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人海战术

 “关于这点，其实我也想过。”元毅峰沉吟片刻，说：


 “毕竟，咱们的线人对外‘公开’自己性格特征与近况，同时隐隐约约有些轻生想法的途径，只有秋秋空间和网上博客罢了。”


 “而且为了防止消息走漏，除了极少数校领导之外，其余师生压根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自然也没有办法跟他接触。”


 “所以，嫌疑人要想准确发现这几个线人发布的消息，并与他们产生接触的话，很显然，也只能通过网络而已了。”


 “但，这里也有个大问题——网络上的信息何等繁杂庞大，他们又是如何精准锁定这些与他人格格不入的初高中群体的呢？而且，萌生死志的人群数量虽然不多，但也绝对不少，可他们却仅仅只针对叛逆初高中生下手……”


 “可能是初高中生好骗吧。”冯霖想了想，说：“再怎么叛逆或者聪明，年龄摆在这，阅历匮乏的很，只要花点心思和手段，很容易就能取得他们的信任，化作嫌疑人的扯线木偶。”


 “至于锁定他们的方法……貌似也并不多么困难。的确，网络信息繁杂无比，庞大非常，每一秒钟在网络上产生的新信息，都足以让单一个体花上一辈子的时间都浏览不完。”


 “但在这种大背景之下，也有一种工具应运而生——搜索引擎。倘若，嫌疑人手中有着一专门的、定向的搜索引擎，将搜索范围局限于黎丰市各初高级中学及其附近所产生的消息，再由人工进行细致的筛选……”


 “我明白了。”元毅峰恍然大悟，脸色微有变化，真心真意的说：“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冯队，你的能耐，我算是体会到了。”


 同时，窥一斑而知全豹，通过进一步品味到了冯霖的能耐，他对于省厅派下来的专案组也有了进一步的认识，对于他们先前在会议室上力推的何静笙，自然也就又多了几分信心。


 于是乎，他便又补充说：“冯队，那我这就让线人通过咱们的内部渠道，将这段时间所使用的手机交上来，交给何警官检查检查吧。”


 “不用急，让他们慢慢来就好，免得让人看出了破绽。”时佳仪再次出声，说：“既然已经猜到了对方锁定线人的方法，那他们的手机，也就并非必须研究的物件了。”


 “更何况，倘若对方是利用专门的搜索引擎，而非病毒程序在他们手机上开后门的话，再调查他们的手机，意义也是不大……”


 说着，她又自嘲一笑：“呵，我先前倒是想多了，纵然病毒确实可以帮助幕后的嫌疑人获取到线人们利用手机发出的一切信息，但要精确到这种程度，又得将病毒的覆盖面积推动到多大的程度？”


 “这么高的病毒感染率，利用网络，倒也并非没法达成。”冯霖接过话，轻声说：“但感染海量设备的同时，还能做得天衣无缝，不让信息技术部门以及那些杀软公司发现半点端倪，就不大可能了。”


 “嗯。”时佳仪说：“所以说，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想法子定位他们的所在。据我所知，线人们的手机上，是有你们支队留下的暗门的吧？如果只是单纯定位的话，凭借这个暗门，足够静笙操作了。”


 “那就好。”元毅峰微微颔首，又接着说：“那……言归正传，除了依靠技术定位这条路之外，还有没有别的法子继续跟进此案？或者我换个问法，此时此刻咱们普通的外勤刑侦这一块，能不能发挥什么作用？”


 “这个嘛……”冯霖凝眸沉思，片刻后，还是忍不住苦笑着摇头道：“抱歉，这一时半会的，我也想不出什么靠谱的法子。佳仪，你呢？有什么意见没有？”


 时佳仪缓缓摇头。


 元毅峰抿了抿嘴，有些失望，但也在意料之内，只得说：“算了，那就先走一步算一步吧，能快速破案最好，就是不能，一点点的，用时间磨，用警力耗，早晚有一天，也会将这家伙给揪出来！”


 “不能说这家伙了。”冯霖指正：“很明显，这是个有组织成规模的犯罪团伙，内部分工相当明确。仅仅一个人的话，就算他有三头六臂，每个脑袋都还人格分裂，也不可能以十七种不同的性格与经历诱骗得十七名受害人。”


 “倒也是。”元毅峰点点头。


 “硬要说来，”时佳仪忽然心中一动，说：“我想了个笨办法。这种有组织成规模的犯罪团伙，肯定会有个相对固定的窝点，以及现场。”


 “是了，”冯霖脑子转的飞快，也瞬间明白过来，读懂了时佳仪的意思，接话说：“抛尸现场经常更换、更改，的确有利于隐藏罪行，毕竟一个地方尸体太多了，被发现的风险自然也大大增加。”


 “但，凶杀现场却不一样，除非头几次作案的时候，经验不足，出了点差池，有着暴露的风险，否则稳定下来了之后，都不会再轻易更换。换句话说，他们应该有着固定的杀人现场才是。”


 “或许，咱们可以从这方向着手。”元毅峰也不是个傻子，这会儿也想明白了，眼前一亮，说：“能作为连续犯罪、杀人的现场，肯定具备相当的隐蔽性，要么，是某个深山老林当中，要么，就是郊县的独栋小楼、仓库。”


 “可是……”冯霖又迟疑起来：“光凭这点，对于追踪这个犯罪团伙，似乎也没有直接帮助啊。”


 “用人海战术吧。”时佳仪说：“先别管前十六桩案子，顶住最近一桩失踪案，利用监控探头等物，尽可能……”


 “这个办法，我们用过了。”元毅峰摆摆手：“甚至，毛钧艾失踪前后那段时间，整个黎丰的监控，咱们图侦都大致过了一遍，没有任何发现。”


 “那，各个商铺的私人监控呢？”冯霖若有所思，问道：“除了交通探头和安防监控外……”


 “也调查过。”


 “那么，行车记录仪呢？”时佳仪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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