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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7.落光染衣



  此为防盗章,  过百分之四十订阅可以观看,  第一次用,  还请海涵  韩坤一惊,但也没多想,只说:“县令大人明日设宴,邀我们这些考生作陪,  明日我大概不着家,  若有怠慢姜大哥的地方,  还请姜大哥见谅。”



  姜信看了他一眼,  “看样子你不是很开心啊,  是因为你没有拿到案,而明日那位案也要过去?”



  韩坤皱眉,暗觉得这姜信实在不懂说话,  但对方身份不明,  他也不敢得罪,“没有的事儿,一次考试而已,我不是那么输不起的人,只是没料到那许青珂会有这样的才学而已。”



  “这样想是对的,  不过明日设宴,  我也去蹭一顿饭好了。”姜信说这话的时候,  看到韩坤脸上一闪而过的不满跟为难,  便是淡淡抿酒,  嘴角微上挑。



  “定远县令郑怀云跟我也有些旧交,  你就跟那边的人这边回复说故友相访就是了,不会让你为难的。”



  韩坤此刻才想到对方必然身份不凡,来自致定府,有郑怀云那边的人脉也不奇怪。



  “姜大哥说笑了,哪怕你不认得县令大人,我跟县令大人那边说下,也应当没什么问题的。”



  “那倒是,你哥在定远也算有点底子。”



  姜信满不在乎说着,韩坤察觉到对方对自己哥哥的轻慢,不由觉得不舒服,便是告辞了。



  姜信的手指依旧摇晃着杯子,眼角瞥过对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眼里波澜不惊,深邃似海。



  ————————



  县令设宴,所有榜上有名的考生自然都是要应邀的。



  许青珂依旧踩着点来,不早不晚,书生多有狂傲气,也不兴上门送礼的风头——因为他们现在只是考生,真要送,也得入了官场再送,须知送礼也是一门大学问。



  许青珂两袖空空,跟其余人一眼,这次到县衙,那些守卫的衙役都对她给予充分的注视跟客气。



  之前是考生,现在是案,中秀才的概率太高了,现在打个脸熟也不错。



  凉亭中宴席已经摆好,仆役们开始上瓜果,好些个考生已经在,许青珂跟这些考生并不熟,熟一些的比如李申跟应成安又是不和的,因此她显得分外形单影只。



  李申今日也来了,一直绷着脸,应成安寡淡沉默,很安静,其余人一看他这模样也不想把他得罪死,毕竟这人也是第四名,家里在定远县也有些人脉。



  倒是赵怀不怀好意,开口:“李兄,我仿若还记着你跟许兄有一门赌约呢,便是你输了的话要跟她道歉。”



  赵怀这一开口,众人也不好装傻了,齐齐朝李申看去。



  应成安一直站在角落里,此刻却是先看向许青珂。



  李申脸色沉了下来,“赵怀,你排名还在我之后,也有资格管我的事儿?”



  赵怀冷笑:“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只是仰慕许兄才学,她怎么说也是我们定远县案,光明正大赢了你,怎的,李兄不认账?圣人曰,君子无信不立.....”



  李申大怒,正要叱赵怀,县令郑怀云来了。



  “诸位才子久等了。”郑怀云这么说,其余人却是下意识可能性他身后跟着的两个人。



  一个是韩坤。



  韩坤,县令难道还跟韩坤私会?难道是格外欣赏韩坤?这样的待遇难道不该是案许青珂的么?还是因为韩家的名望?



  还有另一个人二十出头模样,很年轻,但气质有些飘忽,似稳重内敛,又有几分散漫轻佻,一袭普普通通的黑色玄衣,身姿倒是十分修长,比他们所有人都高出一个个头。



  这人是谁?众人目光打量,嘴上却不多问。



  是他?许青珂认出了茶楼上走廊上的人,谈不上多诧异,只觉得对方似乎多看了自己一眼。



  郑怀云让众人落座,此刻正是中午十分,白日清朗,院子里百花盛开,郑怀云为人谨慎,礼数很足,也算是全了县试后县令必请榜上考生吃宴的习俗。



  只是除了吃喝必然也有聊天。



  聊文学,聊政策,聊县风习俗等等,大多数人都各抒己见,包括原本心情不愉的李申也十分踊跃。



  倒是案许青珂很少说话,仿若不善言谈似的。



  郑怀云也很少朝她问话,这几乎让韩坤等人以为县令大人不待见这位新案了。



  但同样少话的还有那位玄衣男子,仿若县令大人刚刚介绍他是自己的一位故交。



  聊着聊着郑怀云放下酒杯,叹气:“诸位,如今你们考完县试,正是要备考府试的时候,来日榜上有名也不负这寒窗苦读了,只是你们还需得记住为官不易啊。”



  许青珂瞥过对方脸上难以掩饰的苦色,暗道这人固然谨慎保守,却不够心机,情绪难掩,难怪仕途不佳。



  “大人可是烦忧那无头尸案?”赵怀忍不住问道。



  “就是此案。”郑怀云摇头,“此死者的头颅衣物皆是不见,除了左脚脚趾断了一截之外,再没有任何特征,死者的身份不明,查案也就无从查起,如今时间过了这么久,尸体更是不好处理,可真叫我愁坏了啊。”



  李申瞥了许青珂一眼,有心在许青珂面前卖弄,便问:“仵作可能判断出这死者死了多久?”



  按理说这种人命案子的细节是不该吐露给不相干人员知道的,不过现在已是悬案,加上在场的人都是考生,郑怀云也没那么讲究,或许也是病急乱投医,至少这些考生一个个脑子都不差吧。



  “大概是县试开考前一两日吧。”



  “难道是凶手乘着那段时间故意犯案?”



  “断头又剥衣,这个凶手太过凶残。”



  “大人不必忧心,这等案子放在哪个县都是悬案,之前大人大刀阔斧处理了咱们县的那些害群之马,已是大大的功绩。”



  “对的对的,大人之廉明勤政大家都有目共睹。”



  “凶手不是已经被大人关进县衙了吗?”



  “大人何须忧心,这等案子破不了,我等定远百姓也不会责怪大人的。”



  这样的话此起彼伏,郑怀云怎不知道这些考生的心思,心里摇头,却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刚刚好像有人说.....



  酒席上缓缓安静了,所有人都看向刚刚说话的人。



  “许青珂,刚刚你说....”



  许青珂靠着椅子,指尖还点着酒杯,她从开席到现在才浅浅酌了半杯酒,如今眉目清明,番外清透。



  “我说,大人已经抓住凶手了,就在牢中。”



  郑怀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抓了?已经抓了?



  谢临云闻言微微皱眉,“是以?”



  “是以,若是有朝一日你现自己不如我,就不会急着扼杀我,因为那等于羞辱你自己。”



  谢临云定定看着许青珂,没有反驳她,但也不急着承认,反而问:“你说的是哪一方面?断案?那人头案,还是今日这任平生的画作,看谁先找出那暗藏贼心的人。



  “对于你们谢氏门庭或者正经学术来说,这些都是旁门左道。”许青珂说着莞尔一笑,“就比最正经的。”



  科举!



  这人竟要跟他比科举!



  府试刚过,可不得有个上下吗。



  谢临云心中并无讥诮,或者觉得滑稽,只觉得嫣然一笑的眼前人有种让他不得不慎重的谨慎。



  从一开始,他就现自己比待他人认真。



  “好,那就比吧,不过若是你输了.....”他语气顿了下,对上许青珂的眼,语气似乎有些薄凉:“我不会使什么下作的手段对付你,这点你猜错了,从一开始就没有。”



  这姓许的也把人想的太坏了。



  许青珂:“是以?”



  谢临云走过她身边,“还没想好,到时候再说。”



  许青珂闻言失笑,却也听得阁中有些动静,她走了进去。



  ——————



  虽是画作展示,但到场的人也分个上下,许青珂目光一扫就将这些人分了个三六九等。



  为官者自然是第一等,而且不是小官,最大的是知府大人,许青珂见过一面,一眼就认了出来,身边也多聚集了致定府衙下的几个官员,还有附近州县的几位,但算起来品级都不高于知府。



  除了致定知府亲自陪同的那个方脸男子,虽着常衣,但身后有目光精锐的护卫随同,显然不是一般人。



  “是江东中郎将徐世德。”



  “这江金云好大的面子,竟将他也请来了。”



  “哪里是他的面子,谁不知道徐世德的老丈乃是朝中那位老御史,他最喜任平生的画作.....”



  除却徐世德官位最重,而谢临云背景最大之外,论声望便是致定府屈一指的大画师闫东平,此人年过六旬,为人严苛,平生只对作画上心,什么女色权势全然不放在心上,但对任平生的画十分上心。



  说起徐世德这个人,在场的人惧怕,却不是敬重。只因此人本是一庸碌小吏,后因举报上峰官郡守张俊扬私通烨国通敌卖国而得到朝廷奖励,且还因此高娶了御史千金,之后官运亨通,但屡屡为恶,贪污枉法人尽皆知,但明面上人家还是前途无限背后有人的中郎将,谁人敢惹?



  一群人窃窃私语,许青珂却没见到江金云。



  必然是去取那画作了。



  她在想,如果是她要盗这画,在江金云取出画来这里的路上是最好下手的。



  固然这里人多,但也有弊端——这里的人里面有多少是护卫高手?又有多少人观察力惊人,人多也意味着容易暴露,并且这水上阁楼也意味着不好离开。



  如果江金云在路上把画丢了,今天这事儿才算正常,如果不是.....



  许青珂这样想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有些不厚道,好歹人家也请她吃了一顿饭,这有点卸磨杀驴了。



  她想着便是偏头一笑,忽听见喧闹,江金云来了?



  “外面有船!”



  “那船是?”



  碧波之上有一船坊靠近,那花花绿绿的,许青珂一看顿时哑然。



  “好像是秋月阁的花船!哈,这是哪位官人引了秋月阁的佳人追到此地啊。”



  不管是书生还是画家等等,舞文弄墨之外也多玩弄风月,官僚也不奇怪,就比如知府大人也常光临秋月阁。



  这是一种常态,并不少见。



  许青珂脸上的笑淡了几分,但也听到那花船上几位婀娜娇女游走香风,露了那妖娆身段跟勾人面容,笑盈盈的十分讨人喜欢,但船停在碧月阁之外,她们却是不下里的。



  下来的是江金云。



  “江兄,为了掩人耳目取来这任平生大师的画作,你可谓费心了,竟还拿秋月阁名头打幌子。”



  朱德文不阴不阳挤兑江金云,但后者脸皮厚,也似笑非笑回应:“没法子啊,这任大师的画作价值非凡,在我手中,我心里不踏实啊。”



  这言外之意就是——这画是我的,我才这么小心翼翼,你没有,所以你没的操心!



  朱德文脸色沉了沉,但也没有多说,因在场好些身份重的官员,也有名望地位高的儒家学者跟名流文豪画家等等。



  一看江金云来了,这些平日里都羞于跟商贾交往的贵人们都露出了诚恳的笑容,但目光多数都落在他手中的长长画盒上。



  一番问候跟一番客套后,江金云微微笑着,托着手中的画盒道:“在下有幸得到任平生大师的画作,让它蒙尘多年,今日特带来给诸位品鉴一二。不过在此之前,在下得先说一件事,便是两天前在下放出风声要开展示会之后,有贼竟盯上了此画,还扬言要在展会上盗走它,在下虽恼怒此贼猖狂,却也忧心,因为不得不谨慎几分,也请在场诸位谅解几分。”



  这话没毛病,不过多少人心中不自在,脸上表情也不自在。



  有恼怒,如大画师闫东平等人。



  也有觊觎,更有沉思,还有四处狐疑看人的.....



  许青珂目光淡淡扫过,却只留意表情极为自在的一些人,比如朱德文、徐世德、韩枫、谢临云、知府大人等少数几人。



  “这么多人在这里,光是本官带的护卫就足够瞬杀那江湖小贼了,你且拿出画来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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