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疑心

 “你这家伙，”电话那头的赵黍离忽然笑起来：“还以为，你俩之中，就佳仪比较偏执一些，你懂大局，知取舍，也好看着她，约束她，劝导她点，没想到，你也有这么倔的一面。”


 听到赵黍离笑出声，冯霖提起来许久的心，也终于稍稍落下去了一点。


 只不过，不知道为啥，赵黍离一句“你这家伙”，让他莫名的有种如来佛说“你这猴头”的感觉……


 出神几秒，他又赶紧一个激灵，嘿嘿笑道：“这不是，有所为有所不为嘛……赵队，我这可也是为了你好啊，你想……”


 “行了行了，道理你刚刚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不是。”赵黍离打断他，笑骂道：“没理由你这小子都看得破的事儿，我却想不明白吧？”


 “是是是。”冯霖道。但还没来得及说下去，便听赵黍离又说：“不过，这个黄明成，暂时来说，真的不能再往下查了，先绕过他吧，至于理由，你自己想。”


 “嗯？”冯霖的眉头又一次拧成了个疙瘩：“赵队，我刚刚不说了么，无论什么理由……”


 “你回总队一趟吧，我当面和你说，电话里不太方便。”赵黍离忽然叹口气，道：“听了，你就知道为什么了。”


 “这……”冯霖迟疑起来，试探着问道：“难不成这家伙是哪个大BOSS的私生子？”


 “噗……咳咳咳！”电话那头的赵黍离似是被呛到了，咳嗽好半天后，才没好气的骂道：“去你的，你想什么呢？要他真有这层身份，上头避嫌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去保他？”


 “也对。”冯霖想了想，点头。


 权与钱，都是毒品，会上瘾，一旦体会过，就很难再放下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古往今来，有多少人倒再这两个字上，又有多少人，为了保住钱与权而六亲不认？为此而弑父、戮胞、溺子的例子，翻开史书，都能看到许多。


 沉默片刻后，冯霖说：“那我这就赶过去。在此之前，我让应队、晓贝他们暂停……”


 “不用暂停，”赵黍离道：“既然你们调查工作还没展开，那这一时半会的怕也查不到什么东西，就先让他们按部就班的查着吧，也免得起了疑心。”


 “之后，你找借口也好，想办法转移侦查方向也罢，总之，给我暂时将视线从黄明成身上挪开，而且，不要惹人怀疑。”


 “呃，赵队，你可真会给我出难题。”冯霖一面苦笑，一面说：“我还没答应……”


 “听完，你会答应的。挂了。”


 结束通话后，冯霖愣愣的又站了一会儿，还重新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


 将烟抽完，他才叹口气，将手机放回口袋里，转身往小会议室走去。


 他在想，赵黍离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是真的要将不能调查黄明成的理由告诉他，而且还有信心确定这里有他绝对认可，而配合他的指示呢……还是打算干脆面对面的用强权逼迫他屈服？


 这些想法，在脑子里转了急转后，他忽然用力的摇了摇头，将之统统赶了出去。


 他决定，相信赵黍离。


 更何况，用强权逼迫他屈服，根本没有意义。赵黍离应该明白，就算他会屈服，时佳仪也绝对不会。


 想要让所有人低头，不是不可能，但以赵黍离的能量，还不太够。


 回到小会议室，三人立马将好奇的目光投到他身上，随后，又各有各的反应：


 宁远赶忙低下头，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乖宝宝模样；应立海则若无其事的别过头，看不出什么想法，颇有些高深莫测的意思；唯有筱晓贝，依旧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片刻后，筱晓贝见冯霖没有开口的意思，便干脆问道：“怎么，赵队和你说什么了，让你反应这么大？”


 应立海见此，用胳膊肘撞了撞她，并向她使眼色，可她却似乎没接收到他的意思，依旧盯着冯霖。


 无奈下，应立海只能轻声说：“晓贝，当了这么久刑警，保密原则你也应该清楚，不该知道的别瞎打听。”


 冯霖见此，暗中苦笑。他明白，筱晓贝或许已经敏感的察觉到了点什么，不然怎么说，女人的第六感比男人强许多呢？


 看样子，除了时佳仪，眼前这个筱晓贝，也同样倔的可以，赵黍离是不可能强行左右她的意志的。


 一面想，他一面摇头道：“没什么，赵队让我去找他一趟，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具体是什么我现在也还不清楚。”


 “这样，你们继续讨论，完了直接审讯仲成就是，不用等我了，回头告诉我问出了点什么来就好。”


 筱晓贝狐疑的看了冯霖一眼，嘟哝道：“赵队他怎么忽然找你了，该不会是想插手这桩案子吧？”


 “瞎说什么呢？”冯霖和应立海二人脸色同时大变，异口同声的道。


 其中，冯霖要更加惊讶几分，没想到筱晓贝竟然真的察觉到了这事儿，虽然可能只是瞎猜的。


 他赶紧解释道：“赵队身为咱们东南省刑侦总队的队长，咱们的头头，高配副厅级干部，怎么可能和这帮小混混、瘾君子扯上关系？”


 “再说了，我是本案直接负责人，但他确实最高负责人，案件调查组总指挥，这桩案子影响这么大，他过问几句怎么了？”


 “还有，”应立海也跟着说：“赵队他也是刑警出身，和……算了，你没怎么接触过赵队，对他不了解，说这些也没意义，但小冯是什么样的人，你总该知道吧？”


 “倒也是。”筱晓贝恍然大悟，虽然歉然的对冯霖说道：“抱歉，是我多心了，不该瞎怀疑什么。”


 冯霖呵呵一笑，不在意的摆摆手：“没事，你也是对案子负责嘛。嗯，赵队还在总队那边等着我呢，我不好耽搁太久，你们先讨论着吧，我先过去了。如果我回来的早，就和你们一块审，如果晚了，你们自己先开始吧。”


 “行，去吧。”筱晓贝吐吐舌头，似乎是想缓解刚刚的尴尬——至少她自认为蛮尴尬的——便开玩笑说：“我们不会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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