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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连辰星真相篇(三)


 这世上绝对没有什么密不透风的墙,何况是在后宫当中,当时女眷争宠不容乐观,庞贵妃与陛下自幼情谊,甚至还订过亲,只是后来四处战乱起,还没有如约成婚。


 可这不妨碍陛下对庞贵妃情根深种,废了皇后,后宫还有其他女眷在死死盯着,于是那一日的事儿,就有人告密给了先帝。


 先帝自然不相信,但连颤突然请辞让他起了疑心,最终还是决定查一查,结果查到了那封书信。


 按理说为了安全起见信纸自然是要烧毁的,只是他一心痴迷庞贵妃万分舍不得,所以留下,没想到被掀了出来。


 “这东西就是我搜出来的,交给先帝的时候,先帝脸色特别难看,让我开始查连颤的生平过往,结果查出来连颤当初走失一小妾,名唤霜儿。”


 “那个怀着孩子的小妾。”嘉月幽幽的说着。


 钟峻茂微微一怔:“我没和陛下说过那小妾怀着孩子。”


 她笑了笑:“这不重要。”显得很高深莫测。


 作为一个吃瓜群众,今天吃的有点撑。


 庞贵妃居然当过连颤的小妾咔咔咔。


 先帝没登基的时候四处战乱,庞贵妃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被贼寇打劫而去,卖入了青楼当中,然后结识了连颤,成为其小妾,还怀了他孩子。


 后来连颤入京,把庞贵妃也带入京中,庞贵妃找了个机会偷偷跑掉,回到庞太师府上。再后来庞太师就禀明陛下,女儿找到了。


 嘉月怎么也没想过,那名小妾就是庞贵妃,想起自己睡梦当中梦见的场景,皇后还去安慰连夫人。


 可没想到,这个让连夫人如鲠在喉的女人,后来害了她的命,夺了她的位置。


 这世界上有些事儿真的说不好,作为后来人听着这个故事,都不免惊叹其结构的巧妙,身在其中的人又怎么会想得到呢?


 也难怪后来先帝会将嘉月放出来,虽然庞贵妃说两个人是多年前的感情,但谁知道中间还有没有过瓜葛,庆安长得不像陛下,也不像庞太师,若真说起来有点儿像外祖母,可陛下当时起疑,哪里还想得到那么多?


 男人的疑心病只要起来一点,就会被无限的放大,什么都怀疑,什么都质疑,幼年时候的感情,青年时候的相伴,好像都成了一场笑话。


 庆安不足以继承大统,所以嘉月被想起来了。


 想起了皇后,那个临死之前还在喊:“我对陛下情深不悔,陛下日后可会后悔?”


 不知道先帝有没有后悔。


 这个故事处处充满了纠葛,每个人之间的纠葛造就了这个悲剧的结束。


 嘉月长长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捶了捶有些发麻的腿,然后走了下去:“丞相放心,朕这个皇帝还没干够。”


 “那倘若有人会威胁到陛下的地位呢?”钟峻茂不放心的问。


 “无论是谁,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嘉月回头冲着他一笑:“这个回答可满意?”


 钟峻茂挑了挑剑眉,还算满意。


 有野心的陛下,代表暂时还不会做蠢事儿。


 嘉月已经懒得再去想对方觉不觉得自己蠢,反而是专心致志的琢磨,这件事情该怎么跟连辰星说?


 在还没想好之前,连辰星就已经来了。


 就在丞相来了之后的第二日,连辰星主动登门拜访,看那微微发红的眼睛,应该是昨夜没睡好。


 此时嘉月用过早膳,正叫小良子搬来小桌,拿着从御膳房得来的黑木炭条,准备涂涂画画。


 连辰星走进来,仍旧是灰蓝色的长衫,脚下踩着一双黑靴,腰上系着白玉腰带,发丝一半竖起一半垂下,又长又碎的刘海在眼睛周围,遮不住眼中的光。


 嘉月知道自己不用再想了,说到哪儿算哪儿吧。挥了挥手,寻了个借口,将小良子撵出去,这毕竟涉及连辰星家中事务,怕有外人在,他再难堪。


 小良子委委屈屈的走了出去,还在外面守好门,果然是尽忠职守。


 连辰星见这谈话连小良子都不能听,忍不住攥了攥袖下的手,面上仍旧寻常:“陛下今日好兴致,还在画画。”


 “你想说的应该不是这句,想问什么就问吧。”嘉月挠了挠头,等着对方发问,却发现对方并没有出声。


 也许是近乡情怯。


 嘉月干脆一狠心,主动说道:“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把你保下来的?”


 连辰星直视着她的眼睛,点了点头。


 “我跟父皇说,如果他不放了你,我就把他被带绿帽子的事嚷嚷的人尽皆知。”嘉月说出来以后,感觉轻松多了。这当然不是她知道当初女皇说了些什么,只是隐隐作的一个猜测而已。


 应该是说的这番话,好面子的先帝才松了口。


 连辰星还是看着她,抿了抿嘴唇。


 嘉月一股脑的全都说了出来,不加任何添加,也不加任何修饰,如实说而已。


 他听得很恍惚,有什么记忆似乎在隐隐复苏,父亲到江北任职以后,隐约似乎说过这样一段话。


 “我找到她了,怕也活不下去了,只盼着不要牵连我家人。”


 没过多久父亲就出事儿了。


 久久的没有言语,毫无声音。


 “我知道事情听上去有些荒诞,但这些都是实话,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也没什么办法,总而言之不要说出去,我信任你才告诉你的。”嘉月见他心里难受,可还得嘱咐一句。就为了让自己的话听上去可信一些,将从宫里面搜寻出来的画卷拿出,平摊在桌上展开。


 那画上是一个女子,画师的画功极好,画出了这女子的神韵,柔柔弱弱,虽然是水墨画,眉宇间一抹轻柔将人勾勒得极为之好。


 连辰星仔细的看着这幅画,渐渐与记忆中的女子重叠,父亲曾画过这女子的画像,他幼年时候也曾见过,断然错不了。而这画像的落款是庞贵妃,是很久以前的画像,先帝亲手所做,还盖着章。


 他木然的坐在那,好像身上的魂儿都丢了,眼中透着茫然,又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任谁听见这些话,此刻怕是都好不了。


 然后张了张嘴,哇的吐出了一大口血,鲜血涂满了衣襟,狰狞又瘆人。


 就这一下子吓坏了嘉月,赶紧上前将人搂在怀里,冲着外边儿大声喊道:“小良子,快点叫赵太医过来!”


 小良子先是冲进来,再看他满身是血,满面惊慌,赶紧就吩咐人叫赵太医过来。


 嘉月将人搂在怀里,不住的重复:“我骗你的,这些话都是假的,你别当真,没事儿的。”


 连辰星扯了扯嘴角,笑了笑,用万念俱灰来形容不过如此。


 这胸口仿佛有什么在让人窒息崩溃,他已经不想去领会,艰难的说:“陛下,你是早就知道,但怕我接受不了,一直没说对吗?”


 嘉月不知道,但女皇肯定是知道的。她沉默着没有说话,不知该如何回答,但沉默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躺在怀里的人靠在肩膀上,眼睛当中毫无光彩,身子微微颤抖,追寻了这么多年的东西,竟在此刻崩塌。


 赵太医匆匆赶来,将人扶上了床,又是扎针,又是灌药,又是往人嘴里放姜片,忙忙碌碌。


 嘉月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心里有些不知所措,自己将真相告知究竟是对是错?


 可是事到如今已经没有让人反悔的余地,发生的事永远不可能改。


 她身上都是血,满手都是,接过小良子递过来的帕子擦拭了一下手掌。


 上一代人的恩怨偏偏延续到了这一代,只怕日后无法再和人相见了。


 依着连辰星的性格,估计不会再留在宫里,此后天高海阔任鸟飞,能做的只有默默祝福。


 乾元二年,女皇陛下突然下令,在冬季除夕之前,喝令后宫一批良家子出宫。


 其中有大理寺卿庶子文子谦,还有其他官家子,这些人当中夹杂着一个名字,叫做连辰星。


 纠葛那么多年,终究是在别人手里做出了一个了断,未免叫人叹息。


 连辰星出宫那一天,嘉月没有出面相送,两个人最后一面就是一人躺在病床上,侧头相望。


 另一人站在不远处,孤零零的遥望,两个人视线交错,却没有任何一句话,那时就是告别,无声无息的。


 总想起来之前还说过,想要过完这一年除夕,可没想到在第一场大雪当中就已经结束。


 这年除夕没有想象中的热闹,反而是冷清了不少,可偏偏没少什么人,可能只是心理作用。


 “陛下。”


 御书房的门被推开,有人灵巧的踏了进来,那红色的衣摆晃荡着,如同一团燃烧着的火焰,非要在这冬季叫人烤烤火,热一热。


 “不是说了除夕之前不许出来吗?”嘉月头也不抬的说。


 公孙云旗深深的叹了口气:“关了三个月呀,陛下你好狠的心。”


 “甭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溜出宫去。”


 “嘻嘻,陛下的心最好了。”


 呵,还真是个从善如流的混蛋。


 嘉月冲着他笑了笑:“第二个除夕。”


 他歪着脑袋说:“今个晚上要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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