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六节

 秃头说：“有烟吗？给我一支吧？”


 我叫铁头给了他一去，点上。[www. 超多好看小说]舒骺豞匫秃头猛吸了几口，烟圈从他鼻子和嘴里一缓缓吐出来，慢慢地上升，他微闭双目，似乎在思索什么，或者是在搜索着过去的记忆。


 我耐着性子在忍着他，等他把那支烟抽完了之后，说：“你可以在这里拖延时间，给你半个小时的思考和回忆，半小时后不说，我把你儿子带到你面前来，让你亲眼看着你儿子是如何在你面前惨死的。”


 秃头说：“不必了，我这就说，刚才是在整理记忆。”


 秃头叹了口气，眯着双眼，缓缓地说：“这说来话长，这得从二十多年说起，那时候我有一个很漂亮的老婆，生了二个儿子后，还想要一个女儿，后来的二儿子，上山砍柴摔死了，就只剩一个大儿子阿牛。可那时正值计划生育，我们汉族，只许最多生两个。那时我们家已经有两个小孩了，还要生就是超生了，那时你奶奶是计生办的，组织全乡计划生育工作。我老婆怀孕好几个月了，不知道是她看到了，还是有人举报，她来我们家做工作，态度强硬，一定要我们把孩子打掉，那时孩子都好四个月了，那时的医疗水平也落后，要做人工引产，那是十分危险的手术，不仅小孩要丢，弄得不好连大人的命也没了辶。


 那时你伯父是乡长，咱们同住狗家庄，责怪你们家不讲情面网开一面。我们家就坚决不打小孩，你奶奶就带人天天到我们家里去催，把我们催烦了，就打了你奶奶。后来你父亲就只身一人冲到我们家，打伤了我们我和我的三个堂兄弟。那时你爸年轻气盛，力气很大，我老婆出来劝，骂了你爸，还被他扇了一耳光。不仅如此，他还把我们家的东西砸了一地。后来，这事经过乡里调解，你爸赔偿了点医药费，按照当时的政策，我老婆必须要去做引产手术才行。


 我们在政策的逼迫下，很不甘心地去做了引产手术，可是事情偏偏就不幸地发生了，我老婆引产大出血死了，从此我们家就对你们家产生了很深的仇恨，那时起我就联合族人想把你们一家子赶出狗家庄，但是那时你们家的势力在狗家庄还很大，一下子不能为之奈何。从此我们明争暗斗，你老爸那时，开电影院等搞了很多生意，很有钱，人脉也广，能文能武，我们特别看不顺眼。


 他在狗家庄买地建新房，我以修那房要改路，村里行走不方便为理由，联合狗家庄的族人联合阻止，被他叫来一大帮人打伤了很多人，最后把新房强制性地修下了。我们两家的仇恨也就这样越演越烈。我一直想伺机报仇，终于机会来了，那是村上我同族的人的一个儿结婚，也就是你爷爷的后爸的孙子结婚，跟你们家关系很不错，他们家请我堂哥的伯父做总管，总管就是负责安排婚事的所有后勤。结婚的那时是个冬天，那年的冬天特别冷，结婚需要些碳火沸。


 于是总管安排你爸去邻镇买碳，是提前两天安排的。我们也就提前两天商议复仇计划，我们联合族人凑钱买通了邻镇的打手，伪装成卖碳夫，约定好那天在街上卖碳。我们知道你爸会两手，一点点人是奈何不了他，所以特意安排了十几个人，之所以安排在邻镇，因为那里离本乡较远，就算你爸人脉再广，在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是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果然，那天你爸去买碳，刚好中计，问了旁边跟他一起的人姓名，那人准确地报上了名。


 打手确认姓名后，放心地打人了，打了就跑。可你老爸好像命很大，躺在大街上很久都没有死，过了很久，才自己从地上爬起来走向医院，那时邻镇医院的院长，正好是我老婆的一个亲戚，他故意拖延时间，终于你老爸因失血过多，死去了。后来那医生见到你老妈，还时常假腥腥地说：‘我已经尽力了，对不起，实在没有能救活他。’你妈后来对他还常感恩戴德地。


 不过这医生在前年得心脏病死了，为你的报仇计划又省了一份心，现在就只剩我了。那时打死你老爸时，你才三岁，也就一个男孩，当时族人劝我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果然没错，我后悔当时没有听他们的，没有对你下手，也许是觉得你老爸的一条人命够弥补我的仇恨了，没有必要再去残杀一个无辜的小生命。当时在狗家庄，至从你老爸死后，你们家一衰再衰，再也没有机会站起来了，我和我的族人们只有兴灾乐祸了。


 看到你们家因各种锁事不和睦，我们更是乐得找不出理由。找了一个后爸，也不怎么样，还把家搞得更加复杂，看到你饱一餐，饿一餐地除了读书还要干农活，预计你也不会什么大的发展前途，也就没有除后患之心。那时阿牛a比你大几年，我只是希望他以小孩的手除掉你，我只是私下对他说你把阿飞那小子搞死了，老爸重赏你。有一次阿牛回来向我报功，说他用计把你淹死了，当时有我点高兴，也有点内疚，后来发现你还活着，有点意外。


 但是之后你家里人都走光了后，只剩你一个人的时候，我想象着你被饿死的情景，但是事实你并没有被饿死，反而从那以后变了一个人似的再也没有出来村里玩过，学习成绩在乡里数一数二。我怕你之后，有出息后，会复仇，会对阿牛不利。从那时候起，又想起了斩草除根。但之后，一直没有找到一次良机，后来你就到外地读书去了，后来考上了大学，我的担忧更加重了，后来通过阿牛他叔叔伯伯的关系，想把你的录取通知卡住，但是你们师生联合，通过了媒体，我们不得不退步。


 本来想在你读大学期间雇凶手把你杀掉，但是不知道你是预感到了什么，还是怎么的，只读了一年就跑了，正准备下手，你就跑了，我们的计划再次落空。之后你就在外地，神出鬼没，我们就像大海捞针，不知去哪里找你。我们唯一怕的就是你在外面发达了，我们想尽办法把你逼回狗家庄想把你干掉，我联合族人修路占地，打人，挖坟，就想逼你回来和我们拼命，可你并没有中我们的招，死也没有回来。


 我们的计划一次又一次落空，后来你带着一队人马，搞着枪冲进狗家庄，要不是阿牛的伯伯叔叔提前得到情报，派了大批警察到狗家庄埋伏好，那次我们狗家庄，不知会怎么样子。特别是那次之后，我深刻地感受到我当初没有斩草除根的错误有多大。之后，就联合阿狗这些小混混，想把你们家彻底赶出狗家庄，在赶你们家人出狗家庄，让你无家可归之后，你会该回来了吧，到时村里人一轰而上，把你搞死，以绝后患。就算你不出来，至少，你的眼线不会参杂进狗家庄了，这样你想扫荡狗家庄的难度就更大了，在逼不出你的情况下，也就只有这样做了。


 这次你是出现了，不过阿狗他们那么多人，居然没有把你们三个人打倒，还从他们手上逃走了，简直就是煮熟的鸡都飞了，才会落到今天被你处置的地步了。以前发生的那些事情，也就这么多，我所知道的全都跟你说了。反正我这条命是你的了，你要拿就拿去吧，我只欠你一条命，希望你放了阿牛，希望用我这条命了结我们之间的那些恩恩怨怨，我也累了，活了这么久，成天明躲暗藏地，没有一天安稳日子，现在是该休息的时候了。”


 “我想再问你一件事，二十多年前的那场人命案，追查为什么没结果？是不是你哥哥在县里作弊？”


 “那时我弟刚上任不久，没有站稳脚，是我哥靠他的关系和花钱打通了各路关系。这些都是我要求他们这么做的，不关他们什么事，我这条命还给你，来吧，给一个了断吧。”


 说完秃头静静地闭上了眼睛，我确认了这事实之后，我轻叹了一下说：“其实你说的这些我大部分都查清楚了，只是少部分没有搞清楚，我早就知道幕后黑手就是你，这么问你只是确认一下事实，和考查一下你会不会跟我玩花样。见你坦白交待，在你死之前，我告诉你一个真相。”


 “什么真相？”


 “你那天晚上被我们绑出来没有看见那些车么？”


 “那些车怎么了？”


 “那些车都是阿狗的，我现在是阿狗的手下了。我们也是奉他之命，才有那么大本事去抓你的，不然我一个人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呀？他知道我跟你有仇，他把你交给我，让我杀了你。他说所有的事，都是你们指使他做的，我和他好歹是同学，是一起长大的，再怎么也不可能做得这样绝。整个狗家庄是在你的鼓动下，才会变得如此乌烟瘴气。”


 “怎么可能？”秃头张大了嘴，不可置信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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