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关键证据

 冯霖嘴角抽了抽：“你还真不客气……”


 “跟你还客气什么？”时佳仪看了他一眼。当然，这话她没说出口，但冯霖接收到了意思。


 于是，他耸耸肩：“和我当然不用客气，但，今晚的宵夜是老应他买的，所以……”


 时佳仪双颊略微一红，眼中闪过丝慌乱之色，赶忙低下头去。


 好在，那句话她并没说出口，否则这会儿怕更加无所适从了。而冯霖则一脸茫然，不清楚时佳仪又怎么了。


 嗯，社交恐惧症患者，行为与思维正常人自然难以理解。


 “行了行了，说什么呢？”应立海用力拍了拍冯霖的肩膀：“你这家伙情商也忒低了些，夜宵是我买的咋了？所以啥？”


 “好了好了，”筱晓贝立马说道：“既然佳仪也来了，咱就赶紧把宵夜拿出来开吃吧，我也快饿炸了。”


 应立海无声的笑笑，将自己的办公桌大致收拾一下后，便将刚领回来的宵夜摆开，招呼其他三人过来一块吃。


 冯霖这会儿倒开窍了，看出时佳仪还有些拘谨，便赶紧说：“咱边吃边说说案子吧。佳仪，在现场勘察到现在，你们这边有什么收获么？”


 时佳仪的注意力果然转移，面色也镇定了些。她眼珠子转了转，略一思忖后，说：“先前在晚例会上汇报过的那些，我就不再重复赘述了，和你们说说今晚的新发现吧。”


 “咱们在现场，提取到了不少微量物证，或许，能直接指向嫌疑人。”


 “噢？”冯霖愣了愣，他虽料到他们今晚铁定有发现，但没想到竟然还是直接指向凶手的发现，便赶忙问：“是泥土之类的么？”


 时佳仪还没来得及回答，筱晓贝便抢白说：“泥土这类微量物证，虽然具备一定的指向性，但指向性并不非常明确，恐怕没法直接指向凶手吧？”


 “但，如果泥土中混有胃内容物呢？”时佳仪瞥了她一眼。


 “哎？”筱晓贝愕然。


 时佳仪摆摆手：“嗯，简单说吧，我们在现场发现的可疑足迹当中，发现了少量类似于食糜的物体，而且，该物体的含量，呈肉眼可见的逐步递减的趋势。东西咱们带回来了，估计已经交到了化验室进行检测。”


 “另外，在凶案现场的厕所，瓷蹲便槽内壁及周遭，也同样发现了少许疑似呕吐出来的食糜样胃内容物的痕迹，另外还有冲洗、冲刷的痕迹。”


 “再结合足迹内类似食糜的物体在逐级递减，即靠近厕所的足迹中含量最高，原理厕所的足迹则较少，最终出门离开现场时最少这点……”


 应立海接话，说：“不妨推测，凶手作案后，在现场厕所呕吐了。”


 “对。”时佳仪颔首：“之后，他冲洗了遍厕所，并大致擦了擦溅落在鞋面、残留在鞋底上的呕吐物，但清洗的并不太干净。”


 “另外，据咱们调查，他呕吐完，清理了厕所后，并未第一时间离开现场，而是去了主卧，‘盗’走财物及其目标物品。”


 “太好了，”筱晓贝说：“这些微量物证，足以作为锁定凶手的铁证！”


 “对。”时佳仪说：“如果它真的是胃内容物，那么，量虽少，但依旧能提取到相当的指向性及判断性证据，能够作为凶手与嫌疑人的同一性判断与鉴定证据。”


 冯霖听到这儿，忍不住在心中连连苦笑——现在又多了份相当关键的足以验证凶手与嫌犯同一性的鉴定证据，要凶手真是黄明成的话，这叫他还怎么引开调查组的目光，使调查工作绕过他？


 更别说，要他真是凶手，那他的不在场证明也铁定站不住脚。


 “老冯，”时佳仪忽然瞥了他一眼：“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失望？”


 “啊？”冯霖一怔。


 时佳仪的感官比筱晓贝更加敏锐，冯霖是知道的，再加上他俩相互之间太过熟悉，想要瞒过她的眼睛肯定难比登天，这点他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他怎么都没料到，竟然这么快就漏了陷，竟然连自己这么一点点心理活动，都能让时佳仪给捕捉到。


 不过，他好歹也有两把刷子，很快便利用起自己脸上的错愕之色，反问她道：“你丫和我开玩笑的吧？你发现这么重要的线索，我还能失望？”


 时佳仪抿抿嘴，没接话。


 筱晓贝目中则闪过丝精光，以开玩笑的语气说：“没办法呀，冯队，你话唠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但这会儿发现了条如此重要的线索，你偏偏没发表看法，反而在一边沉默着，说实话，我也觉得蛮奇怪的。”


 冯霖心中一突，抓着烤牛肉串的手也僵了瞬间，但好在脸色还显得相当淡定，说：“拜托，我只是在琢磨着，怎样好好利用这条线索罢了。”


 实际上，他这会儿慌得一批。


 没办法，先前也不知道哪里露出了破绽，再加上赵黍离的电话，已经引得筱晓贝怀疑了，再加上刚刚时佳仪忽然说，觉得他有些失望……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更何况时佳仪也并非无心的随便嘀咕一句，因此，筱晓贝心里头的怀疑肯定又加深了许多。


 好在，自己多年积攒起来的人品，还能兜得住这些“疑点”，再加上筱晓贝应该也看出来，赵黍离交给了他一桩秘密任务，这会儿纵使心里怀疑又加深了几分，应该也能忍住压下去才是。


 这点，从她以开玩笑的语气说出这话，而非直接尖锐的发问就看得出来。她虽然相对而言还年轻，锐气不可当，但也不是没有分寸。


 心中快速闪过这些念头后，冯霖又赶紧岔开话题，问道：“佳仪，胃内容物当中，能提取到DNA之类的证据吗？”


 “能。”时佳仪不假思索的回答：“DNA只存在于结构完整的细胞当中，而呕吐出来的胃内容物，一般是含有一定量的活细胞的。”


 应立海忽然接话，说：“还有，据我所知，除了DNA外，胃内容物能检测出来的特异性证据还有不少，哪怕呕吐物中的细胞量不够，难以发现并做进一步的鉴定，也足以对生物个体做同一鉴定了。”


 “这样啊。”冯霖捏着下巴，做思考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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