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演戏

 下楼，走到车旁，冯霖正打算上车，却透过开启的车窗看见，时佳仪正靠在座椅上假寐。


 他刚抬起的手忽然顿住了，无声笑笑后，将手伸进车门内，将车锁打开，随后轻轻开门，小心翼翼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然而，动作虽轻，却还是惊醒了时佳仪。


 她立马坐直了身子，有些迷茫的左右看了看，见到冯霖后，眯着眼睛问：“回来了？我睡了多久？”


 “刚回来。”冯霖笑道：“现在准备去东州刑侦支队，还有一小段路，你要累的话，再歇会儿吧，到了叫你。”


 “不了，坐着车睡容易头疼。”时佳仪一面拒绝，一边将座椅靠背重新调好位置。


 接着，她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发现才过了半个来小时，不由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们俩……才花了半个钟？这次怎么这么快？”


 “emmm，我怎么觉得你这话有点歧义？”冯霖脸有些黑。


 时佳仪眨眨眼睛：“什么歧义？”


 “好吧，当我没说。”冯霖耸肩，点火，倒车，同时说：“木盒子里头的内容相当多，估计得花上好几天时间来整理，甚至更久，我就没有接着待那儿的必要了，不然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所以，我就大概把我去见了黄明成，以及与黄明成讨论的内容转告给了他，他给我指示说，接下来按部就班的继续调查就是，但，在他给我下通知之前，暂时不要结案。”


 “而等他给我通知后，我就去再见一见黄明成……到时候你和我一块过去吧，顺便问一问，到底是谁威胁、强迫他杀人的，另外，他的‘同伙’及‘上司’的身份，也要弄清楚。”


 “赵队说，到时候，别怕打草惊蛇，直接把这个贩毒团伙的根给撅了。”


 “哦对了，还有，等盒子里的内容被整理好之后，咱们可能得回去帮忙分析分析，共同参谋，拿拿主意什么的。”


 “咱们？”时佳仪有些诧异。


 “对，咱们，我，和你。”冯霖颔首，说：“其实也很好理解，一桩案子……或者说一项行动，初期，或者说准备、谋算、统筹、布局的时候，确实能做到高度保密，毕竟情报仅有最上边的少数几个决策、指挥层的领导知晓。”


 “但到了执行的时候，再想做到这种高要求的保密，就基本不可能了，至少总得把行动方针告诉下边负责执行的人吧？至少要让他们知道自己的任务，自己究竟要做什么吧？”


 “这样一来，所谓的保密，也就无从谈起了。即使向下边安排任务时高度保留，只透露极少极少的线索，但这些线索整合起来……”


 时佳仪瞥他一眼，打断他说：“不用解释的那么细，我懂。”


 “哦。”冯霖挠挠头。


 沉默了一小会儿后，他又忍不住嘟哝道：“总之吧，这也是对你的一种信任，赵队说了，你……”


 “我明白。”时佳仪说着，又微微侧过脑袋，看着他，皱眉问道：“所以……他知道我猜出黄明成的身份了？”


 “显而易见的，而且他也没说啥。”


 “哦。”


 ……


 接下来，警队的调查工作，就如赵黍离指示，冯霖安排的那样，按部就班的展开，每天依旧在现场附近走访，努力收集线索与证据，每当有了突破，便去提审黄明成。


 案情进展虽慢，但总归能看得到，且各项工作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执行任务的刑警也没发现什么异常。而且，由于冯霖等人表现的相当有耐心，因此，虽然案情进展缓慢，但他们也并不如何焦躁。


 至于应立海和筱晓贝二人……


 冯霖考量许久后，认为，想要将这场戏给演好，还是少不了他俩的配合，因此便在征得赵黍离的同意后，有保留的将某些“真相”转告给了他们两个。


 当然，他也并没透露出黄明成是卧底的事儿，虽说这事儿看似已经没必要保密了，犯罪集团早已知晓他的身份，但……


 他们想创造个假象——黄明成的上线尚未在内部公开他的身份，除了他上线，其他人都还不知道他是卧底，警方依旧仅仅只在调查这桩凶杀案本身的假象。


 这么安排，应该多多少少能为总队，以及更高级的领导，整理黄明成提供的证据并作出相对应的安排争取到一点儿时间了。


 虽然肯定隐瞒不了多久，最多也就一两天的时间罢了，但这会儿，他们还真就缺这么一两天，只要能遮掩过去，估摸着，省厅便会对该犯罪集团发动雷霆攻势，至少也得让他们伤筋动骨。


 因此，冯霖给筱晓贝和应立海透露的消息，也是他抖了半天机灵才想出来的，具体如下：


 有证据表明，黄明成确实是本案的杀人凶手，但他背后，还另有主谋。因此，目前黄明成已经被拘捕，不用太过着急，重点是将幕后主谋给揪出来。


 而且，这个幕后主谋，这会儿还在观望案情进展，但若本案结案，他恐怕会立即逃之夭夭。所以目前需要暂时先稳住这个“主使者”，黄明成的审讯要跟进的同时，也得把握好节奏，千万不要逼得太紧。


 说来简单，但要做到的话，难度其实相当大，要求审讯员有相当高明的审讯技巧，并具备十分丰富的刑侦经验，才可能真正把握好这一节奏，让调查既有进展，进展又不至于太快。


 因此，这个任务，只能拜托应立海和筱晓贝两人完成，至于冯霖和时佳仪俩，则得想办法将幕后主使给揪出来。


 话说到这个程度，应立海和筱晓贝自然不疑有他，立马应下了这个任务。


 ……


 一晃眼，便过去了几天时间。


 十八号中午，冯霖终于接到了赵黍离的电话，指示相当简单，仅仅只有两个字——行动。


 挂断电话后，他深吸口气，看向时佳仪，说道：“佳仪，该咱俩出马了，亲自去‘审’黄明成吧！”


 “好。”时佳仪颔首，说：“相应证据，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按照以往的经验，虽然还并不足以‘撬开’他的嘴，但配合一些审讯技巧，应该不至于惹人怀疑。”


 “也就是说，咱们还能再争取到约莫半天时间咯？”冯霖满意的点点头，说道：“那……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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