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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五 快!摇人儿


 十几个人,甚至几十个人的活儿,都让周宁一个人干了。


 这次周宁主要就是秀的这个,以一当十的布阵施法能力。


 由十名以上修士布置的法阵,就算是化神期修士来了,也会掂量掂量这个阵,要不要强上硬破。


 沉道一心中暗骂:“逍遥道脉,不是逗比就是变态。”


 “先耐下性子,听听这个古怪的黑暗生物怎么说吧。”


 沉道一挥手,周遭的冰雪便蜂聚,塑造成一个简易的营盘。


 他这一手,论宏大,没办法跟周宁的运送搬家比,但胜在技巧展示颇多。


 另外就是展示操控冰雪的能力。


 那意思:你新阵盘的基底,可是被我手拿把攥。


 周宁自然是不屑的。


 早就知晓对方是邪冰死寒,会不防着这招?


 云松卧的是冰雪,扎根却是更下层的山石泥土。


 换个角度,他最不缺的就是能量。


 象眼前这个阵,品相虽然不高,但只要肯烧钱,就可以很牛哔。


 能量自由后的豪横,就是这般敢于在一次性的玩意上、下大资本,让人羡慕嫉妒恨。这就是有钱人的快乐的一种体现。


 元矶子的定性不错,始终没有什么反应。刘珊、龚红棉等人,却是看傻了眼。好在他们即便有些伤损,也不严重,不用担心因情绪过于激动,而走火入魔啥的。


 等到搬家完毕,这几人看周宁的眼光,就像看童心未泯、游戏风尘的大能,透着满满的敬畏。


 大能牛哔呀,不光是实力强,还有钱,就眼前这一出,兑换成灵力,够他们任何一个在山中闭关百年的资源耗费了。


 跟这种随便玩玩,就能浪置一条灵脉的主比阔气,谁还不是个弟弟?光用资源就能砸死你,怎么赢?


 同时,他们也明白了初见周宁时,元矶子与之交涉,对方所言的‘我的诉求跟你们不同’是个什么含义。


 当时他们以为这人在吹牛哔,结果人家是真牛哔。


 金山寺的遗产,在人家眼里,兴许真就是三瓜俩枣,介于值当不值当动手之间。


 腿王啊!试问,谁不喜欢白花花的……不是!金灿灿的大粗腿呢?


 尤其是大粗腿挥霍财富、一掷千金时,特别的潇洒,有魅力!


 刘珊和龚红棉都在考虑,接下来自己是不是可以在面对这位三丰道友时,适当的搔首弄姿一下。


 别怪两人俗气,超凡者也是要吃喝拉撒的呀,甚至锦衣玉食都不能满足,得灵谷灵果,灵丝织锦,这都是不菲的花费。


 尤其是如今大环境一再恶化,各门派修士的配给也跟着缩水。


 为什么年华似锦的她们,放着山中清修不去,跑这俗世红尘冒险?归根结底,还不是缺资源吗?


 伺候好一位真大爷,堪比出十次任务,这样的经济账,会有人算不过来吗?


 节操?算了吧!卖脸是卖,卖命就不是了么?


 究竟哪个贵,心里没点哔数么?


 更何况还存在一个性价比的问题。


 搬砖五毛,笑一个十块,选吧。


 女人怎么了?为什么世俗道德,总是对女人更苛责?


 女人修真,除了青春永驻,还不就图个摆脱束缚?


 有人说,道德是文明的标志。


 那么文明又是什么?从伟力归于个人的角度看,文明就是一群弱者相忍求存的合作。各类约束,便是‘相忍’这个概念的具现。


 所以,超凡之后,不仅男人的心会野,女人也会……


 周宁倒是没注意到刘珊和龚红棉再看他的目光中,已然是情意如水,快要满溢。


 他还沉浸在砸钱装哔的快感中。


 “这就是花钱炫富的赶脚吗?这就是有钱人的快乐吗?确实不赖,有爽到!看看这些人的小眼神儿,很有轨道炮电磁单元加速的特性嘛,每一个单元,每一个眼神,都让我冲的更快,爽的飞起。”


 当然,这等吐槽,带有浓郁的夸张和反讽成分。


 这是周宁自我娱乐的一种方式。


 另一方面,他也承认,炫耀的确让人快乐,相当的虚荣,身而为人,谁还没点虚荣心呢?


 还有鄙视链,周宁承认自己俗,却又看不起更俗的。又嫌麻烦,不愿出言指点,那么就剩下看笑话了。


 现在就是看笑话阶段,将挡路的庭院变成了豪华看台。


 然后就是吃瓜看戏。


 无欲则刚,低诉求的我又能当瓜众了。


 我刚展示了不俗的手段,你肯投入大资本冒险先跟我这个瓜众打生打死?我不信。


 此等心思,沉道一自然是解读出来了。


 说实话,如果实力凑手,他还真就想扳掉这颗老虎牙。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不过这不是不凑手么,更何况扳倒这张三疯,代价不菲,如果只图一个无人看戏,那可是太奢侈了,邪道还没有牛哔到那种程度。


 尤其是听完钱富贵的讲述,沉道一琢磨着,就是他带人进去,遭遇也不会比元矶子好多少。


 破法噬灵可不管你是灵修还是煞修,都破都噬。


 甚至,煞修遇上了还要更危险一些。


 因为煞修的功法相对更加激进,心性相对同阶灵修,要更差一些。有些干脆已经是半黑化,很容易入魔,探着探着一半人成了间谍开始上演无间道,那乐子就大了。


 没啥好说的,摇人儿吧。


 珍爱生命,远离逞能。境界修上来不容易,没谁想活成笑话,又或别人的踏脚石。偏偏这纷乱的时局,最容易出现的就是这两类修士。


 沉道一放出了信鸦,不过先到的却是太极宗门的修士。


 门主应万象亲自来了,驾驶着阴阳天舟。


 这船两百多年前就开始动功了,一直都因为几个环节搞不定而卡着。


 但自从光州黑潮事件,太极宗门不惜以开放‘阴阳道石’参悟权限为酬,求玄门诸派的联合舰队拯救后,问题环节就迎刃而解了。


 崽卖爷田,同样是零次和无数次。


 作为古老程度不逊色太上教的大道宗门,太极宗门还是有点家底的。放下节操,卖友也罢,卖国也罢,也就都那么回事了。


 其他玄门道派自然是乐见其成,用某位大能的话说:“我们玄门的一大陋习,就是藏法不传,敝帚自珍,太极宗门的做法,值得大家学习。”


 话是这么说,轮到自己,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人在江湖飘,没个三五手独门手艺,进不能克敌制胜,退不能熘号走人,怎么混?


 但不管怎么说,太极宗门如今又抖起来了,知交遍天下,玄门宗派,一听说是太极宗门,大都会给几分面子。


 当然,花花轿子众人抬,太极宗门的人往往也会邀请其他门派的人去新太极宗门做客,而被邀请者也知道,这不是客套,而是真的可以去,并且拿到好处。


 新太极宗门,俨然已是修士们来大乾的打卡圣地。


 这股风潮究竟可以热闹多久,说不好。


 可至少现在,太极宗门看起来还是很风光的。


 阴阳天舟,移动福地,是真的能够让太极宗门东渡时,惬意的飞过无尽之海的宝船。


 如今开来这里,镇场子貌似是够用了。


 太极修士们登场时,也颇有仙人下凡的风范儿。


 有宫灯伴驾照明,有祥云做碟踩踏。


 修士本身也是男的丰神俊朗,女的靓丽婀娜。


 给人的赶脚,就象贵族乘坐骏马拉着的华丽车厢,位临只有烂泥路的小山村、面对一群衣衫破烂、瑟瑟不安的愚夫愚妇般,对比强烈。


 而周宁,则看的就差拍大腿了。


 心说:“这才是好演员,没有此刻的高高在上,又如何衬显跌落尘泥时的狼狈万端呢?”


 太极宗门的修士是元矶子招来的。


 不是正巧在附近,而是太极宗门在光州准备的藏身地,被黑潮攻破之后,元气大伤。


 最贵重的那些,自然有专门的长老负责,有高端的储物装备,门派留存,总会是先保护他们,自然是无恙的。


 但其他的,比如日常的那些,损失就大了。


 那些上好的器物,往往是平日里陪伴人们最多的,桌椅板凳,有的时候不觉得啥,没有的时候,就觉得哪哪都不对了。


 哪怕是置办新的,也觉得不对味,家也不是个家了。


 这不是一个两个门人弟子有感,而是大部分人觉得不舒服,连带着门派气氛都一直有些低迷。


 人心有些散,队伍不好带,可那些老物件,都是千年以上岁月积累的,就算有办法筹措,也花销巨大。


 就算再败,也不能拿珍宝兑换普通的金银吧?那成了啥了?


 结果瞌睡来了枕头,金山寺秘藏。


 太极宗门好歹是地头龙来着,金山寺的过往,他们可是知晓的。


 当初金山寺聚数十州之财,玉石铺路,金银包梁,富可敌国,只比传说中的更阔绰。毕竟以凡人的眼界,很难想象出那豪华场面。


 金山寺的关键遗产没能找到,太极宗门的上上任门主,和上上上任门主,可是一直时不时念叨来着。


 应万象觉得,这就是天运。太极宗门以前龟缩一域,小农思想,现在弃了舒适窝,走了出去,虽然面对挑战,不乏风险,但机会也不断的呈现于眼前。


 这不就是机会么?


 搞定金山寺秘藏,正好填补太极宗门的常规需要,团体凝聚力这不就又上来了么?


 因此,应万象对之很是重视,亲来,宝船撑腰,哔格拉满。


 哔格有时候就是法理。


 我堂堂宗门之首,你是何人,有资格跟我对等说话?


 然后再搞个由来已久的法统说法,这秘藏不就霸主了么?


 沉道一自然没有被唬住,但他必须承认,他不是应万象的对手。


 甚至不是应万象带来的几位高手的对手。


 尤其是对方还有宝船镇场。


 那玩意可不光是载具,还是杀伐利器,相当于移动的宗门大阵,哪里是一两个修士能正面扛的住的?


 当然,他也不会就这么灰熘熘的离开。


 当太极宗门遣人驱赶时,沉道一便表示,邪道道主伍世怀,已经在路上,而他不过是先锋军。


 沉道一当然是在吹牛,邪冰死寒,在邪道内部属于那种偏激小众,跟其他同道尿不在一个壶子里的另类。


 这样的他们,固然能够靠着狠厉凶残,在世上生存,甚至平时还能欺负欺负他人,但到了关键时刻,类似现在这种,就窘迫了,没有大老帮忙撑门面。


 所谓殊途同归,魔宗大老年轻时候或许很疯狂、很凶残,但能活到高端,大都有着洗白上岸的趋向。


 就好比死道巨擘任天涯,十几代人沧海桑田,其在民间居然也有了一定的好口碑,就连搞出光州黑潮事件,都还有脑残粉和死忠粉跳出来为其洗地。


 在这种背景下,大老一般不会跟邪冰死寒这种臭狗屎套近乎。


 就连狂到没边的任天涯,跟霸天会那样的组织,不也是通过寂灭候这等白手套来把控夜壶么?


 不过,沉道一有把握将狐假虎威做成真局,因为一年多前,白骨菩萨突施辣手,毁了邪道在新州的过半基业。


 邪道不止一位道主,伍世怀是那个离开嫡系,自己在外打拼而做大做强的庶出能人。


 这等白手起家的大老,跌倒了有人看笑话,而无人扶。


 嫉妒羡慕恨。


 为何同为修士,你是入山成高功,出山成霸业?


 你这么秀,把我们比成了渣渣,我会开心吗?我应该开心么?


 所以自从白骨菩萨踏破三百城,伍世怀的情况一直不好。


 内忧外患。


 若是给他百十年的时间,再度兴旺,应该是能做到的。


 但没有百十年了,能好好的有零头的十年,就不赖了。


 天魔入侵即将到来。


 你猜,它们对占据了自己曾经建立的巢穴堡垒的二五仔小鬼头,会怎么处理?


 这些小鬼头的相当一部分,当初可是花式跪舔,才获得跟着大老混的资格的。


 结果突然一天就反水了,里应外合,逮着昔日主子往死里打以及羞辱。


 这个仇能不报么?


 报复的没有创意,没有新花样,都不算报仇。


 所以,魔宗反天魔入侵还是很积极的,其中又以邪道最积极。


 搞出天怒人怨的魔邪之暗,就是为了积蓄力量。


 结果相当一部分力量,被一场内部械斗给消耗了。


 伍世怀简直欲哭无泪。


 这个节骨眼上金山寺秘藏,简直就是一针强心剂。


 由不得伍世怀不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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