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衰亡者之眸;府邸的客人
第77章 衰亡者之眸;府邸的客人
金铜色的门铃被叩响,阴暗的街道上只有一盏灯,他照在雪白的白大褂上,外衬上的镶嵌别针闪闪发光。虽然知道自己现在需要隐秘活动,但华生大夫依旧秉持着医生的操守,穿着白大褂,还挂着药箱。
药箱上是他全身上下最值钱的东西,其中的设备路上的小混混们大概看不懂,但箱子外表上镶嵌的翡翠宝石他们应该能一眼认出来,那是莎利亚的标志,带翼的双蛇盘在宝石两侧的柱子上,无声的述说女神的权威。
医生们都对此崇敬有加,有涵养的人,尤其是病人们更是会和最虔诚的信徒一样对它拜服,三拜九扣来表示自己对女神的虔诚,希望女神老人家大慈大悲,护着自己。
但混混们不是这种知书得体的人,甚至不是粗鲁,但且虔诚的工人们。所以华生有些沮丧的拍了拍自己白大褂一角的血迹,并把它藏到了外挂的工具披肩下面,他不喜欢让自己的病人看见血。
华生再次叩响门铃三次,随后向后一步耐心的等待,在他整理衣领时门打开了,熟悉的老管家从门后探出头来左右扫视,确定了街道上只有华生后才打开了门,“只有你一个人吗?”
“是的,你在担心什么?”在门推开后,华生注意到了老管家的枪,虽然年过花甲,头发都基本上白完了,但他还是拿着一把猎枪,他认识那把枪,是他老主人出门打猎时才用的。
“你在狩猎什么吗?”,“有一些麻烦,老主人上次会议上反对授予休斯顿完全执政官权,独裁权,传言他派人要让老主人永远安静。”管家说着打开了门,朝华生露出了一抹夜晚中阳光的笑,“但我想你是个小心的人,没人跟踪你对吗?”
现在华生知道街头处那几个混混的来历了,看来自己无意之间做了更多的事,但,人们不总说医生的责任就是帮患者排忧解难吗?
华生摇了摇头,管家让到一边把枪礼貌的藏到了身后,彬彬有礼的示意华生有请,“怎么没见你的那个助手?他叫纳尔逊对吗?希望我没记错。”
“你从不记错任何人的名字,尤其是进这房子的。”华生把自己的雨伞交给了一旁的侍者,脱掉被雨水打湿的鞋子,礼貌的让女仆为他换上专为他准备的靴子,“纳尔逊先生留在医院,我最近........在外面出诊,不太有空。”
“是啊,我们都听说了剧院的事,真是个灾难,原本我家老爷也被邀请了,但那天晚上他的儿子来了,带着未婚妻,老爷临时决定留下来吃饭,感谢女神。”老管家很有礼貌,也很得体的向华生药箱上的翡翠宝石行李,不像粗鲁的工人,或者装模做样的暴发户,他的礼数周全,举止投足都尽显高贵。
塞巴斯管家在这里工作很多年了,在华生第一次认识他时他便已经服饰了这座房子的许多代主人,直到这一任的,他很称职,丝毫不逊色于任何皇帝跟前的宫廷管家。
“请吧,老爷在等你,和以往一样,我为你们准备了松子酒。”,老管家报以真正的微笑,仿佛夜晚中升起的太阳,那是很让女人们着迷的笑容,想必他年轻时也扫花无数吧。
“谢谢。”华生没做太多的寒暄,他不擅长这些客套的礼数,而且也没必要,老管家点头示意,招呼府邸的侍者们拿走了华生的外套后便领着他穿过了熟悉的府邸走廊,这里他已经来过太多次了,早已了然于胸。
先是有雄狮的分叉走廊,赤木的雄狮爪摁盾牌站在过道分岔口,左转,然后进入一处雪白瓷片的中庭,鲜花与绿植在这里坐落,当白天时,太阳的光会从上方的玻璃穹顶洒落下来,照亮整个中庭。老管家会打开窗子,有时会有几只翠鸟在这里鸣叫。
穿过中庭花园,接着的是室内喷泉,喷泉大多都坐落在室外,但这里的前任主人很喜欢喷泉,希望在每天早起时就能闻见飞洒的清水味,他的卧室就在喷泉上面的回旋走廊间,那里也是现任主人的卧室所在地。
——
“你好,华生医生。”,“你好,老巴尔克曼先生。”华生向床上的老人道好,他躺在床上,脸色枯黄并不怎么好,女仆为他盖上了又一层摊子,春天已经来了,天气不算冷,不少年轻人已经挽着他们只穿着超短裙的女友出门溜达了。
但老人却依旧盖着厚厚的被子,房间里点着炉火,让整个屋子都闷热无比,一般人都不愿意待在这儿,更别说进行复杂的检查了,但华生会。
他在床边坐下,老管家为他拉开了椅子,并帮他把随身携带的工具箱放在了床头柜上,以方便他随时拿起,列如现在华生就拿出了镊子和荧光筒,后者的前端镶嵌着发光的洞穴石,“和老样子一样,请把头昂起来,没错就是这样。”
“你不需要和我说敬语,华生。”,“对于赫赫有名的巴尔克曼?”,“哎,那都是以前了,现在你面前的不过是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半条腿都踩进棺材里了。”巴尔克曼老先生说这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抱歉,我有妨碍到你吗?”
“没,检查完了,你的喉咙淋巴结好转了许多,在一些日子你就可以穿着短裤,在夏日里晒太阳了。”华生露出患者们都喜欢的笑容,那微笑比一切镇静剂都更加令人安心,曾经有个妇人抱来了一个哭泣的孩子,他害怕来医院,更怕医生,谁劝都没有用。但在华生的眼神下他却格外的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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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们都总说,华生医生动手术不用麻醉,因为他反感使用大剂量麻醉,那固然省事,但却也格外的危险,医生应该以病人的安慰为优先,而不是自己方便与否。
但华生也会用麻醉剂,这个说法过于夸张了,比如现在他就给巴尔克曼注射了一记罂粟花奶液,巴尔克曼有些狰狞的表情很快舒缓了下来,他长长地松了口气,“谢谢你,医生,麻烦你总是来这儿治疗我了。”
“这都是我应该的,我想,换做谁都会这么做。”,“这可不一定,很多人怕麻烦,更怕担责任,我快死了,华生医生,我知道很多人都盼着我死,但他们却每一个人敢亲自动手送我归西。”巴尔克曼咳嗽了几声,女仆立刻送上糖水帮他润喉,片刻后老人才低沉的继续说下去,“我死了,最靠近我的人就会遭殃,我虽然半条腿踩进棺材里了,但我亲手缔造的家族依旧令人生畏。”
的确,巴尔克曼.莱茵茨,他的家族是政治场上令人胆寒的纯在,以雷厉风行和近乎狂暴的政治手腕着称,如果说官场上的官员们都是狡猾的狐狸,那莱茵茨家族无疑就是恶狼,只要瞅准敌人就会扑上去,直到把他撕成碎片。
官场之外,他们家族以两点闻名,一个是芭蕾舞,另一个是霰弹枪,据说任何侮辱,攻击了海因茨家族的人,晚上海因茨的人都会跳着芭蕾舞抄着霰弹枪去爆掉他的头,然后在跳回来。
你很怀疑?瞧瞧他们的管家,现在你知道这家子多猛了吧?所以没人敢杀巴尔克曼,就算多讨厌他和他的族人,单都没人敢碰他们。
而这就是最糟糕的一点,巴尔克曼已经病入膏肓,随时可能双腿一蹬一命呜呼,而为他治疗的人就倒霉了,谁说的清楚老爷子是病死的,还是被下毒害死的?解释?给海因茨家族?省省吧,还是寻思怎么死的舒服吧。
“所以我很感谢你大夫,只有你愿意来这儿,承担风险为我治疗。”巴尔克曼说着把自己的手交到华生手上,他轻轻的抚摸老人的脉搏,感受着枯竭但却依旧如垂死雄狮一般的呼吸,“这是我该做的,我是医生。”,“是啊,你是医生,如果所有人都能和你一样有责任感,这个社会早就不需要我这种人了。”
巴尔克曼咳嗽两声,又喝了口糖水润喉,“不是所有人都能和你一样,有些年轻人,自认为自己优越于所有人,但他只是个骄傲的大孩子,不听劝,只有碰的头破血流了才会停手,而且还会带上所有人一起碰。”
“你是说休斯顿?”,“不止是他,还有他身边的那一群人,“休斯顿帮”人们这么称呼他们,一群极端的年轻人,真难以相信,人的秉性怎么会激进到如此,他们就像一群马车夫,只顾着一个方向,方向盘打死冲向无可挽回的悬崖。”
巴尔克曼唉声叹气,老人躺在枕头中,眼神迷离,他这个年纪的人总是会回忆起许多过往的事,活在过去和现实之间,“他父亲是个好人,我和他一起努力的维持乌特巴德的和平,在三皇之战中明哲保身,才有了现在城市的繁荣。”
“但那个孩子啊,他有太多的野心,他是一头按耐不住的狮子,渴望吞噬一切,他想要介入战争,带着所有人去赌一个几乎不可能的未来。”
巴尔克曼咳了几声,擦了擦嘴,用苍老如晾干抹布般的手指了下一边的地图,在地图上西尔瓦尼亚的方向标记着许多的标点,“他和西尔瓦尼亚多有书信来往,我知道,他的信使是我家族的密探,他带来了消息,年轻的休斯顿和一样年轻的弗拉德在秘密接触。”
“年轻的弗拉德想要介入战争,成为黑马,夺下帝国的皇位,而休斯顿,咳咳咳!而他则要成为他的马前卒,堵上一切。”巴尔克曼咳嗽着,“我不知道弗拉德承诺了他什么,但他深信不疑,那个年轻人啊.........政治中都是谎言与陷阱,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你想保护他?”华生一边为老人脖子上的药带换药,一边缠上新的绷带,但也没空下让老人自说自话,“我当然想保护他,无论如何,我和他的父亲是最好的朋友,他是我的教子,我不能让他去自寻死路。”
“我更不会允许他拉上整个乌特巴德一起去。”老人把头放了下来,药换好了,他深呼吸一口舒畅的呼吸好比最甜美的蜜糖,让巴尔克曼露出了微笑,“谢谢你,华生,我感觉好多了,请接受我的报答。”
老人说着示意老管家,后者彬彬有礼的奉上了一个精美的盒子,其中金币叮当作响,华生轻轻摇头,将箱子退还,“病人的健康,便是对我最好的回报。”
“就像我说的,华生,如果每个人都和你一样,这个世界该多美好啊,但我也不会让你空手离开的,海因茨家族不会受恩而不馈,既然你不要金子,那就收下这些吧,你总是要吃饭的不是吗?”
巴尔克曼说着女仆端上了一个银托盘,其中陈放着好几个蛋糕,精美的小蛋糕,华生有些好奇的拿起了一个,“这是路上发放的那些?我再来的时候见到过,在贫民窟,我刚从哪儿诊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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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民窟?我的好医生,你又一次让我动容与钦佩。”老人无法动弹,但眼神中的真挚也无法掩盖,“是的,这算是那小子做的唯一一件正确的事吧,他的志愿者把这些本来贵族才能享用的糕点馈赠给穷人。”
“收下吧,虽是馈赠的礼物,但味道的确不错,香菜味很浓,让人想起了已经关门的蜜粉蛋糕店,他们家就喜欢这样烘烤蛋糕,都带有甜美的蜜味。”老人说着示意托盘中的蛋糕,“拿走,不要拒绝。”
华生回以微笑,没在推辞,见他收入了包里老人也露出了微笑,他看着面前的医生,眼神慈爱,仿佛再看自己的儿子,“留下来吃饭吧。”,“不了,老先生,我还有其他人在等我。”
“主人。”有一名府邸的侍者走入了房间,但他并非空手而来,而是穿着贴身的夹克,上面挂着好几个弹药夹,手中还握着一把长管燧发枪,海因茨家族的咆哮雄狮在枪管上撕声怒吼,随时都要从漆黑的枪管中射出雷鸣的枪弹。
“什么事?我说过,不要带武器进入主人的房间!”老管家严厉的呵斥,他进来时都把武器交了出去,但这个年轻人却拿着枪,后者反应过来后立刻羞愧的点头,将枪藏到了身后,“我很抱歉,但有人来了,在后花园,他突然出现在那儿,把我们的几个人缴械了,然后说要见华生医生。”
巴尔克曼皱起眉头,“他怎么知道医生在这儿?你认出他了吗?是休斯顿的人吗?”,“不,不是,他没说怎么知道的,但肯定不是休斯顿的人。”,“医生?”,“没事,我去见见他吧。”
华生伏案起身,他将包跨在了肩上,从其中拿出一个药水递给老管家,“一天两次,用完了我会再来。”,“谢谢,医生,送华生大夫去见那个人吧,但要保护大夫的安全,如果他有任何不轨行为........你们知道怎么做。”
年轻人猛地点头,端起的长管燧发枪,华生拍了拍巴尔克曼的手,窗外又下雨了,雨点噼啪敲在窗户上,华生没有在雨声中开口,而是用那标志性的微笑作为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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