我老师名唤宋集,陛下应该听过这个名字,是早些年的探花郎,有状元之才却出生贫困,状元郎生生被那些世家子弟给夺走。因生的好看,陛下就说长得漂亮所以才封了探花。他对此大为不屑,又见不惯朝中那些污流横行,故而不屑已知为伍,最终被外放,落到了我父亲手中。两个人一见如故,成为至交好友,也就顺势成为了我的师父。”
嘉月没听过这个人,故而就抿了抿唇,闭嘴不言。
“请陛下不要误会,我并不是为自己的师父开脱,只是想说,这世上有一个人在角落里忠心耿耿的对着陛下。”连公子说完,就又再次批阅奏折,御书房里恢复了平静。
连辰星父亲的死和钟俊茂有关,江北发大水,本不需要丞相亲自前往,但他却去了,而且借着贪污受贿致使江北河堤塌坏严重为名,诛杀了不少人。之后公孙云旗推荐了钟俊茂的好友怀王,怀王罢免了和过去有关的宋集。
这一连串的动作都像是在掩盖什么。
“你查到了什么?”嘉月冷冷淡淡的开口。
连辰星站起身来,走到人身前,然后恭恭敬敬的俯身行礼:“我父亲并没有贪污受贿,之前正是我父亲贪污受贿的证据都是捏造的,那些说是给了我父亲一大笔银子的商人都已经吐露实情签字画押,并且表示当初那么做是有人指使。还有……我父亲在被流放之前,被人会下毒酒,在半路毒发身亡,我已经开棺验尸,父亲的确是死于毒杀,陛下可以亲自验证。”说的时候嗓子都在发抖。
嘉月闭上了眼睛,她不是什么好心人,也不是什么坏心人,若是普通的平民小百姓知道谁受到了冤屈,肯定义愤填膺的帮着说两句话。可是真到了这个位置,她却有些不敢管,因为不知连辰星说的是真是假,又怕自己的一个决定影响了大局。
“父亲在世时常说,我们要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尽一个臣子的职责。我虽不能是陛下的臣,但却心里常常记着这句话,如果此事真的让陛下如此为难,臣便真的不查了。”连辰星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略带一丝哽咽,抬起头来,那双眼睛紧紧盯着人,眼中有水光。
“朕说不查,你就真的不查了?”
“是。”他喜欢穿那翠绿色的衣裳,笔直的如同竹子一般,此时背脊全是微微弯曲,不再挺拔。
嘉月最终还是没有给出准确的答复,她一直保持沉默,然后甩袖而去。没答应,也没否认,这对连辰星来说是一个好消息。
她在离开以后,其实也是摸不准的,不知道这件事情该不该插手管,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去找公孙云旗问问。
不过在莽撞的跑到宫门口以后就后悔了,因为公孙云旗曾慎重的和自己说,最近不要去找他。
说不定这真的是一头狐狸精,如今正在修炼,要避开天劫之类的。
嘉月在那里胡思乱想,宫女太监却是瞧见的人,一面请安,一面告知屋里的主子,她连忙阻拦,却已经来不及。
“大人,陛下来看您了。”里面有人喊着,外面的地上已经跪了一堆。
嘉月站在原地,只想仰天长叹。
里面的公孙云旗已经听见了声,扬声道:“陛下进来吧。”
嘉月摸了摸鼻子,走了进去,只瞧见人正坐在屋内下着棋,是自己有自己的对弈。
围棋倒也略懂一二,因为前世不会说话,极为自闭,多半喜欢自己和自己玩,下棋就是其中一项乐趣。
本以为会是场精彩的对弈,可没想到棋盘上面的内容居然如此的烂,用不成样子来形容一点儿都不过分。
那棋子倒是不错,极为的圆润,握在手心当中,散发着淡淡的凉意,她仔细瞧了一下,还透着光晕:“好东西。”
“陛下若是喜欢,不如转赠给你,反正我对这东西没什么特别的兴趣。”公孙云旗笑盈盈的说着,丝毫没有怪罪人不守承诺。
“君子不夺人所好。”她摇了摇头还是拒绝。
公孙云旗身子往后仰,没有穿鞋子,单膝支起来,手搭在膝盖处,看上去放荡不羁:“所以都说了不是什么我喜欢的东西,有些东西我宁愿奉献给您。”他指着那盘棋子,淡淡一笑,不知在笑些什么。
嘉月不禁有些头疼:“你们这些人总是喜欢似是而非的说一些话,根本就不明白你们在说些什么。”
“我们不知这们是谁?连辰星吗?”
“你还真猜对了,我有件事情得问问你。”嘉月将连辰星跟自己说的话都重复了一遍,然后咳嗽了一声:“都说了我是神仙,从来不理会你们这些民间的事,如今该怎么办?你拿个主意吧。”
“陛下想帮他吗?”公孙云旗好奇的问。
嘉月叹了口气:“不是想帮他,是可怜他父亲,如果真的是个忠臣却被人陷害,我觉得挺可惜的。”
公孙云旗想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说道:“其实这件事情陛下不该来问我,有关于连辰星的事儿,丞相可说过什么。”
这句话提了个醒,嘉月忽然想起来,钟俊茂真的说过。
他说:陛下诈我,却知我没别的心思,只是怕他受歹人蒙蔽胡乱做事而已,毕竟那件事陛下也清楚。
说的含糊不清有所忌惮。
“他说连辰星的事,我也知道。”
公孙云旗眯了眯眼睛,过了半响说:“陛下,你脑海当中真的一点记忆都没有吗?”
嘉月摇了摇头。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事怕是没那么简单,我自幼长在洛阳,对长安里的事儿也不大清楚,有关于连星辰也只是后来打听了一下而已,我只能说,如果丞相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件事咱们最好还是不要伸手。女皇很喜欢连辰星,也知道连辰星的心结就是想为自己父亲平反,查出真相,如果女皇知道却没有说出来,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是个不能说的秘密。”
嘉月想起自己看过的那些书里那些有关皇家的秘密,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究竟是什么样的秘密才会让人闭嘴?
这件事求丞相肯定非常清楚,可是如何能从他的口中得知事情的真相?
她不敢轻易的去尝试,因为容易将自己也暴露出来。
后来走的时候,到底是把那副棋子给拿走。她忽然想起忘记问公孙云旗的秘密是什么?
为什么突然要和自己不见面,又说那么奇怪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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