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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就长了一张嘴



诚如汪曾祺所说:一定要爱着点什么,恰似草木对光阴的钟情。

 又下雨了,一到夏天,这雨就特别勤,也特别大,一眼看过去,根本看不出雨珠的形状,像是水直接从云层里被泼下来。

 小东在门口坐了有一会儿了,水溅到她的小腿上,带着青草味的泥巴晕痕,鞋也湿了。

 雨没有要小的痕迹,天黑的跟碳一样,这会儿有点冷了,小东有点坐不住,干脆起身往门外看,头探得多了,被雨浇了个透,她烦躁的甩甩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身上越来越冷,可是偏不回去。

 今儿二哥要回来。

 小东,你这傻丫头你在门口待着干什么?赶紧进来,要是感冒了,还得打针!你二哥说回来,下这么大的雨也没准,别等了,听到没有?

 小东自然是听到了母亲的话,可是她根本不想理。那个神经病还在屋里,她才不想去呢!就是冻死也要争这口气!

 这个神经病是小东的大哥,比她大了8岁,大哥是家里第一个孩子,从小就被送到了城里去上学,正赶上周末,他放假了,这会儿也在家。

 这大哥,虽然从小被娇纵着养,身上倒没有哪些被娇惯坏了的毛病。只不过,他从小一直在城里上学,到底免不了有些娇气。

 老二张明远,从小就跟个猴儿一样,上蹿下跳,没有他不作的妖。再加上他从小体格健壮,虽然兄弟两个差3岁,老大张明志倒是常被按在地上打的那个。按道理小哥俩该相亲相爱才对,可事实是,俩人讫小不对付。

 因为老二调皮捣蛋也没个正相,家里也就歇了让他也去城里读书的心思,只盼着他初中毕了业,念个体校也不负这一把子力气。

 再到后来有了张小东,这老大跟妹妹没什么感情,偏偏老二却宠得很。家里奶奶有时候都说,你看老二对小东跟看闺女似的。

 张小东是这辈最小的一个,张家并不重男轻女。事实是,张家连续几辈姑奶奶没有活过30岁的。以前年月不好,大家也就顾不上看,生了闺女总是要嫁到别人家去的,一年到头回不了几次娘家,这一辈子长或者短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直到张明远他爷爷这一辈,兄弟两个,一个妹妹,家里哥哥能干活挣钱,少不了妹妹一口吃穿,可仍旧是结婚五六年就撒手人寰。虽然背后还有些故事,可仍旧是逃脱不了闺女过不了三十的这个命运。

 张明远有两个姑姑,一个远嫁三年未归,一个还没结婚。为了这两个闺女,张明远他爷爷在大闺女结婚前特地请了先生来看,说是逢年过节祭拜的时候,在旁边摆几株花,这样就能留下了。

 老大,你去看看,小东怎么还不进来?

 她在门口还能跑了不成?再说你一扒头就看见了,还用我再跑这一趟。

 你去看看怎么了,她小,你撅起腚跟她比比,看看你比她大多少!

 凭什么又是我,我这新买的鞋都湿了

 你去不去,去不去?

 放假一天就鸡飞狗跳的,也不知道你得要个闺女干什么你还不如

 闭嘴!再胡说一次我就抽你!去把你妹妹叫过来,给她冲点麦乳精!

 烦死了!

 张明志不情不愿地走了出去,冲着门口就喊:赶紧进屋去吧,哥给你冲麦乳精喝!

 别搭理我!哼!

 谁稀得理你,爱喝不喝!

 就这样,张小东成功地把张明志劝退了,张明志自然落个清闲好交差。

 老远,有铃铛声传来,是二哥回来了。张小东都顾不上是不是下雨,连个伞都不打,冲出去就喊:二哥,二哥。

 不出三秒,就被淋了个浇透。

 哟!这是谁家傻闺女呀!下个雨都不知道打伞。

 还说我呢,你雨衣呢?你打我干什么,本来不傻都让你打傻了。

 你本来就傻,还用打嘛,赶紧回来,小落汤鸡!

 说着张明远使劲蹬了蹬车子,一下子窜出去两米远,溅了赵小东一身的泥。

 啊!神经病!赵小东气得要死,却只看到二哥骑车子进门,还歪头一笑,雨水从他脸上哗哗留下来,可他的眼睛却是那么亮呀!像星星一样。

 走啊,小傻子!

 不许叫我小傻子!

 你这是怎么搞的,弄这么湿,你雨衣呢,老二?

 借同学了!

 你你这个月都借了俩雨披了,你当这钱是天上掉下来的!……

 

 你你这个月都借了俩雨披了,你当这钱是天上掉下来的!

 行了妈,不就俩雨披嘛,人家又不是不还,别气了,你儿子回来不就比什么都强嘛。

 你也就长了一张嘴。

 哟,大少爷回来了。我是不是还得请安呀?

 你别阴阳怪气的,赶紧把你这身脏衣服换了,像个什么样儿?

 什么样?你们不打小说我是猴儿嘛,我就这猴儿样!

 你!爱换不换!

 行了,您歇歇吧,不累嘛!妈,你放着,你儿子帮你做,小傻子,赶紧换衣服帮忙!

 你也就长了张嘴!

 嘿!我是你能说得人吗?

 怎么。你不是人呀?

 行呀。小丫头,不是你求着二哥的时候了?

 不是你要给帮忙吗,拉着我干什么?

 你得学呀。这样不然嫁出去,谁敢要你?

 呸!神经病!

 张明远一把拉住张小东脖子,你放开我!

 叫哥!

 神经病!

 叫不叫?

 妈!

 小丫头片子!还敢喊救兵!

 老二!

 我来了!

 神经病,张明远是神经病!

 神经病也是你哥!不对,是你大哥!

 赵小东干脆做了个鬼脸,赶忙去换衣服,一边换,一边忍不住打喷嚏。

 张明远当然没有真的去厨房。他就湿着衣服往那一站,他妈就赶紧让他去换衣服了。

 他大咧咧的往屋里去,刚脱了外衣,突然张小东冒出来,你也就长了一张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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