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两府十二司

“怎么了，怎么了？”见西辰突然停了马车，似乎陷入了思考状态，季白『露』问道。

“难道我一直都想错了？”西辰像是没听到季白『露』的问话，自言自语的小声说道，“殊临枫说不是他做的。难道这是真的？不，还不能确定，他毕竟做过苍皥谷的大案子，也难保乐溪的事情和他有没有关系。不过闪族……挖掘矿石……”

季白『露』竖着耳朵听，西辰的自言自语没有逃过她的耳朵。听到他似乎是在怀疑闪族，因为陶鵺和闪族关系密切，自己的家族和闪族之间也有诸多联系，季白『露』心里很是有些不太舒服。

“你在怀疑闪族和你们村子被雾魇袭击有关系？”季白『露』问，“这不可能啦。闪族是护堺一族，生来的天职就是保护幽天堺的人类、异人族等生灵，怎么可能做出引雾魇袭击人类村落的事情。”

被季白『露』的话打断了思路，西辰有些烦躁的抬手抓了抓头发。他的头发本来就有些卷，如今又是白『色』的，被这么胡『乱』一抓，就像顶了一团蓬『乱』的羊『毛』。

“或许不是有意。但是阵法这种东西，是非常精妙的。”西辰和季白『露』解释道，“你就算不是阵纹师，多少也应该学过一些阵纹相关的基础知识吧。小型阵纹，绘制过程偏差一点就可能对效果造成影响，甚至于全盘报废。能够保护一个村子的阵法，布置的方式肯定是要借助附近的地形等各类因素的。如果周围的矿脉之类也在阵法布置的要素之列，被误开采了的话，也是会让阵法被破坏的。”

季白『露』听的张口结舌，她的主修方向确实不是阵法相关。西辰的话听上去似乎也有些道理，季白『露』一时间没办法反驳。

“可是，就算如此，你能知道的，也只是阵法被人破坏过。闪族人是在雾『潮』之前还是之后到达你们村子附近的都还两说。而且就算因为开采招来了雾『潮』，如果附近有护堺一族在，就算不能正面对抗，组织避难的能力还是有的。但是照你的说法，你们村子的人完全没有采取避难措施啊。要我说，他们在附近地区勘探，发现了雾魇的痕迹，到你们的村落探查，结果发现了落单的小鵺，把她带回去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这个情况你也应该考虑一下吧。”

从阵法的理论上没有办法驳倒西辰的季白『露』，只好再事情的合理『性』上做出推测。

西辰听了她的话，心神也稳定了一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缓缓的吐出。

“你说的对。”西辰说，“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下次如果还有机会遇到陶鵺，就问问她相关的事情吧。还有，有机会也需要回去一趟，亲自调查一番。以前我对阵法什么都不懂，现在，或许可以看出一二来。”

听他这么说，季白『露』似乎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那个……为什么你没有请玄枢大人帮忙呢？我是不太清楚如今在塔那边，关于阵纹师的排名情况，但是玄枢大人必然是其中排名前列的存在啊。虽然他的年龄现在也才三十多，和一些成名已久，如今已经下落不明的老怪们差距几何并不好说。不过，如果不是布阵，而是探查阵法问题的话，找玄枢大人不是更快吗？你拜入玄枢大人门下三年，就一次也没有想过？”

西辰听到季白『露』这样问，也只有苦笑了：“汐族的事情本身就很多，以前师尊双脚还能行走的时候，就为了塔那边的事务和汐族内部的事务两头跑，那段时间我的开蒙都是族里其他人代劳。到了后来，他腿脚不便，亲自指导我课业的时间多了，可是以他的身体状态，我又怎么好让他为了我的事到幽天堺去？说到底，那是我一家之事。而且像汐主这样地位的人，如果离开自己的本堺，去到其他护堺主管辖的范围，都要提出官方照会的吧。你们五大家族难道没有这样的要求？”

当人有，听到西辰提到跨界问题，季白『露』就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也是除了幽天和天枢塔之外，去哪里都不方便。

“提到这个，我就觉得泄气。”季白『露』说，“虽然我父亲还是壮年，如果没出意外，等他卸任，还要好久呢。可是总有一天，我要和他一样，不能自由出行，只关在一个地方的话，感觉也太拘束了。希望这个时间能长一点吧，如果能在继承家族事务前，到九堺四处多走走看看，体会一下不同的风物就好了。”

“你是为了这个要参加天枢御览？”西辰问。

他还记得，季白『露』第一次和他见面的时候就说过，她之前是和陶鵺约着，要去刷御灵师协会的任务，为天枢御览做准备的。

“进了天枢塔，就能接到跨界执行的任务了。和御灵师协会颁发的那种只能在本堺之内的任务可大不一样。如果是天枢塔的任务应该会更有挑战。”

季白『露』说着，眼神中有了些兴奋。

“哦？这么说，你应该会想加入夑灵府了？”西辰见她说的起劲，也暂时放下了关于阵法的问题。

西辰马鞭一挥，两匹拉车的马又开始稳步前进。

西辰饶有兴趣的问季白『露』：“夑灵府处理时空裂隙，探索上古遗迹这样的事，你应该会感兴趣吧。”

“不，我要去肄法司。”季白『露』颜『色』一整，说道。“你知道肄法司的第四司吗？”

西辰摇摇头，说道：“虽然我知道天枢塔有两府十二司，也知道他们一个管和雾魇相关的事，一个管御灵师相关的事。但是其实对于他们下面十二司事务的具体分配情况，知道的也不是很详细。你和我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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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白『露』不可思议的看着西辰，说道：“你明年就要去参加天枢御览了，这种事情居然不知道吗？”

见西辰只是很有兴趣的望着自己，季白『露』伸出双手，做出了认输的动作。

认真的想了一下，季白『露』开始解释道：“如你所知，夑灵府负责和雾魇相关的事务。主要负责的六个司的任务是：监控各堺传送通路和定期维护的第一司，巡查和封印裂隙的第二司，灭杀比较大型雾魇聚集群的战斗役的第三司，负责遗迹调查探索的第四司，古代文献和雾魇相关知识研究的第五司，对雾魇相关器械研究的第六司。其他都很容易理解，他们中也有协同合作的时候，比如开辟新的传输通路就是二司发现时空裂缝，由三司进行清理内部环境，最后交给六司进行内部装置的布控，最后交到一司那里管理。顺带一提，成人试炼的时候，你见过封印雾魇的雾魇魂晶吧，那玩意是六司发明的，主要使用的都是三司的人，有些给第五司去研究了，有些给肄法司的人，换一些破障镜之类的玩意。”

西辰听的津津有味，然后问道：“那肄法司呢？”

季白『露』接着说：“肄法司也很简单，就是对付人的，主要是御灵者。一司是一群坐办公室的官老爷，听说什么都做，和凡俗之间交涉，制定律法条文，天枢法典隔上一阵子就要修订一下，就是他们干的。二司负责教育，各地七曜堂对平民家庭的御灵者进行集中『性』培养的活，基本上都是他们干。三司是御灵师管理司，基本上负责一司规定的各种条文执行上的事情。比如我们的御灵师等级评定，发徽章还有福利都归他们管，关于各种御灵师资料的登记和整理。第四司是执法队，主要处理一些不规矩的御灵师。”

“比如邪御灵师？”西辰『插』口说道。

“没错。”季白『露』点头，“比如你现在关注的寄子失踪的事情，应该是已经交给第四司的人去调查了，应该还会协同上一司的人？我不是很清楚。第五司是技术司，邪御灵师你应该也听过，他们的战斗力不比普通的御灵师差，有时候要抓捕他们，可能发生的战斗，破坏『性』和伤亡可以堪比大型雾『潮』。总之是危险人物，所以四司的人需要一些特别的武器、『药』剂之类的玩意来武装自己，提升战斗力和存活率。第五司就是负责干这个的，破障镜你应该很熟悉了，就是他们的手笔。第六司就很神秘了，连我都不知道他们平时都做什么。”

西辰本来引着季白『露』说两府十二司的事情，就是为了让她说关于第六司的事。

之前在汐族，西辰两次听到君墨枢和何玉昆提到过肄法司的第六司，但是语焉不详。从肄法司的管理范畴，西辰猜测第六司可能是研究御灵者的。如果是，那自己的特别经历，确实要回避这些人。可是这些都只是他的猜测，师尊不肯说，季白『露』现在也说不知道，让西辰想要提防，也不知道从何处下手。

“你真的不知道？”西辰又问了一次。

“真不知道。”季白『露』也是一副疑『惑』又好奇的样子，“难道你知道吗？我们如果通过了天枢御览的话，大概率是要进入两府十二司或者加入在混沌海疆界战斗的『惑』天军工作的。虽然也有进入长老院、档案塔的可能啦，不过那些都是没有什么背景，本身资质也不突出的平民子弟会去的所在。你我的话，还是两府或者『惑』天军的可能更大。除了前列的几名会被七枢亲点为传人，其他人是要在对自己提出招募的部门中选一个加入的。所以你之前说完全不知道他们都是干什么的，我才那么吃惊。”

西辰既然是想打听第六司的情报小小的撒了个谎，这个时候也只好继续圆下去：“是不怎么清楚，夑灵府其实还好，不过我对他们的事务不是特别感兴趣，所以就没有特别费心去记。至于肄法司的事嘛，你懂的，汐族那边的人对肄法司的人……”

“啊……我懂我懂。”季白『露』见西辰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马上就想到了那个“水火不容”的传闻，立刻连连点头。“这也就难怪你对他们的事不知情了。这么说起来，肄法司里，汐族的人好像确实很少呢。其实不要说是汐族了，肄法司里面，异人种整体都比较少。如果不是为了有机会进第四司调查他们的绝密档案，从里面挖一些能和卿雩那件事有关的情报，我也不太想选肄法司的职位。那里的人听说有很多有异人排斥情绪。简直离谱，他们的老大还是炎族人呢？就因为炎族的人长得像人所以排斥心比较弱吗？还是因为对方实力强不敢造次。像汐族那种异人特征明显的，听说在肄法司被欺负的很惨呢，最近这些年几乎都没有汐族人在肄法司了。”

季白『露』的话，让西辰听的有些不舒服：“这样说起来，我有必要为了汐族争取些势力呢，虽然我是人族，但是我对汐族可是很有归属感的。”

“那可太好了啊。”季白『露』一拍手，说道：“我和小鵺说的时候，她好像对夑灵府调查遗迹的第四司很有兴趣。她一直在找什么，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大概现在是想从遗迹调查方面寻找线索了。如果她去了第四司，我就没有认识的同伴了。你要是也去肄法司，也算个熟人。”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会被分到第六司？”西辰没有回头，眼睛微微眯起，眼底有一抹暗光闪过，“我们连第六司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如果到时候反而被他们选中了，那不是非常不妙？”

“嗯……”季白『露』拖着长音，似乎是在思考西辰说的这种可能『性』。“我不太清楚啊，我的能力偏向战斗方面，如果肄法司要选的话，我觉得也就第二司，或者第四司比较适合我，如果让我去做书面类工作，我怕是会闷死。你的话，阵纹师倒是有可能被第五司看上，你们玄天堺最先搞出来的陆栖艇不就是阵法加持，肄法司的第五司大概会对阵法和现有设备的结合很有兴趣。总之，我觉得，虽然不知道会被几个司送招募书，不过，总不会只有第六司发出邀请吧，实在不想去的话，到时候拒绝她们，选其他司就好了。”

见季白『露』一副走一步看一步，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态度，西辰也只好在心里默默摇头，他也祈祷最好如此了。

五天之后，两个人终于来到了目的地，平津城。

这里的地形非常奇特，外部看起来是个四面环山的漏斗形结构。平民的城镇依山而建，属于自由御灵师的御灵师协会和玄天堺的巡查队也落脚于此。群山环抱的中心，是一个陆栖艇舟行两个多时辰才能横渡的大湖，河流从山谷一头流入湖中，又从另一边的河口流出，空中俯瞰，湖的形状就像一支纺锤。

而平津的核心，却不是湖边的城镇，是位于湖中的两座岛。一座是带着一些弧度的，被称作新月岛，岛上有肄法司的七曜堂。另一座岛是属于平津城真正的主人，格里家族的私人小岛，因为形状像水滴，又处在新月岛旁边，于是当地人称呼这岛屿叫“月之泪”。

“听上去就是个听不吉利的名字，你觉得呢？”

查找到这样的消息，西辰说着，啪的一声合上了手中的《玄天堺简史》，塞回到行旅囊里。

季白『露』十分尴尬的对给他们端上饮料，因为听到了西辰的话而面『露』不满的侍应生抱歉赔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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