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Plan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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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温暖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在墙壁上投射出窗帘与阳台栏杆的阴影，部分盖住了桌面上散布的大大小小的图纸。
雪白的打印纸上线条繁复，有部分图纸其上多出了几道突兀整齐的斜线，代表着该方案宣布作废，代表着又有一段艰苦的努力就此付之东流。
上面写画的内容，便是狄伦依照回忆里的细节，拼凑重组出的飞剪战船设计图。
不过——她充其量只背了个飞剪船的名头，不仅配备了茶叶船不该有双层炮甲板，船身底部也因此为了控制侧翻的风险，不得已做出了一定的修改，宽阔了少许，以便承载过多的压舱物。
……差不多可以定稿了。
狄伦挑拣出合格的部分，通过订书机咔擦几下，整齐地装订在一起后，于首页的空白处留下略显潦草的字迹:
“云雀”级一级战舰。
火炮位相较同量级在数量上处于绝对的劣势……但是，我可以靠超凡化的优势去补，两相均衡，火力上不会拉开多少差距。
嗯……完美？
狄伦松开羽毛笔，将之搁置回墨水屏中，眉头忽的紧皱，双手扶额，拇指轻轻按压起太阳穴。
“笃笃——”
轻敲三下……是黛西。狄伦瞬间猜出来者是谁。
“请进。”
吱呀一声后，古典雕花的木门无声滑开，换回了最初相遇时那套黑白女仆装的黛西端着盛满食物的银白托盘，脚步轻柔地走入房间。
鉴于某人工作起来废寝忘食的特性，经本人同意，约好了如果若出现此类情况，餐后留一份就好。
房间左手边的壁钟显示，他又一次超了饭点……约莫半个小时。
“狄伦先生，您是设计上遇见了难题吗？”
合乎情理的疑问，不单是行为举止传达出的意象，黛西及至近前时，更是透过指间交错的缝隙，窥见了狄伦眼白处密布的血丝。对于超凡者而言，这是只有长久精神紧绷，得不到休息才会出现特征。
狄伦先生至少有十七八个小时没休息了……联系起昨天的光景，黛西迅速得出了结论。
“不，不，不。很顺利，非常顺利……甚至，完成第一版我只用了半个小时。问题是，成本……”
回忆起经粗略计算，报表上结论栏中的惊人数字后，只觉大脑深处传来的幻痛似乎又加剧了不少，狄伦微微呲牙，加重了些旭按压的力道。
“在保证设计目标的前提下，我已改过数十遍图纸，可排除掉人工费，光是消耗的物质和材料部分的成本，也至少在1200磅以上……这意味着，算上戒严期间的花销，未来四五个月内，我也很难再下水新的战舰。”
简单总结一遍，那就是，我没钱了，穷……
因此，狄伦最终放弃了纯速度型舰船的设计，他不希望，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己方的主力舰船会是一艘只能到处乱窜的大玩具。
他能造得起一艘，都得归功于上个月的大肆狩猎，在设计上，也出于对存货的考量做了不少调整。
即便如此，他的荷包也须薄个大半，能留四分之一就不错了。
大概快200磅的样子。
异兽们不是完全没脑子的生物，同一地区，短时间内有大量的生物死亡的情况下，它们必然会选择避开那里，很长一段时间内不会再回来，接下来没可能再组织起新一轮，同规模的围猎了。
“1200磅？！”……
“1200磅？！”
黛西讶异道，没忘了稳当地放下托盘，让食物温热的清香钻入了狄伦的鼻腔。
“所以说，成本上的问题太严重了，可惜，不能更低了……”
“不，其实，我的意思是……便宜过头了……”
狄伦移开交错的手指，露出其后圆睁的眼睛，对上了黛西流溢着惊讶之色的眸子，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了半晌。
“你说，1200磅，便宜？”狄伦率先打破沉默。
“是的，在圣格兰帝国，一至三级的战舰是准许民用的，市面上也有交易……据我所知，成品的一级战舰成交价一般在4000～5000磅之间。”
这……
利润空间不过三成顶天了……如此一算，成本上，其他“工匠大师”起码高了我一倍有余……
“很正常，考虑到乘员有携带神奇物品的需求，对战舰存在的负面效果有着严格的要求，需保证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不会加剧物品的影响，保证乘员在不影响战斗力的状态下，安全航行一个月以上。”
熟悉的清冷女声。
狄伦侧过视线，书桌左侧，一道影影绰绰，不够真实的身影不知何时悄然到访。
“艾尔莎女士。”他礼貌地打了声招呼，接着便陷入了思考。
因此，每一艘可投入使用的战舰的建造历程里，几乎都经历过数次，十数次，数十次销毁重制。如果有谁一次性成功了，那么值得恭喜，他这回可以大赚上一笔了，对吧？
反之亦然。
如果某人最近脸太黑了，卖一艘船可能还得倒贴钱，买家们可不管你亏了多少，他们不是慈善家，只管按成品质量付钱。
狄伦恍然，一旦点醒了常识性的误区，理解其中的缘由并不难。
……是我想当然了啊。
载具类神奇物品不能与常规类型混为一谈，若是负面效果超标，就好比一台只有油门的超跑，快倒是够快，但怎么停下来，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怎么办，我突然后悔了，后悔之前信誓旦旦地说不想天天蹲码头搓船了……
——它真的好赚钱啊！
可惜，仅供臆想——我从未接触过阵纹学、咒文学的知识，建造出的成品与正常的同类天差地别，贸然贩售无疑会泄露我最核心的机密，并因此丧失掉全部优势。
“那就，下令动工吧。先把船厂建好。”狄伦闷声道。
说来说去，该出的钱也少不了半个便士，财政情况依旧堪忧，就讨个心理安慰。
憋住叹息的冲动，狄伦拾起刀叉，专心对付起尚有余温的食物。
这时，他似有所感，扭头望向门外，只见来人皮肤黝黑，个子瘦高，裹着条蓝白旧头巾，正是海贼团的新晋超凡者兼水手长，盖伊.里德。
他似乎有过一番短暂的心路历程，此刻右拳虚握，在离门扉有一小段距离的地方徘徊，看架势，似要收回离开。
“什么事，盖伊？”
一般的琐事，按流程来到不了自己这。
“额……不是什么大事。长官，您从昨天忙到现在，早餐也没吃，我们自己来就好。”
来不及溜号的行径被当场查获，盖伊尴尬地傻笑着，右手收回后抬，不自觉地挠起头发来。
“没关系，说吧，让我听听具体出了什么问题……”狄伦快速解决起餐盘里的食物，声音因此有些含混不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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