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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过生也不容易

对于自己的生辰,朱雄英自然也是心里有数的,一直都不是什么小事情。

实际上在朱雄英十岁之前,生辰基本上就是在家里就好,那时候就是和家里人在一起庆祝。可是在十岁被册立为皇太孙之后,朱雄英的生辰就没有那么简单了,因为他是皇太孙,是大明朝的储君,他的生辰自然也是朝廷的事情了。

朱雄英不希望何玉瑶在这个时候跟着忙,因为他一旦过生日,那还真的是比较繁琐的。不过相比起老朱的寿辰,朱雄英的生辰仪式相对来说也是比较简单一些。

升殿接受百官庆贺,这肯定是少不了的。也没有让四品以上所有的在京官员参加赐宴,但是武勋以及六部尚书以及左右侍郎等,还是要参加赐宴。

朱允熥带着一帮子兄弟在皇城东奔西走,皇兄过生辰,他们自然也不能停下来,要四处去贺拜。去了乾清宫再去坤宁宫,在太子那贺拜之后,再去向太子妃贺拜。

向皇兄表示了庆贺之后,自然也需要去拜皇嫂,这一套流程他们也熟悉了。

只要是皇兄的大喜事,基本上都是这样的一个流程,朱允熥他们都习惯了。谁让他们是皇孙辈的呢,那自然是要跟着。一些没有就藩的皇叔们,此刻就不用四处跑。

常蓝氏领着朝廷命妇从坤宁宫出来,立刻朝着东宫走去。她是太子妃之母、太孙的外祖母,这个身份本就是显赫,更何况她的丈夫是朝廷追封的开平王,品级自然也是命妇最高。

常氏在接受命妇贺拜后,笑着说道,“卿等无需去大善宫贺拜,太孙妃有喜,本宫在东宫赐宴就好。”

常蓝氏等人自然没有意见,包括何黎氏也没有什么意见,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太孙妃怀有身子,这些事情自然也就不好多叨扰她了。

看着何黎氏站在一干侯爵命妇堆里,常氏笑着说道,“今日是太孙生辰,他也是在前朝忙着。亲家母,玉瑶甚是娴熟、识大体,父皇和母后没少夸赞。”

听到常氏这么说,何黎氏赶紧出班,“臣妾惶恐,多是皇后殿下与太子妃殿下教导,太子妃方能有所进益。”

亲家母是太子妃,是所有人都不会去怀疑的大明朝第二任皇后,何黎氏自然百般讨好。

“前些时日玉瑶百般劝谏,太子方才允准纳百官之女、名儒闺秀入宫。”常氏笑着开口,“太子妃颇有主妇之风,实乃大明之福。”

何黎氏立刻跟着其他命妇一起,朝着大善宫方向行礼,称颂太子妃贤良淑德。

何黎氏一点都不需要紧张,只要她的女儿能够生下儿子,那就足够了。太孙妃的地位不可能有什么变化,这一点她自然也是心里有数的。皇家这些年展现出来的样子,比起寻常的世家大族还要古板,甚至让人觉得不会有变化。

皇家,那就是一代只能有一个当家人,非嫡长者不能正其位。记到宗谱当中的,那才是朱家正经的媳妇,那才是真正的当家主母,容不得半点质疑。

至于其他的命妇这时候心思就在涌动了,太孙妃的位置她们不敢奢望,可是如果太孙妃这一次没能生下皇子、如果太孙妃以后没能产下儿子,那说不定还有些许机会。

哪怕机会可能十分渺茫,那也是可以拼一下的。

更何况以当今太孙的位置和权威,就算自家没办法和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扯上什么关系,可是如果能够诞下子嗣,那也是富贵显赫的亲王,那也是顶天的富贵。

只要自家闺女入宫了、产下一儿半女,那就不存在什么亏本的说法,那就是无比幸运的事情。以前太孙迟迟不选秀女,很多人在干着急,前朝实际上也有一些文武百官偶尔提及。

现在总算是松口了,似乎是太孙妃的劝谏起了作用,这还真的是朱家媳妇的做派啊。

这不是明摆着的么,皇后这些年对其他妃嫔都很好,那些庶子也算是比较平等的对待。太子妃呢,在早些年太子嫌弃侧妃吕氏的时候,就是太子妃一个劲的劝谏,这才让吕氏有幸为太子诞下三个儿子。

现在太孙妃也是有样学样,根本不在乎所谓的独宠,非常识大体的帮着太孙在纳妃呢。

众人的反应常氏也看在眼里,她其实也不是特别在乎这些命妇的一些想法,因为没必要。

看着命妇们,常氏继续说道,“开平王妃、东莞侯夫人。”

常蓝氏和何黎氏立刻出班跪下,“臣妾在。”

常氏平静的开口说道,“太孙纳妃,这也是大喜事,实乃为大明开枝散叶之事。太孙妃如今身怀六甲,又在学着管理后宫、宗室勋贵子弟之事,实在是没有太多闲暇。你二人从旁协理,寻良善人家之淑女报上来。”

常蓝氏和何黎氏自然立刻领旨,她们现在觉得的是荣耀。

其实大家都非常清楚,太孙纳妃这件事情根本就不可能是她们做主,这件事情是需要太孙、太孙妃点头,也需要太子和太子妃认可。说句不夸张的,帝后在这件事情上才有最终决定权。

但是现在让朱雄英的外祖母和岳母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不管以后是谁家的女儿入宫,都是需要去感谢开平王府、东莞侯府。

常氏笑了笑,这些年一直都是太子妃,她现在对于很多的事情也非常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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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平王府足够显赫特殊,东莞侯府最近这一年多忽然间也就显贵起来了,原因大家都很清楚。

在前朝不可能让常茂以及何荣有更多的实权,不可能给他们更重要的职务。但是一些惠而不费的事情,一些锦上添花的事情,那是可以有的。

其实这些事情,也是在表现给天下臣民看的,那就是展现出皇家的团结和和谐。因为太子妃和太孙妃的地位稳固,所以她们的娘家才能够一次次的得到皇家施恩。

皇家无小事,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哪怕是后宫里的那点事情,传出来也是了不得的大事。

哪个妃子受宠了、诞下了子嗣,哪个妃嫔冲撞了帝后,或者是因为什么事情触怒龙颜,传出来都是了不得的事情了。这些个事情,也可以代表着她们的娘家的地位等等。

皇权就是这么的至高无上,所谓的伴君如伴虎,显然不只是针对文武百官。后宫的妃嫔实际上也是这样,她们的生死、她们的家族,也会因为皇权而兴衰。

就在春和殿这边还算是和谐的时候,女官喜滋滋的来报,“太子妃殿下,太孙殿下殿外求见。”

常氏立刻笑着说道,“宣。”

身着冕服的朱雄英大步入殿,还是以前那副鲜衣怒马少年郎的样子,还是大明朝最耀眼的那个皇孙。多了些成熟的样子,不过依然是英气逼人。

这也不奇怪,从小到大都是得到了万般呵护、地位尊崇,这个时候要是畏畏缩缩的,那简直就是一个笑话了。皇太孙,就应该是这么一个姿态。

朱雄英规矩的行四拜礼,看着自家大儿子,常氏笑着问道,“可去了坤宁宫拜了你皇祖母?”

朱雄英起身,笑着说道,“儿子自然是先从祖父、祖母那边过来,父王在文华殿。俺想着到了娘这里就好了,俺正好能歇歇。”

常氏心疼自家儿子,忙不迭的说道,“那你歇歇,天还没亮就去祭拜祖宗,到现在都没歇着。”

“允熥那几个还在后头。”朱雄英有些幸灾乐祸,说道,“俺生辰,最折腾的就是他们几个。俺被祖父、祖母留着说话,他们就只能在外头候着。这不,估计也要到东宫了。”

常氏就笑着说道,“是这么个理,哪能让他们几个跑在你前头。你是兄长,自然也就要尊着你,你寻常那般爱护他们,也该他们在你生辰的时候四处去贺拜。”

朱雄英就对女官说道,“郡王几个来了,就传召进来,免得他们又要去文渊阁拜俺。俺歇歇脚,到时候直接带他们去喝酒就是。”

常氏笑着说道,“那可不成,这规矩不能少了。伱一会儿带着他们回大善宫,玉瑶虽说有身孕,只是让弟弟妹妹们贺拜,那也是不碍事。”

朱雄英也就笑着应和下来,陪着常氏在说话。

“开平王妃,前些时日秦王献了好些玉,俺也用不着。”看着常蓝氏,朱雄英就笑着说道,“常继祖颇为灵秀,俺见着就喜,这些玉就赏给他了。”

常蓝氏立刻谢恩,说起来三个儿子,但是家里头就是老二常升有了个独苗苗常继祖,这可是跟个宝贝疙瘩一般了。不只是常家上下非常喜欢,太子和太子妃有事没事就过问,太孙也没少赏赐、教导,那小子的地位自然不言而喻。

而郑国公夫人常冯氏就有些急了,生不出儿子不说,连个闺女都没有。多说当年皇帝陛下是老来得子,可是现在的常茂呢,都快四十了,还没个子嗣,这更加急人。

只是这些事情就算是再着急,好像也是没有太多的用处,因为是真心急不来。

朱允熥等人出现了,不少武勋人家的命妇都眼巴巴的看着朱允熥,钟离郡王的出身可不一般了。作为太子的嫡次子、皇太孙的胞弟,钟离郡王比起其他的皇孙肯定是要更加富贵显赫。

眼看着也越来越接近钟离郡王开府、纳妃的时候了,家里头还有适龄嫡女的,那自然也就更加的留意了。郡王妃也非常不错,尤其是钟离郡王这样的超级潜力股,比起寻常的亲王、郡王,那不知道要显贵多少了。

朱雄英看着弟弟们,笑着说道,“都和俺走吧,去大善宫给你们皇嫂贺拜一番,俺先和你们几个饮酒,再去和群臣庆贺。”

朱允熥几个自然也没有什么意见,实际上他们也根本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在皇宫里头,谁的话该听,这些个皇孙自然是非常清楚的。

临走之前,朱雄英忽然说道,“娘,二妹和三妹,这也是到了婚配的年龄了。”

常氏就笑着说道,“你若是有看得顺眼的才俊,可先和俺说。若是还没,俺就多留意一些。”

朱雄英就笑着开口说道,“大妹许给了表伯家的沐晟,俺一想她说不准要去云南心里就不是滋味。二妹就留在京里好了,三妹也该这般。俺想着,国子监那边留意些,若是没有合适的,那就看看下一科有没有好一些的进士了。”

常氏笑着点头,说道,“这也好,俺这几日就让人去问问。”

朱清薇实际上不算什么,虽说也是郡主,但是到底是庶出,未必会让一些顶级武勋家的觉得多特殊。但是朱清宁和朱清蕙可不一样,那可是太子嫡女、太孙胞妹啊。

太子嫡长女已经许给了黔国公家的次子,看起来嫡次女是要许给年轻士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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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算是一个信号吧,看起来就算是对儒家不太亲近的皇太孙也没办法免俗,到底是需要读书人来治理天下,所以这才是打算施恩了。

朱允熥眨巴着眼睛,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二姐的婚事,不该是私下里先说说么。还是算了,二姐的婚事他可没有什么发言权......不对,前些时候二姐好似在打听个人......

朱允熥立刻抬眼看向自家二姐,看到自家二姐有些急、有些惶恐,更加着急。

悄悄的拽了一下朱雄英的衣袖,朱雄英意外了一下,随即在朱允熥不断使眼色当中注意到了什么。

似乎有些恍然,也有些好笑,当然也有些生气,“娘,这事也不说定下来了。俺看那些士子未必就是能让俺觉得还成,你这边先留意些就是。”

说完朱雄英快步走出春和殿,压低声音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就是前些时日二姐跟俺打听人,她知道俺最喜欢和皇叔、兄弟胡闹。”朱允熥压低声音,小声说道,“还有些个武勋子弟,没少和俺在校场骑马射箭。哥,俺敢保证二姐可没和那些人往来,他们也不敢在宫里胡来。”

朱雄英那叫一个哭笑不得,自家二妹难不成真的是看上了哪家的武勋子弟了?

这,算了。她看上了就行,自家妹子过的开心最重要。施恩学子等等,那也是可以想想其他的办法,让自家妹子下嫁,那不是最好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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