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一路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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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惜行启程那日，安安还在床上四仰八叉着，对于是否带她一同前去栾城他做过一番短暂的思想斗争，真正动身的时候听到她甜甜的鼾声，他最终还是不愿打断她的梦。
最后只带了一些盘缠，和一匹跟随了多年的战马走出城门。
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独自出门远征了，他的孤独早已融进血液，像秋霜融进城墙那样有迹可循，只不过这一次他心生恍惚，明明集市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可为何心里的落寞挥之不去？
朝歌城的车马喧嚣不绝于耳，再回来却不知何年何月了，兴许应该跟余景若道一声离别才是，想到这里，耳边竟隐隐传来她熟悉的声音，整个世界只有她会这么叫自己。
“行哥——等我——”
他起先以为是幻听，稍稍放慢脚步，身后又传来她的声音，如此真实：
“行哥——站住——”
应该**不离十了，他干涸的心里好像流淌起一汪清泉，变得热闹起来。回首望去，一身红衣的余景若拎着两只大包袱穿过人海朝他飞奔而来，看起来就跟过年一样喜庆，他猝不及防，她就落入他怀中。
呼哧呼哧喘着气，把包袱搁到马背上，擦着汗对他说：“你……怎么一声不响……自己走了……把如此年轻貌美的我独自留在这座灯红酒绿的城市你放心？”
不知为何，听她如此一段莫名其妙的数落他平静的脸上竟荡漾起一丝笑意。
“那边连年征战，我怕你不习惯。”
“习惯是肯定不会习惯的，可谁叫你是我大哥，大哥去哪里，小弟当然要奉陪到底。”
“你真的要跟我一起去？”
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试图跨上白惜行自己都舍不得坐的战马，还振振有词的说：“... ...
有一首歌是这么唱的，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绕天涯，快扶我一把。”
似乎没有拒绝她的理由，他便顺理成章将她扶上了马，正准备往城外走，安安疑惑了。
“你怎么不坐上来，不跟我一起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吗？”
他用手轻抚马脖子，眼里的温柔让人好生羡慕这匹马：“此去甚远，我不想让国超太累了。”
“什么？国超？这匹马吗？！”
“国超陪我好多年了。”
“别再叫这个名了，我求你了，改，赶紧改。”
“愿我泱泱大国超越中原所有番邦小国不好吗？”
安安如坐针毡，焦心劝说：“大商王朝已经碾压所有了，咱们换个名字也无伤大雅。行哥你看啊，家里已经有一个‘年糕’了，你的马就叫‘八宝饭’好了，寓意四海八荒的百姓都能吃上一口饱饭，你看多好？”不知为何听到“八宝饭”的时候马儿突然抬起前蹄仰天一啸，安安赶紧加油添醋，“你看，人家可满意这个名字了呢。”
白惜行无言以对，只好低头默许，余景若不来还好，一来就给叫了好几年的国超换了名字，也罢，只要她开心便是。
两人朝着遥远的边疆前行，前方路漫漫，若是这么走，恐怕一年都走不到栾城，赴任不及时不说，就怕到了那里栾城早已沦陷。向来节俭的白惜行终究决定在下一个驿站再买一匹马同行。
走到驿站已临近日落，幸好还有几匹马儿栓在马桩上，一个印堂发黑的男人蹲在地上抠脚趾，时而把手放在鼻尖嗅一嗅，表情似乎很享受。
看到有路经此地的客人，男人擦擦手踉踉跄跄走了过去，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起话来。
“两位客官要买马是不咯？去哪里咯？”
口音好生奇怪咯，安安拉了拉白... ...
惜行示意他小心，他点点头，继续巡视那些马，男人凑过来指着一匹黑色的马一脸怪笑道：“我一看你们就是要赶远路的咯，这匹马最健壮的咯，天也快黑了我便宜卖给你们咯！”
“怎么卖？”
“白天都卖五十两银子的咯，现在四十八两卖给你们咯。”
尽管不知道四十八两是什么概念，但从行哥的眼神中可以看出这马不便宜。
“太贵了，还有便宜的吗？”
“四十八两还贵咯？那你要买多少价位的咯？”
白惜行思忖了片刻，不紧不慢说道：“八两。”
从四十八到八，安安心想行哥你也太会砍价了，你把人家店也砍了算了。
果然那男人表情微妙，甚至还有点发绿，像是刚才闻了臭脚起了反应，安安以为他要yue了谁知他说话了：“八两买个王八咯？再加一点怎么样咯？”
白惜行苦思冥想一番后坚定开口：“最多八两，不卖就算了。”他刚要走，男人按住了他的肩，怕是要干架了，然而下一刻他却陪笑着说：“做个买卖不容易咯，客官你俩一看就是面相富贵之人来的咯，不差这点钱……”
“是因为这匹马就值八两。”白惜行拿出平时一板一眼的认真样儿，抠脚男人的脸色渐渐沉下来，眼神也越发犀利，嘴唇也抖了：“你说啥子咯？我的马可是上等的千里马你带妹子出来遛街不花钱的咯……”
“你说话不加一个‘咯’会死是不是？”在边上听了半天的安安火了，许是因为行了一天路也饿了，人在饿的时候特别容易上火。
“一匹破马卖四十八两当我们傻缺？你在国道上非法经营足够收光所有的马并关四十八小时了，我行哥人好才勉强跟你谈价钱否则一个举报电话你回老家抠脚去吧。”她噼里啪啦说了一通，男人... ...
和白惜行一样听得云里雾里。
“你、你哪里来的咯？”
“你甭管我哪里来，我背后的资本足够送你到西天去，不想节外生枝的话，五两银子一手交钱一手交马，我就当行善了。”
“那成咯……”男人假装垂头丧气解开马儿身上的绳套，一看这口爽气劲儿安安后悔价砍少了，然而白惜行还是把八两钱交到他手上，他捧着钱一脸诧异。
安安嘀咕：“行哥，价格我给你谈下来了，五两，不是八两。”
“不，这匹马值八两。”
真是好坚定一男的啊，安安望着他牵起缰绳特温柔的轻抚马儿的脖子，暗暗思忖他接下来该不会是要给马儿起名字了吧？
“对了，给它取个名字吧……”
“行哥，嘴下留名……”
“愿一路相伴无论饥寒，就叫它……”
“你放过‘路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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