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85:坦白2

 Chapter485：坦白2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与小梦一直都在基地里面呆着，小梦的身体不好到后面就只能坐在轮椅上面行动，而我已经能够跟义父出去一同战斗了，过了两年的时间，我与义父共同建立了新的组织，招了不少的新成员，不过更多的还是自愿投靠而来，小梦在基地里面为我们出谋划策，我们在外面未小梦为自己征战R洲。那个时候，R洲的局势已经彻底的被几大势力所瓜分占领，而现在的战乱，其实就是几大势力之间的斗争与吞并。”莫子姝依旧是平稳的语气叙述着，没有任何的波澜起伏，如同是在诉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但在莫君听来，却是心如刀绞，痛的不敢想象，眼睛鼻翼酸涩到想落泪，他无法想象自己的妹妹，那么可爱幼小的妹妹在战场上与别人厮杀，亲眼看见一个又一个自己人或是敌人在自己面前死去，血流成河，而她却早已经麻木不仁，眼里就只有杀戮，害怕反感，心痛通通都已经消失了。


 不知不觉间，莫君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向已经狠狠地捏在了一起，像是在发泄，可到头来却无济于事，只能忍住要落出来的眼泪。


 “后来，小梦的病似乎更严重了，义父也为她找来了医生，但是医生却说小梦的心脏无法支撑小梦活到十二岁，要想活下去就只能换心脏，但是知道实情的小梦并没有因此颓废沮丧，反而更加积极地面对生活，同我们微笑，直到后来。”说到小梦，莫子姝在这一刻哽住了，喉间如同卡了东西一般难以下咽，只字说不出来，一股难以言语的痛苦涌上心头，包裹住了她整个身体。


 莫君注意到了莫子姝的一样，借着灯光看清楚了他妹妹眼眶在那一霎那红润了起来。


 莫子姝的皮肤莹白，稍有其他颜色就很显眼，莫君顿时心疼的不得了，同时也知道了，他妹妹口中的这个小梦那时候就已经遭遇了不测，他抬手，拇指指腹在莫子姝的眼眶周围轻轻擦拭着。


 莫子姝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住了心头泛滥成河的涌动着的心痛，开口说道：“直到后来，小梦被我们的死对头抓了过去，挖出了心脏，我找到她的时候，小梦已经不行了，哥，你知道吗，小梦她全身都是血，全身都是血啊，我甚至看不清楚她的样子，胸口好大一个窟窿，还在往外冒血，我慌张的把小梦搬到了车里面，想把她带回去，带她回去让医生救她，她明明有救的，她可以活下来的，可是都怪我，都怪我，哥，都怪我，是我去的太迟了，是我被那群人一直追击没办法带小梦及时的赶回去，都怪我，哥，小梦她可以活下来的。”


 少女的激动，低头的啜泣，眼泪砸在了莫君的手背上，如同滚烫的岩浆，令莫君无法直面女孩的自责痛苦。


 第一次，他看见莫子姝哭了，第一次看见他的妹妹这么无助的掉眼泪，他想象不到当时的场景，他的妹妹是多么的绝望，多么的愧疚，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孤身一人去敌人那边救出了小梦，无尽的危险没有任何支援，如果是他，他做不到，他无法做到。


 “姝姝，这不是你的错，你尽力了，小梦也不会怪你的，姝姝，这真的不是你的错。”莫君捧着莫子姝的脸蛋，泪水斑驳在脸颊，他彻底看清楚了眼前女孩猩红的双眼里面，充斥的无助跟悔意，心头一震，他在少女的眼里面看不见自己的身影。


 “哥，你的话跟小梦一样，她真的没有怪我，她让我好好的活下去，让我带着她的生命一起好好的活下去，你说她傻不傻啊，哥，她为什么不怪我，不怪我救不了她。”莫子姝望着莫君，泪水再一次从眼角淌进了莫君的手掌心，滚烫滚烫的。


 莫君无比的心疼，但是如何安慰他却是不知道的，这一刻任何的安慰都是苍白无用的，他能做的就是听姝姝继续讲下去。


 “后面R洲平息了战乱，四大势力决定息战，然后相安无事的共处在R洲，最后为了R洲的和平，四大势力签订了和平协议，才让如今繁荣发现迅速的R洲一直保持着稳定，而我那时候也决定离开了R洲。决定带着小梦的生命四处走走看看。”逐渐平静下来的莫子姝，嘴角蔓延出了一丝浅笑，眼中的伤痛虽然没有消失但是也平息了不少，至少泪水没有再流出来了。


 “后来，我突然想家了，我突然意识到了我除了我的义父我的朋友兄弟姐妹，还有一个家在这里，我就回到了H国，调查到了我的原生家庭，也就是你们，最后就回来了。”莫子姝笑了笑，神情风轻云淡中夹杂了一抹幸运。


 “我回家了，小梦也回家了，我的家就是小梦的家，小梦一直都在我们的心里面。”莫子姝嘴角的笑容越加的灿烂，看着莫君的眼神也充满了光亮。


 “哥，我从没想过把这一切告诉你，因为我害怕我告诉了你，我就不再是我了，至少在你眼里那个曾经你疼爱的乖巧的姝姝已经不在了，现在的我双手沾满了鲜血，背负了无数人的生命，我回不去了，变不回原来你的姝姝了。”莫子姝说着，面色平静带着一丝笑容，注视着莫君。


 莫君双手下意识的握住了莫子姝的肩膀，眼神坚定的看着莫子姝，说道：“不，不论你怎么样，不论你做了什么，你都是我的妹妹，是我的姝姝，是我最疼爱的妹妹，你没有变，是我们没有保护好你，罪魁祸首也应该是我们，姝姝你不要自责也不准你自责。”


 充满坚定口吻的话语，从眼前这个再也忍不住红了眼眶的男人口中说出来，此前莫子姝说的所有让他感到痛不欲生，痛到无法呼吸，痛到心在滴血的话都没有让他红眼，现在却因为莫子姝的一句害怕而瞬间红眼掉泪，前面的所有在这一刻都没有办法忍住了。


 莫君想在莫子姝面前营造出哥哥是能够带给她安全感的形象，是不想在自己妹妹面前表现出痛苦的一面，可是还是没有憋住。


 莫子姝神色怔怔的看着眼前掉泪的男人，没有想到莫君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出来。


 这时候从莫子姝与莫君的身后走出了一串脚步，两人回头看去，是莫华衡白玉兰，犬海与石薇四个人。


 四个人齐齐走过来，他们原本是担心莫子姝与莫君两人出来这么久还不回来，是不是因为傅清渊而吵架了，结果没想到却听到了莫子姝说出了曾经的事情。


 莫华衡与白玉兰两人的神情皆是痛苦，白玉兰脸上有明显的泪痕，肯定是大哭过，而莫华衡也是眼眶红润。


 犬海早已经知道这些事情，只不过他以为他姐已经放下了小梦姐，可是没有，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姐没有放下小梦姐。


 石薇也没想过莫子姝曾有这样的过去，再回想到她曾与莫子姝一起在缅甸的时候，莫子姝小小年纪所表现出来的沉稳智慧，还有超强的能力她都没想到这一切都是这么来的。


 “其实，我姐身上有很多很多的伤疤，那些伤疤是永远不可能消除掉的。”犬海一脸淡漠的走到莫子姝的身边，伸手想要掀开他姐后背衣服的一角。


 莫子姝阻止了犬海的动作。


 “姐，既然大家都知道了，就没什么好遮掩的了，他们作为你的家人也有必要知道。”犬海很执着，躲开了他姐阻拦的手，掀开了他姐衣服的一角。


 那一角被掀开，周围边传来了倒吸冷气的声音，几乎每个人的脸色都是震惊。


 “这是一道长达从左腰到右腰那么长的伤疤，当时那人是想拦腰斩断我姐，但最后我姐还是扛了下来。”犬海给众人看了一眼后，便放下了衣角，缓缓的叙述了出来。


 “拦腰斩断”四个字犹如魔咒一般盘旋在众人的脑海里面，恐怖惊心无法想象那该有多痛苦，会流多少血。


 “好了，小海，别说了。”莫子姝不喜欢把伤痕展现在这种场景之下。


 “姐，你懂我的意思，我也希望有人可以好好的关爱你疼你，把你当成一个真正的小女生疼爱关怀。”犬海也很心疼他姐，从他懂事之后，懂得他姐在R洲的每天都在做些什么的时候，他就特别特别的心疼她姐，同时他也恨自己无能为力，什么也无法为他姐做些什么，而现在，他成为了他姐真正意义上的亲人，他有必要让他姐的父母哥哥知道他姐曾经是多么的苦，多么的惨。


 莫子姝，无言。


 莫华衡与白玉兰两人走到莫子姝的面前，每一步都很缓慢沉重，就像双腿被铐上了枷锁，移动艰难。


 “姝姝，对不起，我们对不起你。”白玉兰再一次哭了出来，满脸泪痕的望着眼前的女孩儿，想到之前的那些话，还有刚才看见的疤痕心痛到无以复加，她知道她的姝姝所经历的痛苦绝不止这么一点，身体还有很多外面看不见地方留着诸多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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