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1.雏形

 周杰仑这话说的其实并不算多么坚决。


 不然他一开始也不至于用“商量”的前提对三人说了。


 但……


 退出好声音……


 作为《天籁》的王牌节目，可以说，《好声音》的成功，和四位评委脱不开干系的。尤其是周杰仑，从第一届开始，节目能连续破获各种各样的收视率记录，商业价值拔高等等，都跟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说是灵魂也不为过。


 而现在灵魂要退出，肯定代表着它的价值受损。


 哪怕换四个同样广为人知的导师来，也一定会损失许多。


 三人明白这个道理么？


 当然明白。


 不过……


 “为啥呢？累了？”


 朗朗并没有什么抗拒，而是有些好奇。


 周杰仑微微点头：


 “算是吧，其实真正的原因是，每年好多计划都要被《好声音》打乱。音乐、专辑、演唱会……”


 “你先等会儿。”


 许鑫赶紧打断了他，随手打出去一张牌后，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这锅《好声音》可不背。你专辑出不来，跟我们没啥关系啊！你别甩锅，江郎才尽就是江郎才尽！”


 “……”


 “……”


 “……？？？”


 在周杰仑那“你特么说啥？”的荒唐表情中，旁边俩人同样是一种“哥，你说啥大实话”的表情。


 而许鑫则无所谓的继续问道：


 “除了这几个原因，还有什么？”


 “谈恋爱算一个。”


 王斯聪插了一嘴。


 “嗯，这个理由能接受。”


 朗朗直接点头。


 许鑫也应了一声：


 “可以。”


 这下换周杰仑无语了。


 我特么说耽误我做音乐，你说我江郎才尽找借口。


 结果老王给找了个谈恋爱的借口，你们仨就一致通过了？


 ……怎么那么下作呢。


 “还耽误哥几个出去玩，说自驾去XZ，都说两年了，也没去。”


 “对，他每年都往西安跑，时不时就能碰见一面，弄的我好多年没回淡水老街了。”


 “你一说这个我想起来了，老许，你不是还在淡水买了房子？”


 “对啊，郭彩洁就是我在淡水捡回来的。那房子我都几年没去了。他来，我就懒得去弯弯，但他不来，我还能往弯弯走。”


 “况且他岁数也差不多了……昆绫不在，我多说一句。也该要孩子了吧？”


 “昆绫不在，我也插一句。你是不是力不从心？”


 “诶！老王，这话过分了啊。怎么能怀疑他呢？……没事，你别瞪眼，哥们相信你没问题的。你放心，昆绫不在，我就多这一句嘴，其他时候肯定挺你！”


 三个人七嘴八舌的开始聊。


 明明一开始还聊《好声音》的事情，可聊着聊着，周杰仑就彻底无语了。


 怎么还替我操心起来人生大事了？


 “你们很闲吗！啊？！怎么一个个这么机车诶？我说的是工作上面的事情……什么叫趁昆绫不在？昆绫在不在和这件事有关系吗？！”


 见他还嘴硬，王斯聪摇摇头：


 “那行，那我就说说我的意见。从公司方面，我是不同意你卸任的。不过，你只要跟哥们亲口承认，你想花更多的时间陪女朋友，那我就同意了。你们呢？”


 “……你咋那么会做人呢？”


 许鑫一脸嫌弃，本来还要说点什么，结果见昆绫从厨房里拿出来了一盘水果后，前半句话都说出来了：


 “算盘声我特么在六里桥都听到了。呸，什么玩意啊！真虚伪！”


 紧接着立刻改口：


 “……哥，我无条件支持你的！我可是你粉丝啊！”


 “喂！你撒手喔！！！哇，你这个人超恶心的……”


 一旁的朗朗也乐了：


 “行了行了，说正事……你要退出的话，那……”


 “其实，除了李刻勤以外，韓红老师和刀朗老师也都有退出的意思了。”


 看着三人惊讶的眼神，周杰仑耸肩露出了无奈的样子：


 “选手……越来越平庸了。比如去年的冠军李琦，我真觉得他很平庸，我在他身上看不到任何成为顶级歌手的潜质。甚至……诶，我可以这么和你们说，去年一整季的歌手，我都看不到任何他们未来成为中流砥柱的可能性。甚至有时候我都在怀疑，像是第一季的那些人才到底去哪里了。怎么都消失不见了……”


 听到他的话，许鑫的第一反应是看向了王斯聪：


 “海选人数呢？有没有什么问题？审核机制？黑幕？”


 王斯聪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好声音》的核心竞争力是音乐不假，但，当时哥几个弄出来这个节目时，大家希望的是它能带给未来的华语乐坛更多的声音。


 而当轮子说出这些人都很平庸的时候，那么说明，无论是否有问题……或者说出现老许说的那种情况，问题也都一定出在源头上面。


 于是，他点点头解释道：


 “我回去后会解雇一批审核组的人，然后重新招募一批进来。然后派人去海选阶段摸摸底。但……我必须也要说的一点就是，其实不仅仅是去年，从第二季开始，每年海选里面，音乐专业的人至少占据了海选的5成。剩下的五成也多是一些诸如酒吧驻唱一类，或者是某个选秀落选歌手……明年开始，我不用杰威尔的人海选了，行不行？我觉得他们也有点审美疲劳了。我重新招聘一批人过来。”


 “好喔，我也觉得是这样子的。”


 周杰仑也没有任何不情愿的意思：


 “而且，我觉得最好是一年一轮换。每个人的口味不同，审美不同，因为这些差异，有时候才能寻找到更多的人才。杰威尔这些人可能这些年确实思维有些固化了。”


 “那干脆都换吧。”


 忽然，许鑫来了一句。


 接着见三人都看着自己，已经好久没出过牌的他直接说道：


 “李刻勤愿意留下，那就留他一个，其他人，全部换掉。换三个同样足够重量级的评为来。比如林骏杰，轮子不是和他是好朋友么。还有陈奕讯……孙雁姿！这个好！唯一打败过周杰仑的女人~！”


 “……”


 在周杰仑那忽然变得五花八门的脸色上面，许鑫开始踩着他的面子跳舞。


 “换三个人来，然后每年也不再固化评委，而是开始……各个歌曲类型找那些愿意为音乐圈做一些事，负责任的评委老师来。怎么样？”


 “这个倒可以喔，无论是海选、还是盲选，一年一轮换，这样大家都有不同的口味！”


 “主持人就不换了吧……我觉得张娇做的还不错。”


 “那肯定不能换，娇娇可是杨妈妈的崽~”


 “啧，还是老王你会说话……”


 “希望这样的改变后，能带给乐坛更多的好声音，而不是这种平庸的歌手……”


 四个人三言两语的，几乎可以说是非常扁平化的就决定了一个目前仍然称霸国内音乐节目王牌收视率的节目前景。


 而坐在周杰仑身边吃水果的昆绫脸上却没露出来什么意外的模样。


 显然，她早就知道了男友要退出好声音的事情。


 只不过……


 虽然不意外，但却很惊讶。


 因为……《好声音》真的很赚钱。


 在男友起初决定退出的时候，她还阻止过，觉得这么多钱不赚会很可惜。


 而且也表示过要不要考虑下其他三人的想法的建议。


 觉得还是不要一意孤行的好。


 男友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有了这样深思熟虑后的话题。


 而现在听着他们聊的内容……


 其实昆绫自己心里不自觉的冒出来了一个疑惑。


 他们……会不会担心的事情有些多？


 《好声音》，只是一个选秀节目诶。选秀节目收视率这么好，人气又这么高，根本没什么问题呀。


 虽然男友的退出，肯定会引发一些低潮。但……只要把注意力集中到节目上不就可以了？


 为什么他们要担心这些歌手平庸不平庸呢？


 再怎么平庸，不也是冠军嘛？


 会不会有点……担心的太多了些？


 这些好像都不是他们操心的事情喔~


 她满心疑惑。


 但却不问。


 因为……打从俩人确定关系那一刻起，妈妈就告诉过她，男友身边的人都是很厉害的人。这些人之所以这么厉害，这么成功，一定是有他们自己优秀的特质。


 她岁数还小，好多事情不懂。


 但也明白每一个成功的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人生哲学。


 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富豪出的关于自己怎么成功的书卖的那么好的原因喔~！


 自己欠缺的还很多。


 慢慢学习，多观察就好。


 真不懂了……私底下再问男友就好了喔~


 她正在琢磨的时候，忽然，就听见有人喊自己：


 “汉娜？”


 “啊？”


 回过神来的昆绫一看，发现是王斯聪喊自己后，点点头：


 “聪哥，怎么了啦？”


 “哎哟我这骨头……”


 许鑫赶紧来了句怪叫。


 朗朗也点头：


 “换我我也酥……”


 周杰仑哭笑不得，但还是对女友解释道：


 “他问你有没有兴趣在一档节目里当固定嘉宾。”


 “……啊？”


 昆绫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就听王思聪说道：


 “一档叫做《跑男》的节目……目前还在企划阶段。不过，节目是7个人，6男一女，这个基本格式。固定嘉宾，你有没有兴趣？”


 “……RUNNINGMAN？”


 昆绫似乎明白了什么，立刻说出了一个英文。


 王斯聪眼睛一亮：


 “哟？你知道？”


 就见昆绫点点头：


 “我看过喔~那个在韩国超火的，超级有意思！”


 听到这话，大老王的脸上露出了一阵阵自得的表情：


 “那你看，哥哥我超级有眼光吧？早在那节目刚开播的时候，我就预感这节目会火！直接买了五年的版权！”


 “……”


 “……”


 “……”


 他这话一出来，旁边三个人都无语了。


 许鑫张张嘴……


 想戳穿他。


 可看着他那骚包的德行，最后还是选择给哥们留个面子。


 算了。


 你眼光好？


 特么不是你钱多，人家倒贴给你的？


 神经病。


 不过……


 必须要承认。


 傻人有傻福。


 当年买RUNNINGMAN的时候，那节目是真的半死不活。处于随时可能被腰斩的阶段。


 但今年开始莫名其妙的就火了起来。


 连杨蜜也成了那节目的观众。


 她特别喜欢里面那个傻大个，好像叫什么……李光洙。


 而那节目现在据说在韩国的收视率都破百分之40了。


 甚至有火爆到全亚洲乃至世界的既视感。


 而当初那个300万一年，一千五百万买了五年版权的举动，也成为了王斯聪的得意之作。


 明明啥也没干，偏偏居功至伟。


 按照老王的说法，现在国内的几家公司都去和韩国那边接触。


 韩国那边肠子也悔青了。


 老王签的版权合同可不是固定年限，而是节目开播起开始算的五年时间。


 照这个趋势下去，他就算啥都不干，只需要把版权倒个手，至少也能换来五倍乃至十倍的利润。


 不过这种好事肯定不会竭泽而渔。


 一档综艺节目里可开发的东西可太多了。


 所以，他准备自己弄，已经开始招聘创意团队了。


 啧……


 傻人有傻福啊。


 而接到邀请的昆绫却并没有被冲昏头脑，反倒是第一时间看向了男友。


 询问之意无比明显。


 见状，周杰仑柔声问道：


 “你想去吗？”


 “我……去不去先不提，主要是……智孝和GARY是周一情侣诶~”


 周杰仑显然也看过RUNNINGMAN。


 一下子就明白了女友的顾虑。


 笑着摇摇头：


 “节目台本而已。”


 许鑫也点点头：


 “这话对，工作和生活还是得分开。况且，咱们也不见得一定要炒。走着看呗，要是觉得不合适，那就及时制止。”


 “对喔。”


 周杰仑显然也是抱着同样的观点。


 见状，昆绫想了想，说到：


 “聪哥，我可以考虑一下吗？”


 “没问题啊，这节目我是打算明年才出，也不急，还得物色人选呢。你也别有压力，有什么事情你俩到时候沟通……哦对，老许，说起来这个事，我还得和你商量下。”


 “怎么？”


 “林狗，他要上这个节目。”


 “……”


 许鑫眉头一皱：


 “他要上？”


 “对。”


 王斯聪也有些无奈：


 “相当坚决的那种。”


 “……你怎么说的？”


 “我肯定说不行啊，我说你是演员，掺和综艺干啥？你不怕人设固定了，以后观众看你出戏？……我也不知道这货是咋想的，来了个：没事，不怕。”


 “……”


 这下，许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实话，林狗缺钱么？


 当然不缺。


 做演员是兴趣。


 现在想上综艺……不用问，肯定也是兴趣。


 但……


 作为朋友，许鑫自然支持朋友做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可问题是他是个演员啊。


 自己作为导演……举个最现实的例子。比如他现在的电影需要一个主持人的角色。


 他是会去找人试镜这个角色呢？还是直接去找诸如撒貝宁或者何炅这样的人来本色出演？


 答案毫无疑问的是前者。


 因为后面的俩人但凡出现在主持人这个位置上，无论是不是电影，那都会让观众出戏。


 所以，作为一个导演，他自然是希望用纯粹的演员，而不是某个综艺咖。


 可偏偏这个人是林狗。


 手心手背都是肉的林狗。


 他想上综艺……要只是个单独的综艺，那根本不用和自己说。


 老王直接就同意了。


 可大家的关系摆在这……


 他正纠结着呢。


 这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林狗想上就上呗。”


 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上带着隔热手套，端着一个托盘的杨蜜不知何时来到了几个人身边。


 还带着一阵正儿八经的麦香味。


 托盘里是刚出炉的饼干。


 “尝尝，刚出炉的。”


 端着托盘示意大家一人拿一块尝尝，接着她说到：


 “大家先是朋友，接着才是演员。再说……林狗其实做演员一直也挺佛系的，都是我给他派活，他当时报上戏不也是兴趣么？想上就上呗。我觉得没什么，等他过几天回来，我和他好好聊一次就可以了。再说……上了综艺也不代表着永远演不成电影了嘛，没那么夸张……”


 听到这话，手里拿着一根饼干的许鑫第一反应就是：


 “你懂个锤子。”


 作为导演，演员什么状态是导演最喜欢的，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可下意识看向妻子时，却发现妻子也在看着他：


 “不能把咱们的意愿强加在别人身上，我明白你的顾虑。但……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林狗感兴趣，就来呗。”


 “……”


 虽然心里不情愿，觉得不合适。


 但许鑫也知道，其实她的话是对的。


 大家先是朋友，接着才是导演、演员、公司老板的工作关系。


 强加干预不是说不对。


 只是……会导致大家的关系失衡。


 于是，他只能说道：


 “那到时候你和他好好聊聊。”


 “嗯。”


 ……


 正事说完，这牌才打了几张。


 捣乱的人又回来了。


 许鑫心说难怪一直很怕孩子吃凉的，导致不消化的妻子为什么会让七哥去带着给买冰激凌呢。


 闹了半天，俩祖宗会捣乱啊。


 看着俩孩子进门就直奔麻将牌的桌子，抓起了朗朗手里面的两张牌就要窜的德行，许鑫心说这牌算是打不下去了。


 可惜了，自己马上就胡了呢。


 留下了句“今天放过你们几个”，不疼不痒的唬人话后，他抱起了几天不见的大闺女，在闺女那残留着奶油的脸上亲了一口后，和傶薇聊了起来。


 聊的主要是《西游降魔》的事情。


 而杨蜜那边则直接进了厨房。


 今天俩大儿带着儿媳妇来，另外一个大儿虽然没明说……但确确实实很久没见过MIUMIU了。


 于情于理，她都得穷尽一下自己的所有手艺。


 而下了牌桌，朗朗也从输二百都糟心的赌徒变成了暖暖最亲的干爹。


 家里的钢琴声再次响了起来。


 暖暖也从小力士化作了优雅的小公主。


 还别说……虽然还没系统化的开始学，但……她跟着朗朗一起弹琴时，身上那股气质已经有了。


 甚至，在她用双手一起弹了一段断断续续的……许鑫也不知道什么曲子的曲子一小节后，朗朗直接拍板：


 “老许，该给暖暖找启蒙老师了。交给我吧？我给她找个好老师来启蒙！”


 “行啊。”


 许鑫无所谓的点点头。


 然后看了一眼王斯聪：


 “闺女学钢琴的钱你出。听到了没？”


 “……”


 王斯聪一阵无语。


 “为啥是我出？”


 话音未落，坐在沙发扶手上的女友摸了摸他的头：


 “因为你这个干爹就这点作用了呀~”


 “……”


 虽然有心反驳，但发现好像真这么回事的王大少爷尴尬的揉了揉鼻子……然后恶狠狠的抬头看向了女友：


 “咱俩也生！多生几个，一股脑的全做演员！就让他来带！”


 “德行吧你。”


 傶薇翻了个白眼。


 不过……对于生孩子这件事，她却没反驳。


 看的其他几个人会心一笑。


 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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