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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第 120 章


 四月份举办了散管考试。


 在这一次的考试当中,年羹尧得了甲第。


 珞佳凝知道的只有这些了。她有意打听一下年羹尧的具体情况,又不方便问胤禛——现在的他和年羹尧还不熟悉,问他等于没问。


 珞佳凝就凑了个时间,正好去酒楼一趟,便询问掌柜的可知道那风流书生的现状。


 “那书生……哦,福晋说的是年羹尧啊?”掌柜的笑说:“您别看他这个人做事儿太不着调了,其实有很才华。这不,昨儿他还和几个人一起来吃酒呢,说是要去翰林院任职了。”


 “有这种事?”珞佳凝奇道。


 “正是如此,他啊,往后就是翰林院的官员了。”掌柜的道:“听说是个从七品检讨的职务。小的只从他们闲谈中听了这么几句,再多却是不知道了。”


 珞佳凝这便说起了旁的。


 她还记得年羹尧当时的做派,不由想着,倘若真的让这种人做了翰林院的官员,那清静的地方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恰逢过了几日后,珞佳凝正好进宫去找德妃。


 的翰林院庶吉士们来给皇上谢恩,珞佳凝就特意去了趟乾清宫,瞧了眼那年羹尧。


 年羹尧说实话长相不算特别出众,容长脸,吊梢眉,看着有些凶相。但他因那意气风发的模样而自有一股子傲气,颇有自负才子的倜傥之意。


 年羹尧年纪轻轻就有了这般功名,那是许多读书人一辈子都可望而不可即的,他也确实有骄傲的资本。


 不过珞佳凝真的不太喜欢这种性格的人,看到果然有他后,就摇摇头自顾自离去了。


 胤禛这时候恰逢来给康熙帝回禀意见事情。他远远地看到了四福晋,谁知四福晋却没看到他。


 胤禛望见,四福晋朝着那些庶吉士盯了一会儿,而后若有所思地走了。


 于是他问身边的两位大太监:“你们俩知道刚才福晋在看谁么?”


 其实那些庶吉士,都是翰林院去的新人,高无庸和苏培盛能认得几个人出来?


 俩人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这才发现,嘿,还真别说,有一个人他们俩都见过,叫年羹尧的那个。


 只是这人他们是在酒楼里见到过的,而非翰林院。


 苏培盛和高无庸都陪着四福晋去过酒楼看账册,也略听掌柜的提过几句年羹尧。


 掌柜的所说,无非是“那年羹尧最近又来了,倒是没有惹事,不过喝酒喝得有些高了净说胡话”这种类似的事情。


 其实四福晋不过随口问了几句而已,而后掌柜的说了说,没什么大不了。


 因此听了四阿哥的问话后,苏培盛抿了抿唇没有答话,保持沉默。


 高无庸道:“那些庶吉士里有一个人,仿佛是四福晋认得的。”


 胤禛对这个答案略感到意外:“谁?”


 “好像是叫年羹尧。”高无庸说。


 苏培盛瞥了高无庸一眼,给他个眼神:你瞎掰掰什么?福晋不过随口听一耳朵,你还真当回事和四爷说。


 高无庸瘪了瘪嘴:还是说了吧。往后四爷从旁人那儿听说的话,倒显得我们俩欺瞒他了。


 两人短暂“交流”后就各自收回了目光。


 胤禛没有留意他们俩的小动作。


 他负手而立,遥望着乾清宫那边的方向,思索着究竟哪一个是四福晋十分留意的“年羹尧”。


 没几日到了十阿哥大婚的日子。


 这位未来的十福晋博尔济吉特氏远道而来,是由康熙帝派了人前去蒙古相迎,又由蒙古人和大清派去的使者一同护送回来的。


 博尔济吉特氏来到京城的时候,比预计的时间早一些,距离大婚的日期还有五六日。


 康熙帝就把她安顿在了京城里的一处宅子里,又让几位已经嫁过来的福晋没事的时候可以去那边,陪未来的十福晋说说话。


 博尔济吉特氏安顿的这一处宅子位于京中比较热闹的一处,闹中取静是个不错的地方。


 她即将从这个院子出嫁,直接抬到宫中,在阿哥所和十阿哥住在一起。


 博尔济吉特氏到底是草原上的女儿,心里再怎么紧张得很,也不至于像京城女儿那般娇羞得都不敢见未来夫家的人。


 听说皇上派几位福晋过来看她了,博尔济吉特氏大大方方地让人敞开了大门,热情邀请福晋们进院子。


 “我初来乍到,也不太清楚你们的规矩和礼仪。”博尔济吉特氏笑着与未来的妯娌们说道:“还请你们多多见谅。”


 八福晋看着这一个小院子,不由撇了撇嘴:“皇阿玛也真是小气。你堂堂郡王之女,出嫁的时候怎么可以住在这样的院子里。”


 博尔济吉特氏微微笑着,没有接话。


 跟着她从草原过来的一位嬷嬷说道:“皇上派来的那位梁公公已经和我们说了,反正只是暂住的地方,洁净明亮就好,太宽敞了只我们几个人住的话,反而显得冷清。更何况旁边就可以走一走,瞧瞧这边的铺子和风土人情,正适合我们这些远道而来的人。”


 她们初来京城,什么都不熟悉。


 康熙帝把她们安顿在这边,也有意让她们无事的时候可以在周围走走看看,了解一下京城。


 毕竟十阿哥的府邸还没有完全修葺好,她们夫妻俩还得在宫里住一段时间才能出宫立府。


 在宫里住着的这段时间里,博尔济吉特氏将很难出门一趟。现在提早在京城玩一玩,也不至于嫁到宫中之后觉得和四周的一切格格不入了。


 八福晋听说是梁公公说的皇上意思,便知道是梁九功亲自过来了一趟,于是咬了咬牙什么都没再多说。


 博尔济吉特氏环顾四周,看着院子里新来的这些莺莺燕燕,只觉得她们都是一个模子出来的,差不都的装扮和衣裳,认不出哪个是哪个。


 她最后选了个长得最漂亮最出挑的来问:“你是几福晋?我怎么称呼你?”


 珞佳凝没料到博尔济吉特氏一选就选中了她,笑道:“我是四福晋。你以后叫我四嫂就行,现在称呼四嫂也可以,叫我四福晋也行。”


 “那就叫你四福晋吧。”博尔济吉特氏说:“不知道我过几日需要注意些什么?我只知道一些礼仪,再多的就不清楚了。”


 珞佳凝:“知道礼仪就可以。其他的尽可以随性一些,即便是进了宫,你也不用太担忧。要不了多久,你和十弟的宅子修好了,你就可以出来住了,不用再像宫里那般拘着。”


 珞佳凝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知道身为蒙古郡王的女儿,这位格格肯定脾气不小,也不见得会愿意服从这边的条条框框规矩。


 既然如此,就由着她去,随着性子做事就行了。反正她在宫里住一段时间后,也就要搬到十阿哥府去。


 而且之前康熙帝也隐约透露出来这种意思,等到十福晋进宫后,大家尽量不要为难她。不然的话,十福晋在宫里吃了亏,恐是会影响到大清和蒙古人的关系。


 博尔济吉特氏早就听说过四福晋的盛名了,见自己随意一指就是她,不由惊讶:“我听他们提过你。说你来过草原,骑马很不错。往后有空了,我们俩赛马玩。”


 珞佳凝便笑:“那就等你以后的相邀了。”


 “没问题。”博尔济吉特氏就喜欢这样爽朗的性子,闻言跟着乐了:“你到时候别爽约就行。”


 两人就这么说定了。


 八福晋在旁边嘁了一声:“什么骑射挺好……四福晋,这种旁人随意应付你的夸赞的字句,你也真敢应声。羞是不羞。”


 八福晋一向看四福晋不顺眼,更何况宫里的福晋们大都是和四福晋相熟的,她就更加愤愤不平。


 眼下好不容易与八阿哥相熟的十阿哥大婚,来了个十福晋,结果又不知不和和四福晋攀上了关系,成了四福晋那边的人。


 八福晋自然是心里不爽快的。


 她本想着十福晋应当是她这边的人,往后和她一起对付四福晋五福晋她们。如今倒好,这下子计划都泡了汤,她说话就带了些刺出来。


 博尔济吉特氏不喜欢这个女人说话做事的方式,而且这个女的动不动就翻白眼,看着丑陋又作怪:“你是什么人?你怎的处处针对四福晋?四福晋应当也没说什么吧,你凭什么就这样针对她?”


 八福晋没料到这个草原格格地性子那么直接,居然想都不想就问了出来,丝毫都不给人脸面。


 她忙哼了声说道:“四福晋做过的事儿可多了去了,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一个?”


 “我是新来的,自然不知道你们以前的恩怨,也不知道你们以前做过什么说过什么。”博尔济吉特氏说道:“我只看到了一点,她性子温和,而你性子跟个刺猬似的。她没有理你,你却处处针对她。”


 博尔济吉特氏挽了四福晋的手臂:“我更喜欢你这样性子,不喜欢那个人那样的。”


 她说最后那句话的时候,指着的就是八福晋。


 八福晋怒了:“老十和我们家八贝勒关系最好。你身为十福晋,往后应该与我最亲近!”


 “那只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博尔济吉特氏扬了扬下巴:“你没去过蒙古,或许不知道。我们蒙古女儿家喜欢谁便和谁玩,讨厌谁就不搭理谁。没你那么多什么亲近不亲近的顾忌。我既是不喜欢你,自然也不会和你一道,你何至于发火?”


 说着,她拉了四福晋的手:“走,我们进屋吃茶去。”


 珞佳凝就喊了其他几个妯娌一起:“大家都来吧。”


 八福晋堵着气,双手抱胸没有跟过去,眼睛朝上翻了个白眼,下巴都要扬到天上去了。


 其他人,例如三福晋五福晋七福晋,都跟着四福晋她们一道进了屋。


 九福晋看看和四福晋一起过去的堂姐三福晋,犹豫斟酌很久后,终是留了下来,和八福晋站在了一起。


 八福晋斜了她一眼:“你不跟你堂姐一起走?”说的便是三福晋。


 九福晋笑着拉过她的手:“我和嫂嫂最亲近。嫂嫂都没去,我去那里作甚。”


 八福晋这才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


 她们两个人守在院子里,眼下的情形下,自然是不能进屋去的,不然更加没脸面。可她们奉了皇上的圣旨过来陪伴十福晋,若这么贸贸然离开,倒好像是在违抗皇令似的。当真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屋里传来了福晋们的欢声笑语。


 三福晋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我们京城的瓜果是真不错。蒙古那边的果子少,你来了我们这边,可以多吃一些,对皮肤好。”


 博尔济吉特氏说:“我们那边的奶好,奶酒也好。”


 “上次我还吃了不少。”珞佳凝说:“之前我们几个人去过蒙古,都吃过你们那边许多美食。”


 五福晋忙说:“对啊对啊。你们那边的烤肉可真是太香了。回来后,我和四福晋还时常说起你们的烤肉,还想着哪天再去一趟才好。”


 七福晋柔声细语:“听得我都流口水了。”


 屋里人都哈哈大笑。


 笑声传到了院子里,惹得站在这边晒太阳的八福晋和九福晋都脸色难堪。


 九福晋恨得牙痒痒的:“那个四福晋,不都说她温柔大方得体么?怎么她也不顾着我们这两个弟妹,只自己在里头玩去了?”


 “旁人说的话你还真信。”八福晋嗤了一声:“你们看着她温柔大方,我却知道她是个最能偷奸耍滑的。凡是对她有利的事情,她就做得欢畅。对她不利的事情,她是沾都不沾的。”


 九福晋奇道:“咦?照八嫂这么说的话,四福晋倒是个很聪明的人。但是,四福晋有那么聪明吗?”


 八福晋没料到自己讽刺四福晋的一番言语,听到了九福晋那边,倒是成了赞赏四福晋聪明的话了。


 她牙关紧咬,心里难受得很。


 八福晋想,那博尔济吉特氏这么不识好歹,她可不能让那个蒙古女人的婚事称心如意。


 反正她现在握着老十的一个“把柄”,就不信那个草原过来的蒙古格格听了后,还能按捺得住。


 此时屋里的欢声笑语不断。


 而外头,伴随着太阳渐渐高升,温度越来越高,显然是晒得狠了。


 八福晋被里头的热闹声音给吵得脑壳儿疼,也顾不得去想什么旁的了,直接拎着裙子冲进了屋里,指着博尔济吉特氏就说:“我跟你讲一件事情。十阿哥的事情。你要不要听?”


 屋里人顿时都愣了愣。


 而后几位福晋下意识交换了个眼神,俱都明白过来,八福晋恐怕是要把那个妾室生了个儿子的事情告诉十福晋。


 珞佳凝道:“八福晋,你是忘了皇阿玛的话了?”


 当时她们几个人来之前,先去了宫里一趟见过康熙帝,而后听了康熙帝一番嘱托后,方才一起启程到了这里探望十福晋。


 现在八福晋的这个做派,赫然就是将康熙帝的话抛诸脑后,打算探一探大家的底细,把什么不该讲的也要说出来了。


 八福晋望着屋里这些警惕和厌恶的眼神,知道这些眼神都是对着她的,反而心安理得起来。


 不是她非要说那件事不可的。


 实在是这些人欺人太甚!她才不得不提的!


 但凡不让她好过的人,她就也绝对不会让对方好过!


 八福晋这时候有了底气,婷婷袅袅走进屋里:“十福晋,我知道你是草原上的女儿,心胸宽广得很。只是不知道你这种心胸宽广,在面对庶子女的时候,是个什么情形?”


 这下子九福晋反应过来,八福晋说的那个“把柄”指的是什么了。


 她忙拽着八福晋往外走:“我们出去再说。”


 八福晋父母双亡了不怕惹恼了皇阿玛,可是她们董鄂家还想好好活着!


 她不能让八福晋随口乱说,搞得大家都下不来台后,再所有人都被皇上问罪!


 九福晋心下紧张至极,拖着八福晋的手臂就往外拽。可是她又能有多少力气?怎能拽得过那个拼了命想搅局的人?


 八福晋猛地一用力,把自己的手臂挣脱出来,脱离了九福晋的桎梏。


 博尔济吉特氏疑惑着问:“庶子女不是很正常吗?我也有庶弟和庶妹。这没什么啊。”


 其他福晋都察觉出来不对劲,与博尔济吉特氏说:“我们先告辞了,明日再来看你。”


 八福晋却冷笑着说:“有庶子庶女是没什么问题。可是你身为十福晋还没进门来,十阿哥就把庶长子先生下来了……这样的情况,你会觉得还正常吗?”


 博尔济吉特氏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嫡妻还没进门,庶子先出生的状况,实在让人难以容忍。


 她正要继续问话,三福晋却主动站了出来:“八福晋这说的什么话。就算是有庶子,那也不过是个奴才的孩子罢了,值得一提么?”


 八福晋也跟着笑:“值不值得一提我不知道。但是你们明明清楚状况,却故意隐瞒着不告诉十福晋,那可就罪过大了。”说罢,她拿着帕子掩着口笑,眼睛盯着博尔济吉特氏,摆足了看好戏的状态。


 在前来的这些妯娌里面,三福晋年纪最长。


 而且,三福晋这几年是因为有了女儿后,脾气收敛了许多,变得温和大方起来。


 想当年,她可也是个怼死人不偿命的主儿。


 现在看到八福晋闯进来之后,屋里的气氛就陡然一变没有之前那么和谐了,三福晋斜了八福晋一眼,悠悠然说:“哟,八福晋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我们都知道却不告诉十弟妹?”


 她这个时候也不喊那位是蒙古格格了,直接叫了一声弟妹,又道:“我们是想着,不过是个奴才生的个卑贱东西而已,根本不值得一提,所以没有说。怎的到了八福晋口中,那庶子倒像是个正儿八经的继承人了似的。”


 博尔济吉特氏压着怒气问:“那到底有没有这么一回事?”


 所有人都没敢吭声。


 实际上,所有人都得了康熙帝的命令,不准和十福晋说,所以所有人都没敢提。不然的话,皇上怪罪下来,自己受罚倒是其次了,可能还会牵连到自家阿哥和娘家人跟着受气,就得不偿失了。


 现在被八福晋这么一搅合,博尔济吉特氏显然是知道了什么,大家伙儿只能默契地保持沉默。


 博尔济吉特氏赫然明白过来,拉着四福晋询问:“你们都知道,但是十阿哥……不对,不是他。是皇上或者太后不准你们说,你们就不敢提。是不是?”


 珞佳凝被她这么拽着,不想违抗皇上的命令,就道:“你若是真想知道,不如问八福晋。她既然喜欢讲,你就问她问个清楚明白。”


 其实珞佳凝也劝过皇上,这个事情与其瞒着十福晋,到不日坦白说了。免得日后十阿哥和十福晋关系恶劣争执不休,夫妻不睦,反而坏了“和亲”的这种美好意图。


 可她劝过之后,康熙帝依然觉得还得瞒着,她也只能暂时如此了。


 她总不可能为了这些外人,而冒着胤禛和乌拉那拉家被牵连的危险,去违抗皇上的命令说出来这件事。


 现在博尔济吉特氏想打听可以,话却不能从她这个四福晋的口中说出来。谁爱讲谁去讲就是。


 博尔济吉特氏看四福晋不肯说话,就望向了五福晋。


 五福晋低着头一声不吭。


 八福晋在旁边冷笑讥诮道:“看了吧看了吧。这就是你以为的好妯娌!看看如今成了什么样子!你明明遇到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她们却不肯帮你!”


 八福晋在这边含沙射影地嘲讽着,却忘了,草原上的女儿和京城里娇生惯养的女孩子不同。


 草原上的女儿,骑马射箭样样精通。男孩子会的,女孩儿也会。


 博尔济吉特氏自小跟着阿玛到处转,跟个男孩子似的长大,很多事情的弯弯绕,她一想就明白过来。


 “是你!”博尔济吉特氏把前因后果想明白之后,指了八福晋,恨声道:“是你来故意搅局的!”


 八福晋刚才还猖狂笑着,这个时候却呆住了:“你在说什么啊。她们都在骗你,只有我和你说实话,不好吗?”


 博尔济吉特氏还给她个冷笑:“所有人都瞒着我,为什么?因为他们知道我必然要嫁到这里,瞒不瞒都一样,反正结果就是这个了。他们选择了瞒着,一个是皇上不让他们说,一个是我知道了肯定出嫁时候不痛快。还不如不知道,来一个心情舒畅。”


 八福晋的笑容僵在了唇角。


 博尔济吉特氏道:“而你这个八福晋,看着好像为我好,告诉我实情。其实你的心思最恶毒。你想搅合了我和她们的关系,让我和她们离心,就只能和你要好了。再者,你让我心里不痛快,这样成亲的时候就会跟着不高兴,如此你就报了刚才我让你不痛快的那个仇。”


 因为是蒙古女儿,自小说蒙语,对于汉话和满语都不太熟练,说起来颇有些磕磕巴巴。


 但是,博尔济吉特氏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了,即便是说法有点绕圈子。


 八福晋被当众揭穿了心思后,顿时觉得下不来台,脸一阵红一阵白:“你们蒙古人就这么无礼的?我一番好意,都被你当做驴肝肺了?”


 博尔济吉特氏抱臂讥嘲:“如果你都算好心的话,那些杀人放火的也都是好心了。像你这样整天给人不痛快的女人,最烦不过。我讨厌你这种恶毒心思的人。你走吧,我不送了。”


 而后,博尔济吉特氏又和屋子里其他福晋说道:“你们也走吧。你们虽然是奉命行事,可我不想看到你们。”


 八福晋还在那边打算据理力争。


 珞佳凝却是和三福晋五福晋还有七福晋已经起身告辞:“弟妹大婚的时候,我们再来看你。现在你好好休息吧。”


 而后几个人就当先走了出来。


 八福晋还在那边打算继续开吵。


 九福晋觉得这样真是太丢人了,毕竟这边还有护送博尔济吉特氏来京的蒙古人。八福晋这样子,简直是丢人丢到了蒙古人跟前,连带着让她也面上无光。


 九福晋好说歹说生拉硬拽地将八福晋拖出了这个院子,而后急急地拉了她上马车,赶紧离开。


 珞佳凝被赶出来,非但没有一点的伤心,反而觉得松了口气。


 反正她们四贝勒府和十阿哥府上是不可能相处融洽的。


 与其日后反目成仇的时候再为难,倒不如现在就关系疏远一些,免得日后再为难。


 其他人都各自回了自己的府邸。


 珞佳凝知道今儿的事情必须得给康熙帝一个较大,她就带着妯娌们的期盼,进宫面圣去了。


 宫里正好在摆宴。


 倒也不是什么大的宴席,不过是大家聚在一起热闹热闹罢了。宫中的时日漫长而又无趣,不来一些宴席之类的玩一玩,这生活就太无聊了些。


 珞佳凝路过御花园的时候,正好遇到她们在吃酒。


 德妃看儿媳要去乾清宫,就喊了一嗓子:“你去了皇上那里之后,回来找我们啊。”


 宜妃也跟着喊:“留着给你的新酒,记得来喝一喝。”


 珞佳凝回头笑着应了一声,快步走去了乾清宫,把这事儿禀给了康熙帝。


 康熙帝虽然不喜老十和他那个妾室的做派,可是现在蒙古格格嫁过来的关键时刻,他也不能不注意皇家颜面,就让人把十阿哥叫了过来,和他说道:“你去安慰安慰十福晋。”别自己闯了的祸事,还得他这个当爹的来收拾场面。


 十阿哥哪里想到这个事情会在大婚前就给透露出去?


 他登时就有些怂了,后退几步说道:“皇阿玛,这事儿可使不得。”


 蒙古人的彪悍,他是亲眼见识过的。蒙古女儿们的厉害,他也是亲子尝试过的。


 想当初他在草原上和蒙古人比试骑射,有些年轻女子比他还厉害,当真是自愧不如。


 现下他的蒙古福晋,有这样彪悍的脾气,怎是他能惹得起的?


 十阿哥当时就有些腿软:“皇阿玛,饶了儿臣吧。”他去了那边,怕是要被十福晋生吞活剥的,到时候还指不定有没有命回来。


 康熙帝看不得儿子这个怂样儿,当即就拍了桌子:“你去是不去!”


 比起害怕来说,最可怖的还是皇阿玛。


 十阿哥见皇上生了气,也不敢矫情了,当即跪安:“儿臣这就过去。这就过去。皇阿玛你别生气。”而后灰溜溜地快步离开。


 珞佳凝看事情有了个了结的可能了,就也没多待,准备离开。


 康熙帝叫住她:“她们在御花园那边摆了个宴席,有不少好吃的,你赶紧去,还能凑上。对了,我让人多备一些你爱吃的点心和菜式,很快就送过去。你先吃着。”


 珞佳凝笑着福了福身:“谢皇阿玛。”这便出了乾清宫,打算回刚才经过的那个御花园。


 谁知她从乾清宫离开后刚刚转了个弯儿,差点和那边过来的脚步匆匆的一个人撞了个正着。


 双方都急忙收住步子,这才免于相撞。


 珞佳凝一愣:“八贝勒。”


 八阿哥忙拱手作揖:“弟弟见过四嫂。”


 他身边还跟了个女子,与他一起行礼问安:“见过四福晋。”


 女子相貌温婉举止柔和,赫然正是八侧福晋哈达那拉氏。


 珞佳凝了然。


 哈达那拉氏嫁给八阿哥做侧福晋,是太后的懿旨。


 之后哈达那拉氏时不时进宫来给太后请安,想必是与八阿哥感情不错,感激太后的赐婚,待太后颇为尽心。


 今日恐怕也是来给太后请安的。


 只是没想到,他们二人的关系那么好,八阿哥居然还陪着她一起。


 想到刚才那剑拔弩张的时刻,孤身一人独自奋战的八福晋,再看看眼前的一对才子佳人……


 珞佳凝笑笑:“自家人,不必如此客气。”反正对方有礼得很,她就也要摆出来有礼貌的样子。


 表面功夫而已,她也行的。


 双方正要就此擦肩而过的时候,突然间,八阿哥脚步一顿猛地回头:“四嫂,弟弟有事儿问你一句。”


 珞佳凝只能停住步子:“你说。”


 八阿哥:“我听闻八福晋在蒙古人跟前失了礼数,可有此事?”


 珞佳凝笑道:“八福晋沉稳端庄,怎会失了礼数?她不过是顾忌着十福晋初来乍到,不太了解京城的大小事情,所以把十阿哥庶子的事儿说给了十福晋听,而已。”


 饶是八阿哥习惯了温和谦让的表面功夫,这个时候也有些遮不住脾气,暗骂了一声。


 他朝四福晋拱了拱手:“谢四嫂告诉我实情。我赶紧找皇阿玛,求一个责罚去。”而后脚步匆匆进了乾清宫。


 八侧福晋朝四福晋福了福身,快步跟在了八阿哥的身后。


 珞佳凝去往御花园的路上,身边翠莺小声嘀咕着:“奴才瞧着那八阿哥和侧福晋,倒像是一对璧人似的。在府里的时候,八福晋杵在那儿,看着八阿哥和侧福晋如此恩爱,怕是有些尴尬的。”


 “尴尬倒不至于,生闷气是一定的。她想给八阿哥留一个好印象,就不能当着八阿哥的面发脾气,只能闷着,等到有了个爆发的点,也就发泄出来了。”珞佳凝道:“今儿不就看到了那一幕?”


 想必八福晋也是在府里看够了那两个人的情深,又见今日八侧福晋能和八阿哥一起进宫,而她自己非要去十福晋那边,这才窝了一肚子的火。


 正好她又不是个受欢迎的,一来二去,就把火发了出来,对着博尔济吉特氏说了那样一番话。


 可问题在于,她搞错了主次和轻重点。


 现在的情形下,安抚好博尔济吉特氏才是最要紧的,八阿哥怎么样倒是无所谓。


 依着珞佳凝看来,八福晋心里有气,还不如对着八阿哥和八侧福晋发出来,然后心情愉悦地面对博尔济吉特氏,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有分寸些,总比今日闹到了这个地步要强许多。


 但那是八福晋自己选的路。


 珞佳凝也只是随意想想而已,不会去提点她什么。


 毕竟八福晋把八阿哥看得比命还重。就算好心建议她不用去盯着八阿哥,转而把注意力放在其他更值得的事情上,她也不会肯的。


 还不如不说。


 御花园里,莺莺燕燕聚集一堂,足足摆了十几桌,倒是热闹得很。


 四福晋身份尊贵,又很得皇上和太后的喜欢,位分低的妃嫔就没凑热闹让她过去自己那一桌,只是打过招呼便罢。


 妃位和嫔位那边,倒是都热情邀请她。


 德妃伸手招呼:“你来我这儿。”


 那边和嫔也笑着打趣:“四福晋都没怎么和我说过话,要不要来我这一桌?”


 良嫔看了和嫔一眼,虽没想过和德妃抢人,却打算与和嫔抢人:“说起来还是我和四福晋更熟一些,和嫔就不要和我争了。福晋来我这里吧。”


 宜妃就笑:“哟,我都不知道你们和四福晋关系那么好。这么一来,倒是显得我们这儿不够热络了。来,四福晋到我这边吧。”


 除了良嫔是带着真情实感在与和嫔争抢,其余人都是开玩笑说的,于是周围笑声一片。


 良嫔看看四周,见惠妃和荣妃主动把德妃旁边的位置让了出来,而和嫔并没有不高兴,这才知道只有她自己当了真,忙喝口茶遮掩思绪。


 良嫔不太有眼力,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些心思弯弯绕的妃嫔们相处。


 每每这个时候,她就很怀念自己位分低的时候,最起码不用应付那么多虚情假意。


 良嫔不再说话,闷声不响地只吃饭。


 珞佳凝望了她一眼,不知怎么的想到了刚才擦肩而过的八阿哥——良嫔是八阿哥的生母,可是很显然,八阿哥并不知道这边摆宴,想必是来了宫里后没去过良嫔那里。


 想良嫔还是卫答应的时候,时时刻刻都在惦记着八阿哥,而八阿哥则不太把这个生母放在心上。


 如今这状况也没怎么转变。


 珞佳凝收回视线,抿了一口茶,与德妃和其他几位妃子轻声说笑着。


 最近天气开始有些热起来了。


 宜妃摇着团扇,半遮着口:“和嫔最近的脸色愈发难看了。想她比我们年轻那么多,却容颜憔悴老得那么快,难怪皇上不太去她那边。”


 和嫔就是之前十分得宠的年轻貌美的瓜尔佳氏。


 瓜尔佳氏十几岁的年纪,怀孕后受封嫔位,足以看出皇上对她的偏宠。


 那时候的她,活泼开朗可爱,许多后宫妃嫔也都很喜欢她。可她失去了女儿后整日郁郁寡欢,容颜快速衰老不说,面上不带笑看着也没那么好看了。


 珞佳凝不由感叹:“容颜易老。”可惜男人看不到女子的痛苦和难处,只想着年轻貌美之人。


 即便是受宠如和嫔,也逃不出这个定律。


 正好这个时候,皇上赏赐的点心和菜式端了过来。


 珞佳凝让人拿了两盘去和嫔与良嫔的那一桌。


 和嫔遥遥地朝她笑笑,表示感谢。


 良嫔则是怕自己说错话做错事,只抬头飞快朝这边看了一眼,其余什么动作都没有。


 下午。


 宴席即将散去的时候,灰溜溜离开皇宫的十阿哥,又灰溜溜地离开了。


 珞佳凝特意去了趟永和宫,在宫里多停留了一会儿,好关注一下这件事的后续情况。


 德妃也很关心此事。


 比起低调沉稳的四福晋来,德妃显然有些按捺不住。她懒得多等,直接跑去了乾清宫,借了给康熙帝送茶水的由头,把这事儿问了一问,而后又赶紧回了永和宫,把事情大致结果讲给自家儿媳听。


 “那十福晋也是个厉害的。”德妃轻声说着:“十阿哥向她道歉,她拒不接受道歉。又说,想让她乖乖成亲,可以。把那个庶子送到城郊庄子上去,没她的准许,不能把孩子接回来养。”


 婆媳俩嘀咕了一会儿,珞佳凝便回了家。


 胤禛这个时候已经回来了,正在窗子前头认真看书,顺便等自家福晋一起用晚膳。


 珞佳凝回来后,借着洗漱和换衣裳的这会儿时间,把今天看的这一系列事情讲给了四阿哥听。


 胤禛仔细听着,放下书沉吟道:“十福晋这个法子是不错,不过她忽略了一个重点。”


 珞佳凝坐在桌前:“嗯。”


 事实上,博尔济吉特氏忽略了那个能让十阿哥同意生下庶子的妾室。


 让十阿哥把庶子送去庄子上的同时,更应该让十阿哥把那妾室也一并送走,方才能够高枕无忧。


 只可惜这位蒙古格格生性豪爽,压根没想过那郭络罗氏会是个怎样懂得争宠的人,这才留了个祸患在身边。


 思及此,胤禛忍不住握了自家的手,深情款款:“你放心,往后我必然不会让你受这种委屈。”


 什么庶子庶女什么妾室,根本都不可能存在好么。


 珞佳凝看四阿哥说得认真,就也跟着摆出来了认真模样:“我相信四爷。”而后又话锋一转,提到了另一件事:“我今儿在宫里参宴的时候,看到了十八弟。我看他身子骨不错,活泼好动,应该是很得皇阿玛喜欢吧?”


 这个十八阿哥,就是一废太子的关键人物。


 不由得她不去注意。


 胤禛正有满腹的保证想要和自家福晋细说呢,没曾想她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胤禛赶忙表明自己的立场:“即便皇阿玛会喜欢十八弟这个庶子,也不影响我对庶子庶女的态度。我说不纳妾,就绝对不会那么做。你相信我就是。”


 珞佳凝:???


 她好不容易把话题转到了关键人物十八阿哥身上。


 这家伙怎么就能把话题重新转回去的?


 难道说中间那短短几秒钟出现了什么她没考虑到的重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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