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有人欢喜有人愁

八月初出了成绩，张明远跟赵连也就是黄连都被体校录取了。郭晨露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县里的中学，大胖和木子都差了点分，两个人可是打死都不复习的主，家长只好找人托关系交了赞助费进了高中。

 明远这小子这几天怎么见不着了呢？怎么考上体校还神龙见首不见尾了呢？

 本来成绩出了，小哥儿几个约着吃顿饭的，但是这几天怎么都看不到张明远的人影。

 我上他家去了，也没见着，我问他奶奶，奶奶说好像是跟他爸去省城了。

 现在就去学校报道了？大暑假的就开始练习，打算冲奥运会是怎么地？

 行了，你别损了，估计有别的事，不然明远肯定就告诉我们了。

 省城的工地上，热气顺着地面一路蒸腾，到处是楼板钢筋，张明远穿过杂乱的地面走到爸爸的身边，天太热了，不活动都是一身汗，他走了这一小段路，身上又塌了，衣服直接粘在身上，这汗干了流，流了又干一遍又一遍的，直接在身上引出了一层又一层的白晕。

 身上的湿热暂且不顾，脸上的汗水让人真是无奈。这真是逮哪往哪流。流到眼睛里，眼睛又热又烫，用土话说就是煞得慌，脸上的就不必提了，混着工地的扬尘，脸上早已经看不出来本来的颜色了。

 爸，喝水！

 工地上招的人多，但是吃住只能说凑合，住在工地上，有个板房就算好的，拿着褥子一铺躺上就是一宿，工地的饭就是杂货菜，一份一大缸。就是那种老式的搪瓷的缸子，年轻些的嫌那种缸子单一，有的换了不锈钢的。菜里倒是零星可以见点肉，像明远这样的大小伙子，就着这一缸子菜，一顿五六个馒头。

 这天太热了，热得人上不来气，明远这孩子眼神活泛也机灵，领头的让明远干得活比较轻省，时不时帮忙清点东西什么的，短短一个星期，小明远在这工地上就算待住了。如果说曾经的他想过城里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可能跟乡镇的日子有一些不同，但是他没有想过城里的日子最先是在工地上过的。

 明远趁着帮领头送东西的空，跑到工地边上买了冰的水。他舍不得喝，走过这一路，也没舍得打开。父亲身形健壮，在满是人海的工地上，也一眼就能看出来。可就是这一眼，让他心里难过的极了。

 在他心里父亲一直是个了不起的人。当过兵，骑过马，也曾短暂游历，在他的心里，父亲应该是衣食无忧的，但是现在却为了他们几个在这工地上卖力气。眼泪混着汗流出来，大家被热得眯着眼睛一把一把的擦汗，索性也没有被人看到。明远拿着水递给父亲，父亲脸被晒得黢黑，笑着看着明远说：你先喝，我这大杯子还有呢！

 喝吧，爸，刚才我在门口哪里喝了，我帮门口小卖部搬了几箱货，他们给了我一根奶油味的冰棍儿，可好吃了。不信你问问，我身上现在还有奶油味儿呢！

 这一身身的汗味，哪里有什么奶油味。老父亲笑着接过水，看着儿子眼里的不舍，他知道他这小儿子压根儿没喝。哪里来的冰棍儿，那是蒙他呢，就出去十分钟连来带回的。这小子！

 他打开喝了一口，就递给明远：太凉了，你帮我喝一点，我喝了别闹肚子。

 好嘞!明远高兴地接过水大口大口的喝，接过直接喝完了。张举才看着眼前的小儿子，嘴边的胡子正悄悄地冒头，这小子长大了！

 这工地上最不缺的是人，最缺的也是人。只要不怕苦，不怕脏，谁都能干得了这个活儿，只是万一碰上个不讲道义的工头，那也是白瞎。很多人愿意在这管吃管住，虽然累点儿，但是兄弟们聚在一起，胡侃海聊，也洒脱的很，但是这地方太累，留不住人，很多人只干一段时间就走了。很多学生有时候寒暑假也来锻炼锻炼，挣个生活费，像是张明远这样的，太小了，压根儿不要。

 张明远是跟着几个朋友一起来的，一个人出来是不行的，站不住脚，混不开这满是男人的工地。好在他们几个比较豪爽，脑子活泛，干活也灵便利索，是有些真本事的，短短几天就在这树立了威望。连带着活也干得快了，工头乐得合不拢嘴，嚷着要给张举才几个涨工钱，这初来的，总要低调些，张举才婉拒了工头的好意，直说道直接给兄弟们加几个肉菜，这下工地上谁提起张举才都是个好样的。……

 

 张明远是跟着几个朋友一起来的，一个人出来是不行的，站不住脚，混不开这满是男人的工地。好在他们几个比较豪爽，脑子活泛，干活也灵便利索，是有些真本事的，短短几天就在这树立了威望。连带着活也干得快了，工头乐得合不拢嘴，嚷着要给张举才几个涨工钱，这初来的，总要低调些，张举才婉拒了工头的好意，直说道直接给兄弟们加几个肉菜，这下工地上谁提起张举才都是个好样的。

 这有人欢喜就有人愁。这工地上一共三个工头。一个就是张举才这边的，姓李，本地人，另外两个可以说是这工地上的皇亲国戚，跟工程上的人是亲戚。这样一来，那两个就比较抱团，老李一个人单打独斗。不过老李也算是有些本事，赢是赢不了，但没有说让他们欺负的抬不起头来。

 另外的两个工头，一个叫张不武，他这人可跟他这名不太一样，为人张狂无度，可能父母想到了他以后，干脆起了个不武，这个人有个毛病，比较抠门，请人吃饭向来不掏钱，最多掏五毛买瓶水，于是大家给他起了个外号五毛哥，他也不以为意。

 另一个叫陈双，人长得斯文，白得很，像个小丫头！可人说这人面白如面不是大奸就是大善，这陈双属于前一条。这个人城府深，向来他们俩什么事都是他拿主意，他也有个外号，叫把哥至于怎么来的，就不得而知了。

 本来这工地上分了三拨，他们两家抱团，那老李一个也翻不起什么浪，他那边人心散散当当的，他们从来没放在眼里。但是自从张举才来了，这工地变天了。

 这才几天的功夫，这老李那边的人心竟然举起来了，这活干得也快了，他那边一天干得，比他俩这边一起干得都多，真让人恨得牙痒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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