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丞相手里的东西
这一整个春季也算是安然无恙的度过,科举的事儿总算是落下了帷幕,各自安排了地方,好生的工作着。
科举叫人繁忙,这突然也轻松下来,嘉月也有些不适应,也习惯了在御书房里一坐便是小半日的生活,如今批完奏折,往往也不走,而是翘着二郎腿,手中捧着茶,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公孙云旗说这话。
“旁人对于科举都那样向往,为何见你从来不以为然?”
这是实情,嘉月和人相处了这么久,从未听过一句,公孙云旗没参加过科举很惋惜的话语。
公孙云旗嗤笑一声,不以为然:“无需任何科举考试,直接入朝为官,此等天大的好事,为何还要在乎那个形式?”
公孙公子果然不同于常人,嘉月品了品茶,随手抽起一份奏折。
是礼部呈上来的奏折单子,上面写着有关于庆安成亲所需要的东西,毕竟还是皇家的公主。
不过这份单子写得颇为斟酌,显然是想了很久才递上来的,对于一个长公主来说,未免有些单薄,但对于女皇来说,还有些厚重呢。
礼部尚书知道女皇和公主之间的恩怨,这种头疼的事落在了自己的头上,生怕单子写的稍微厚重,惹得女皇不高兴,末了还斟酌的说了几句话。
大概意思就是如果太过于奢侈,可再行修改,毕竟四处有流民,皇家应该考虑民众的处境,不该将钱浪费在其他地方。
嘉月瞧着倒是怪满意的,也不想再去为难人,轻轻松松的说:“我看这份单子也差不多了,就按照这个布置吧,礼部尚书不愧是老人,揣测朕的心意还是很厉害的。”
公孙云旗在旁幽幽的说:“我不想听陛下夸别人厉害。”
嘉月扫了他一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哈哈一笑,笑的倒是挺开心。
倘若是一个人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肯定是很闷,可若是有两个人在一起说说话,那是舒服得很。
“陛下要将庆安公主嫁给文子木,这是要将大理寺卿彻底绑上这条船,到时候一并收拾呀。”公孙云旗捏着朱红御笔,在奏折上面批阅了几个字,吹干了放到一边,然后继续说:“陛下想收拾大理寺卿,但此时庞太师还活着,陛下是在等人死?”
嘉月轻轻一笑:“要是我说等人活着的时候动手呢?”
自从女皇的执念消散,过往的记忆也都涌入了她脑海当中,这才想起那便宜老爹,也就是先帝居然还给留下点东西。
当初不能确定庆安究竟是不是皇族血脉,先帝甚有疑虑,也怕庞太师挟持公主拍案而起,特意留书信一封,表示庆安并非是他亲生。这封信不是留给嘉月的,而是先帝怕有万一,写出来放在秘阁里,而这件事情丞相刚刚好知道,偷偷的攥在手中。
也不知道庞太师有没有贿赂过丞相,许以过好处,但嘉月相信钟峻茂心中是有分寸的。自己在朝中并未有亲信大臣,母族也无依靠,比起庆安身边有庞太师大理寺卿等人,自己才是那个最好效忠的君王。
换句话说自己是最没用的那个。
嘉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什么时候自己活得这样坦然,居然可以从容的承认这件事儿。
“陛下在那里神色欢一会儿,悲一会儿,这是怎么了?”公孙云旗好像是瞧了半天,最终还是开口问道。
嘉月不由得有些脸红,摆了摆手:“你当我是戏精就好。”
“什么是戏精?”他忍不住又追问。
她接连漏了好几个不属于这儿的词,干脆也不再解释:“你好好批阅奏折,回头咱们出宫玩吧。”
公孙云旗指了指那一大摞子的奏折,摊了摊手。
这些奏折除非是神仙来了,否则至少要批上三天。
嘉月仰天长望,其实若说批阅奏折,最拿手的还是连辰星,此人在的时候处理速度非常之快。不过却不能提起此人,更不能说出这样的话,否则的话,公孙云旗肯定是要似笑非笑。
“我想你也累了一天了,不如去花园里逛逛?”她自己骨头也咯吱咯吱响,毕竟一上午都在这坐着,一份一份的看奏折,看得是眼冒金星,好在经过了之前科举的事儿,大家都知道陛下喜欢话语简洁,没有华丽词藻的文章,一个个也就说起了大白话。
“女皇硬是将三天一次的早朝推到了五天一次,积压的事情太多,我不忍心陛下落下不理朝政的名声。”公孙云旗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捏了捏自己的脖子,忽而一笑:“只是倘若有人给我捏捏肩膀,那真是美事。”
嘉月摇了摇头,却也走了过去帮人捏着肩膀,力道刚刚好。
公孙云旗显然是存了坏心思的身子,直接往后一靠,嘉月一下子就被压在了身底下,懒懒散散的伸了个懒腰:“这软绵绵的肉垫真舒服。”
嘉月不免笑他的幼稚,却觉得很有趣,从后面将人搂住。
恰在此时,门外蹭蹭有人进来,小良子张口就要说话,结果就看见了屋内的一幕,顿时惊慌,转身就走毫不停留。
嘉月身子一僵,赶紧将人推开,揉了揉自己的脸,翻了个白眼:“大白天的胡闹,被人撞上的不是。”
公孙云旗不以为然,撑起一只脚,手臂搭在撑起的腿上,百无聊赖的笑了笑:“小良子撞见的次数也不是一次两次,有什么好避讳的?”
嘉月拍了拍自己的眉心,脸不由得有些红了,然后朗声说道:“进来吧,有什么事儿?”
小良子这才又推门进来,行了一礼:“有江北递来的折子。”
江北太守是怀王,之前有关于这个位置争夺的挺长时间,原因无他,江北靠在海岸,大批量的盐都是从这里流出的。盐一直都握在官家手里,但是江北的一些商人也会私自运盐,这是大忌,然而那极高的利益让这些商人一直铤而走险,皇家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压,终究是有人为了钱才不顾性命。
就像是那蟑螂,打死了还会有小的钻出来。
像这种根本就禁止不了的行为,皇家开始睁一只眼闭只眼,然后就有些人开始做大,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挣了些钱财,心开始爆发,在那兴风作浪。这些商人当然很聪明,开始学会了什么叫做官商勾结,往常派过去的江北太守,要么立足不了,要么被同化,这猖獗的时候甚至可能遭受的暗杀。
怀王不是一般人,那是昔日手握兵权的人,这种铁血作风挪到了江北,那些商人一开始还用钱才小心翼翼的试探,怀王不是那种会使用计谋的人,直接了断了把送贿赂的人通通拿下,这些都是小苍蝇而已,大老虎都在背后。
贩卖私盐的商人在这个地方已经占据了很长时间,是为林家,能在这地方做到不容易,所有的人都以林家为首。
林家做起事情能很小心,反正不露什么把柄,再一个也是在这个地方成了那强龙都压不下去的地头蛇,霸道的很。什么手段都敢用,没人敢指证他们,也拿不到什么确切的证据。
倘若就不要证据直接将人清除的话,肯定会留下一些话柄,而且倘若每个地方官员都这么办理,难免会造成错假冤案。
这个时候就需要贩卖私盐的账本。
怀王过去的时候是占了明面上,实际还有暗地里,他在明面上吸引别人的注意力,暗地里有人却找那贩卖私盐的账本。
这封奏折来报告的是动向。
那暗地里也得线人在查找账本的过程当中受到了重伤,只留下了两句话,说是牵扯大长公主府。
嘉月将这份奏折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直接递给了公孙云旗,公孙云旗瞧了瞧,微微一笑:“怀王的奏折竟然已经呈给陛下,想必丞相也知道了。”
怀王和丞相算是好友,两人关系亲密。
嘉月拿那本奏折扇了扇风:“倘若不是知道你的话,听你此番的言语,还以为是在挑拨呢?”
他挑了挑眉,眸光流转:“实话而已,想必丞相要进宫面见陛下。”
嘉月想的也是如此,站起身来道:“这不是丞相要与朕说些什么。”
“我也不大清楚,就是有些好奇,陛下说江北这边和丞相有没有牵连呢?”公孙云旗若有所思的说。
“不管有没有都不能有。”嘉月不是个傻子,非常清楚明白,帮自己稳固朝中大局的就是钟峻茂,无论是对内还是对外,他都是一把好手,像这么锋利的刀子,要驾驭起来本身就充满了风险,可锋利的刀子才好用。
公孙云旗眼帘低垂:“这要是真扯上了大长公主府陛下准备怎么办?”
嘉月问他:“你想怎么办?”
他笑嘻嘻的不说话。
显然是想要轻拿轻放,公孙云旗知道自己身上的这个身份非常重要,如果大长公主有什么损害他捞不到什么好处。
大长公主给予他的还是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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