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距离

 “我不想跟他走。”


 长腿妹妹抓住秦璟的手腕，仰起头用那含着泪花的眼睛看着后者，语气委屈十足，令人怜惜。


 “我……”小李指了指自己，而后无辜地看着秦璟。


 这姑娘长得的确标致，肤白貌美、顾盼生辉的，真要说比较的话，禾阖与温柔两个美人都稍逊半分。


 看来“遥城山清水秀，多产俊男靓女”这说法是没有错。


 只不过，这长腿妹妹没有与之对应的气质，说白了就是看起来好看，但是给人的感觉就没那么好看了。


 因为气质永远是人的另一张脸面，也是最好的化妆品。


 “我很忙的，可没空管你。”虽然有美女投怀送抱，但秦璟还是拒绝了。


 姑娘咬着嘴唇，泫然欲泣道：“我可以跟你睡的。”


 小李与其他几人瞠目结舌，而秦璟却笑了，气笑了，他很是嫌弃地说道：“你这么随便，谁知道有没有病？更何况，我不喜欢二手货。”


 “我还是处的！”长腿妹妹连忙喊道。


 秦璟怔了怔，瞥了眼小李与其他几人，忽然又改口说道：“那还可以考虑考虑。”


 随即他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苏甜。”她回答道。


 秦璟点了点头，目光又扫过其他几人，冷笑道：“怎么，小李你们还不走？是要看我在这干不成？”


 小李眼里闪过一丝阴鸷与不甘，最后还是撑起谄媚的笑容，点头哈腰道：“明白了秦哥，咱这就走，这就走。”


 秦璟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冷笑连连，在他们走远后，秦璟才回过头，蹲下身子，问苏甜：“你怕那个叫小李的？”


 苏甜犹豫了会儿，缓缓点头。


 秦璟捏了下苏甜的脚踝，后者将腿猛地一抽，倒吸一口凉气。


 秦璟打开自己兜里装着的还没有开过的矿泉水，边清洗伤口边说：


 “所以你是觉得小李会趁人之危，想着不如便宜了我，也好过便宜了小李。而且你听他叫我秦哥，就想着用身子傍上我？”


 苏甜愣了愣，本想否认，却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秦璟没有回答，而是说：“你的脚扭到了，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吧。我对你的身子也没什么兴趣，之后你自己就好自为之吧。”


 似乎是觉得这样安排不妥，秦璟又补充道：“小李那我会警告他的，你以后遇事了就说是秦璟罩着的好了，不过可别用我的名号去做什么坏事。”


 “你很出名吗？”苏甜问道。


 秦璟笑了笑，说：“不出名，但是好用。行了，废话就少说了。”


 他脱下外套给苏甜，说道：“系上腰上，穿这么短，待会背着你的时候都被人看光去了。”


 “哦。”苏甜抓着秦璟起身，单脚支撑着，将衣服绑好后顺势贴着秦璟的后背，随后被后者背起来。


 好在这里医院不算太远，估计是打架的精神小伙与精神小妹们觉得自己打输了也好进医院治疗吧，徒步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不过背着个人就走得慢了许多。


 “你们为什么要去打架啊？”


 路上，秦璟觉得无聊，随便找了个话题聊着。


 苏甜老实回答道：“是大姐头要打的，说着什么要给对方点颜色看看，不能让她们瞧不起我们了。”


 说着她就幽叹了一声，趴在秦璟肩头，语气夹杂着几分无奈：“其实我不想去的，但是她们非要我去。”……

 


 说着她就幽叹了一声，趴在秦璟肩头，语气夹杂着几分无奈：“其实我不想去的，但是她们非要我去。”


 秦璟冷笑道：“所以她们丢下你跑路了？还挺没义气的嘛。你才几岁？就想着卖肉给我了。”


 苏甜默默不语，许久才轻声回道：“刚好十六了。”


 秦璟反问道：“十六了你还不懂点事理？你以后要做什么你想过吗？跟她们混，有什么前途？”


 他又讥讽道：“哦，忘了你还有张脸，既然那么喜欢卖那就卖一辈子吧，你这一辈子就这么过去吧，一眼就能望到头了，还真是可悲的人生。”


 苏甜出奇地没有反驳，也没有闹别扭。说实话，按照秦璟对这类人的印象，苏甜此刻应该大声囔囔着“放我下来，谁要听你的话”之类的，她们可比贞洁寡妇还烈呢。


 当然，也或许她是觉得自己惹不起秦璟而选择忍气吞声，这都是有可能的。


 “我也不想啊，我能怎么办嘛……”苏甜留下了委屈的泪水，滑落脸颊浸湿了秦璟的衣裳。


 “我学习又不好，家里又没钱，爸爸在外面打工还死在了工地上了，妈妈去讨个说法还被人打断了腿，爷爷又死在了当年的十年黑暗里，只有奶奶扶养我……你说我能怎么办啊？”


 苏甜越说越激动，胸口起伏不止，泪水哗啦啦地落下。


 秦璟倒是沉默了，这种事在华南省还真不少见，在现在往前推二十年前，那个时候更是猖狂，尤其是往南走，接近沿海的东城。


 这类事情见怪不怪，大家都心知肚明。若不是为了生活，谁又愿意背井离乡呢？


 老实说，秦璟还真没什么办法去帮助苏甜，讨要公道？鼠蛇一窝可不是说说而已，胳膊怎么可能宁得过大腿。


 有一个残疾的妈，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奶奶，自身还没有什么学习天赋……这开局的难度也确实高，除非她可以利用这张脸去傍上大腿，否则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先去医院吧，医药费先欠着好了。”秦璟平静地说道。


 苏甜没有回应，独自抽泣着，路人看见她这副模样，还以为秦璟对她做了什么呢，纷纷露出鄙弃的目光。


 秦璟也觉得麻烦，姑姑在县城熟人很多，那么认识他的人肯定也不少，到时候指不定要去解释一番，而且还不一定解释得清楚，毕竟谣言止于智者，但并非人人都是智者，因而谣言不可能消失。


 医院无论哪个年代都是人满为患。如果不是小诊所太远了，秦璟也不会带着苏甜来人民医院。


 挂上号后还要等一会儿，医院的座椅很少，在角落找个位置后秦璟让苏甜坐下，他自己则蹲在苏甜面前，把她鞋子跟袜子脱下，帮助她按捏周围穴位，以此缓解症状。


 “希望你没有伤到韧带什么的，也保不准你得包着绷带、撑着拐杖蹦蹦跳跳一段时间的了。”秦璟自顾自地说道。


 苏甜觉得在大庭广众下这样子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却被秦璟的话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说：“你也别觉得不好意思什么的，很多人都没空管你，来到这种大医院的基本都是事情蛮大的，不然这些大妈大爷都是去普通药店就行了的。他们都自身难保了，你就别在意他们的看法了。”


 “我知道了。”苏甜轻声说道，不过在这嘈杂的医院，她这么轻的话注定不会被秦璟所听到。


 过了蛮长一段时间后，二人才从医院里出来，一个少女修长的腿的脚踝缠上了一圈纱布被一个年轻的男生抱着。……

 


 过了蛮长一段时间后，二人才从医院里出来，一个少女修长的腿的脚踝缠上了一圈纱布被一个年轻的男生抱着。


 “医药费好贵……”苏甜抿着嘴，不敢说太大声了，毕竟还欠着人家钱。


 秦璟没有什么表情，抱着苏甜走着，他问：“那你就赚钱还我。”


 “我什么都不会。”苏甜轻声道。


 “那就学。”秦璟的语气不容拒绝，“没有人能在我这白嫖，你也别想肉偿，可没这种好事。”


 苏甜愣住了，不知所措。


 秦璟说：“刚好我要开店搞个生意，你就当我的第一个员工吧。”


 “啊？开店？”苏甜一双美丽的眸子尽是震惊。


 秦璟没有理会她，而是问道：“你读职高还是高中？”


 “职高。”苏甜回道。


 “学什么的？”


 “护理。”苏甜说。


 “那没用，刚好你也不学习，就老实给我打工得了。”秦璟冷笑了一声。


 苏甜彻底无话可说了，她的人生从来不被她自己选择。


 “那我要做什么？”她问。


 “听我的话就行，到时候会告诉你的。”秦璟没有透露太多。


 他近期不仅有着开店的想法，而且还有着提前高考的想法，毕竟大学生创业是有补助的，他带上苏甜就刚刚好。


 “残疾人补助你们领了吗？”秦璟问道。


 苏甜歪了歪头，问：“那是什么？”


 “很好，今天就一起搞定吧。”


 秦璟就没指望苏甜家懂得这些，所以说了句废话而已。领取的补助够她们一家生活就行了，他可不想自己员工被家里的琐事牵着走。


 苏甜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秦璟在说些什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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