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泠渊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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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面狂浪叠涌，浪潮推着小船在风暴中漂荡。
“船家，这风暴可得耽误些许时辰吧。”
窗外漆黑一片，林耀焦急却无奈。
“可不是嘛，以往这时节都没有风暴出现的，行船几十年，头一次在这时节遇上风暴。”
船尾一老者愁眉苦脸的说道：“要不是你是泠渊宗的，这黑夜里我可不跑这一趟。”
“我也没有办法呀，宗门要求我在七天内往返，光是采购好这些东西都花去六天，赶到码头都没有船回来。还好你愿意送，要不然我可得好等。”
林耀一只手摩挲着身上携带的灵宝袋，望着老者赔笑着说。
船舱内烛光飘忽不定，闪烁间几次要熄灭。
“话说你们泠渊宗也才没多少年头，却能够在平海城内稳坐第一宗门，一年到头不收几个人，条件苛刻，小兄弟年纪轻轻便进入，将来必定大有作为。”
船家眼睛里流露出真诚，换做其他宗门，他可不为了一个人小船黑夜过海峡——要命的活。
林耀听闻船家的话，也是苦笑摇摇头，虽然只是一个外门弟子，但是由此得来的尊重和仰慕可不是以前可以想象的。
船只被海浪裹挟着不知漂荡多久。
晨光刺破雨幕的封锁，终于，天亮了。
风浪渐停，林耀站在船头，望向天际边的一点陆地，道：“船家，今天应该能到那吧。”
“小兄弟你尽管放心，日过顶不着半刻便可以到。”船家在尾部收拾好东西开始划桨，回道：“真古怪，活过大半辈子，头一次见到这种环形的风暴。”
林耀不解：“环形风暴？”
顺着老者所指，林耀望向日出跟西南方向，随后抬头望着跟前方格格不入的乌云群，天空中宛如有着巨大圆环形一般的风暴围绕着小岛。
林耀摩挲着灵宝袋，袋子里是宗门需要的一些低级药材，这一批药材是外门长老秘密要求他去采购的，以七天为限，今天正好是第七天。
望着越来越近的海岛，林耀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心中盘算着，这次任务完成，便能够顺利成为正式的外门弟子，距离能够挑选药方的外门优秀弟子，又是更近一步。
想着家中母亲每况愈下的身体，林耀眉宇间不禁再添愁容。
虽然在外人眼里，进入泠渊宗就代表着以后吃穿不愁，可林耀知道，外门只不过是为内门解决日常事务所设立的，进入内门的考核没有个三五年是过不去的。
阳光下，影子慢慢变小，海岛也越来越近。
林耀望着远处拇指大的海岛上空飘着发丝般烟柱，心里感到一丝不对，那烟柱的地方是宗门所在的位置。
“这烟柱看着不像是炊烟。炊烟不可能有这么大啊。”
心中有些发怵，剧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日过顶后半刻。
林耀两步并做一步，上了岸。
“船家，多谢你。”在给完船家路费后，林耀抱拳说道。
“应该的应该的，小兄弟下次需要尽管叫我。”船家望着林耀急匆匆的身影急忙说着，手上略微有些分量的钱袋子，“泠渊宗的人出手就是大方，可不是那些人能比的。”
林耀一路狂奔，在临近小岛的时候，烟柱已经开始变小。
浓烟散发出夹杂着焦味以及不知名的恶臭。……
浓烟散发出夹杂着焦味以及不知名的恶臭。
往日整齐的树林，如今格外凌乱，地上布满掉落的树枝，尽头七零八落倒着几颗大树。
原本外门弟子操练的广场，此刻却空无一人。
“不对劲，不对劲！”
面对如此诡异的现象，林耀浑身一激灵，心中直犯嘀咕。
林耀强压着心里的恐惧，快速穿过广场，推开广场尽头的大门，快步登上阶梯，往后面烟柱升起的地方急速前行。
一路上林耀所路过的地方，往日都是外门弟子活动练功的地方，外门三四十号人，今天却是一个都不见。
阶梯在一个小平台处结束，这是内门所在的宫殿。
只见巨大烟柱从大殿屋顶的破洞飘出来，先前离的远，闻来只是一股不知名的臭味，近距离的味道让林耀直干呕。
林耀屏息推开院子大门，景象让林耀大脑一片空白。
目光扫过，院内一片狼藉，散落着血滩以及满是血液的衣物。
直楞楞的往里走，推开一扇又一扇门。
看着空荡荡的宗门，林耀有些呼吸困难，仿佛有人用力掐着咽喉，喘息不得。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林耀难以接受。
林耀脑海里闪烁过一年来宗门的时光，以及父母的嘱托：“孩子呀，泠渊宗是咱们家改变穷苦命运的唯一机会，你得在宗门好好干。”
一年来凭借几次任务，宗门给林耀发放不少金钱。
眼见马上就可以进入外门，结果宗门却…
想到这，林耀不甘，愤懑难捱，只得挥拳宣泄。
墙上再添几滴鲜血，右手隐隐作痛，一年前被殴打所留下的旧伤再次发作。
“老天爷，你为什么老是捉弄苦难人啊。”
“还不如让他们打死我。”
在一年前，林耀被三人围殴，是泠渊宗赶走他们，并且为林耀疗伤，宗门看林耀可怜，也怕他再被三人围殴，便破例，让林耀为宗门做些杂事。
在别人看来，林耀这是加入了泠渊宗，凭借这一点，便是再也没人找林耀麻烦。
失去宗门的庇护，失去为母亲寻求药方的机会，此刻林耀心如死灰。
“呵呵，难道这就是我的命吗？”
林耀终于承受不住这种落差，跪倒在大殿外的阶梯上，双拳锤着台阶，爆吼道：“十来年了，终于有翻身的希望却如此结局！”
林耀在爆吼过后，手上剧烈的疼痛让他慢慢冷静下来，长叹一口气。
“哎”
一声轻叹，充斥着无尽的哀怨与不甘，在大院内久久回响。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和焦臭，加上先前的激动，吸入不少烟尘，让林耀头开始发昏。
林耀已经猜想到大殿里会是什么场景。
想到此处，虽然是正午时分，但跪在大殿外台阶上的林耀依旧感到后背发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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