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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泄愤


 第39章 泄愤


 早晨,金勇在上班的路上见到了马友德,听他说道:“昨天侯海平想整咱俩,让咱们写检查在社员大会上做检讨,结果让队长他们给搅黄了,自己还丢了脸,这是不是就像书上说的那样偷鸡不成蚀把米?他图什么呀?”


 “他是想把咱俩弄成反面典型,当做他的工作成绩炫耀一番,拿咱们做他往上爬的台阶,同时出出那天摔跤受的窝囊气,结果碰了一鼻子灰。我寻思他不能死心,说不定还会玩出什么样的花招整我。不过摔跤和废窑钢材的事儿都是我的问题,你只不过是受了连累,他不会对你怎么样。”


 “他想收拾你就等于收拾我。这个王八犊子太坏了,咱们别等他想出什么坏主意,得想个办法让他尝点苦头,可别让他这么嘚瑟了。”


 “你有什么好办法?”


 “我哪有什么好办法,动脑子的事儿就得靠你呀。”


 “让他尝点苦头......”金勇左右看了看小声说道:“让他掉进厕所的粪坑里洗个澡怎么样?”


 “扯淡,你当他是傻子往粪池子里跳哇?”


 “咱们队部厕所里的粪都挖出来拿去种地了,坑很深,前天晚上大雨把坑灌满了,咱们还没腾出手垫土呢,让他喝两口黄汤洗个澡没问题。今晚俺俩在踏板上做手脚,我就不信他不上这个当。”


 “那是公用厕所,别人掉进去怎么办?那个喂牲口兼打更的老李头他不上厕所吗?”


 “我知道那个老李头,他才不拐大弯上那个厕所呢。一般都是出小角门解决他下水道的事儿。”


 “那好,咱们整他一下子。”


 两人又谋划了一阵制定出详细的办法,当天... ...


 夜里来到队部就近隐蔽起来。队部里亮着大灯泡,文艺演出队的青年们唱着跳着十分热闹,大约到了十点钟才散场。队员们陆续走出队部,田迎春最后走出屋子,侯海平跟出来说道:“迎春,今晚别走了,在这住吧。”


 “不行,我得回去。这两天爹妈不知道听了什么风,又开始吵闹咱俩的事儿了,催咱们结婚呢。我也想问你一句,咱们怎么办?我怀孕了,不能这么等下去,咱们定个日子简简单单办个婚礼得了。”


 “不行啊。你想想,我是上级下派到农村做指导工作的干部,工作任务没完成就在下边娶妻生子能行吗?受处分就是小事了,说我利用职权乱搞两性关系,现在又是计划生育最紧张的时候,说不定我就得进监狱,那我就完了。”


 “那你说怎么办?”


 “我的意思就是堕胎儿,把孩子打掉,等我的任务结束了咱们再办结婚的事儿。”


 “你是孩子的爸爸,说不要就不要了,你是人吗?你怎么忍心说出口?”


 “那你说怎么办?咱们什么手续没办你就怀孕了,这也不能全怪我呀。咱们不过是玩玩,谁让你怀孕了?你再看看别人谁怀孕了?就属你傻。对了,我给你想了个办法,拉二胡的小卢对你可是有情有义的,你不如嫁给他,我能帮你说上话。”


 “你这是说人话吗?你要是人天底下就都不是人了。告诉你,这件事儿你不整明白,我就告诉我叔伯哥哥田成刚,他和他的那些朋友早就恨透了你,我让他们打断你的狗腿,不信你试试。”


 “哎哎,你说那去了?我这是逗你玩呢。老天爷可以给我作证,假如我不娶你,就让我头发梢生大疮不得好死。不过你得想明白,咱们现在结婚确实不行,怎么也得等我工作任务结... ...


 束以后再考虑这件事儿。”


 “什么时候结束?”


 “最少还得半年,所以这个孩子不能留了。为了以后的好日子,咱们就得忍痛割爱了,除了这个咱们无路可走。”


 “我回家再好好想一想,明天咱们再说。”


 “那好,你回去好好想吧,路上小心点儿。今晚我拉肚子有点难受,你可以回去,明天晚上你就别走了。”


 田迎春不再理他头也不回地走了,侯海平一直看着她走出大门自言自语地说道:“臭丫头,你当我是什么人?还想拿孩子威胁我结婚,想得倒美。在这个小地方能翻船就不是我侯海平了,呸!”


 金勇看着侯海平走进财务室灭了灯,小声对马友德说:“你说谁的头发稍能生大疮?不怪姓侯的说迎春傻,这话她都听不明白。”


 “行了,你别管她傻不傻,干咱们自己的活吧。”


 “好,你在这盯着,我去鼓捣一下厕所的踏板。”


 金勇离开后,马友德盯着财务室的窗口听着里面的动静,足足过了二十分钟也不见金勇回来,让他多少有点心急了,“这家伙,干什么用这么长时间?赶上盖个厕所了。”就在这时候,财务室的灯亮了,马友德急忙朝厕所扔过去一块小石头给金勇报信,石头出手没等落地金勇出来了,他说道:“我把计划做了小小的改变,让他看不出来。”


 马友德:“别说了,姓侯的马上要出来了,咱们赶快走。”


 “不,咱们躲起来稍等片刻,看完结果再走也不迟。”


 侯海平出来了,只穿着背心裤衩朝厕所走去。金勇小声对马友德说道:“看看人家多配合咱们,已经做好了跳水和游泳的准备。”


 侯海平... ...


 进了厕所,马上传来“扑通”声响,金勇又道:“可惜咱们不在现场,不知道他跳水的动作是不是完美,走吧。”


 侯海平本来拉肚子,又掉进没顶的粪坑喝了几口黄汤,加上受了惊吓和着凉生了病,队里安排人送他到医院打针吃了药,又根据本人的要求队里派了会计和戴俊杰送他回临海去了。


 文艺演出队的人还像往常一样呆在队部里,却没练节目只是在闲聊。赵队长气冲冲走进去说道:“怎么,不打算干活了?你们听好了,从你们参加文艺队第一天开始,一天只记五分,从今天开始,这个五分也没了,你们不是愿意玩吗?我让你们玩个够!”


 关玉燕:“赵队长,我有意见。开始的时候俺们这些人排练节目是不是队里安排的?”


 “队里什么时候安排你们练节目了?我没安排,姜队长也没安排,是你们自己找姓侯的报名参加这狗屁文艺队的吧?你们哪一个找队长说过这件事儿?你们睁眼看看,六、七十岁的老头老太太都为了挣点分天天在地里干活,你们在这里逍遥自在挣什么分?还想抢老头老太太的饭碗吗?”赵队长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又道:“我这现在改主意了,以前的五分也不给了,愿意上哪告就上哪告去,大不了我这个队长不当了。”他说完转身一脚踢开门出来,门上的一块玻璃掉下来摔得粉碎。


 金勇、马友德两人留在队部大院里等马车拉土回来垫厕所,看见姜队长等领导班子成员走了过来,听袁兆林说道:“我这个‘贫代’帽子是因为姓侯的来了才戴上的,现在他走了我是不是应该摘帽了?”


 闫春鹏:“有一句话叫‘解铃还须系铃人’,除了侯代表俺们这些人谁敢给你摘帽?你就得等他回来了。”


 “他要是不回来呢?”#... ...


 姜队长:“那你就得一直戴着,这没办法。”


 “拉倒吧,我可不戴这顶破帽子,憋屈死了。咱这样的一辈子没当过官,这回倒好,戴了这个破帽子在社员堆里话不敢说屁也不敢放了,这不要人命嘛。老姜,我可跟你说了,这回说龙叫唤我也不干了。”


 “这个这个事儿这么办,侯代表在这的时候呢,你就把帽子扣在脑袋上,不在这呢,你就摘下来,行吧?”


 “我今天就不是‘贫代’对不对?那我跟你们扯什么劲儿?走喽,去瓦工队放炮去喽。”


 闫春鹏看着他的背影说:“这回把他解放了,瓦工队又该热闹了。”


 领导们查看厕所里面的情况,姜队长道:“看见没?踏板翻个儿了,这是侯海平拉肚子着急,晚上又是黑灯瞎火的也不拿个电棒,一脚踩跐了掉进粪坑里的。”


 闫春鹏:“还有一个可能,粪池后边塌帮了,踏板仅仅搭了个边儿,侯代表不知道这个情况踩空了。”


 后勤组长赵显明说:“大前天下雨的时候我想到这个厕所的事儿,应该垫土了,可我这个脑瓜子太臭,到队里就把这事儿忘得一干二净,要不然侯代表哪能吃这么大亏。”


 姜队长:“这个这个不能怪你,队部这个厕所是应该好好修一下,像点样才行。这个粪坑不能这么深,四个边得用石头和水泥砌起来。现在滑石粉厂正在砌墙,从那拿两包水泥就够了。这个这个侯海平的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赵队长笔头好,你就把这个情况写个报告送到镇里得了。”


 “没问题,下午就送去。还有个事儿,管水田的老金昨晚找我,问队里原来说好的明天插秧变不变?”


 姜队长:“不能变,说好的事儿就... ...


 不能乱改。大田组都去插秧。”


 “咱们水田南边就是部队的北营房,到咱们队指导工作的聂文林是那个营房的一位首长。他和老金聊得来,想让老金捎带给他们部队的水田看水,能给点钱。老金说这事儿应该和队领导合计。给部队水田看水的事儿老金有个说法,他说水田用的是从榆树沟里流出来山水,到了春季泡田的时候水就少了。部队的水田在上水头,他们看水的人不固定,上来个淘气的就把水都放他们地里去了。特别是到了晚上,他们离地近,咱们没办法,要是老金统一管水的话就好办了,不用操这些心。”


 “既然有好处就让老金干,至于部队给的钱我看就让老金留着吧,十多里地每天走个来回不容易,队里要是把那么几个小钱收进来能让部队的人看笑话。咱们大小也是单位,不能让别人说小气巴啦的。再说老金在那扩边展沿,以前的撂荒地都让他开出来了,至少增加了两亩水田。活没少干,咱们也没给报酬,部队给了钱就算队里给他加分了。”


 “聂文林听老金说咱们明天插秧,知道咱们中午回不了家,他说让咱们社员到部队营房吃午饭,主食是高粱米饭,一菜一汤管够吃。老金对他说咱们去插秧的人不超过五十人,怎么也得两天才能插完秧,不让部队给咱们做饭,可是老聂不同意。”


 “这个这个是好事啊,咱们大田组去五十个人年轻人没问题,老金就是按这个数说的吧?菜汤里肯定有肉,让咱们的青年去改善一下生活。去插秧的人今天下午提前一小时下班回家准备一下,明天早晨六点半必须到水田,插秧技术好的最高记三十分,就按这个基数往下评。明天你们都去吧,我在家就行了。”


 文艺队的小青年们走过来齐齐站在领导们的面前,姜队长问:“你们什... ...


 么事儿?”


 关玉燕:“队长,俺们错了......”说着低下头哭了起来,其他的女孩子也都跟着哭。


 姜队长皱皱眉头道:“这个这个你们什么错了?说话呀。”


 关玉燕:“俺们......俺们没和队长说就......就参加文艺队。”


 “你们还知道错了!我问你,你们整天在屋里咕嘎叫唤就能把粮食蔬菜叫来吗?天上掉馅饼啊?专业演出队卖票能挣钱,你们行吗?农忙的时候为什么不下地干活?父母都起早贪黑在地里干活,你们不知道吗?长没长眼睛?不像话!你们都是大田组的人,你们和赵队长和田组长说去吧,他俩说的就是我要说的话,他俩做出来的决定就是队里领导班子的决定。”


 赵队长:“现在我不想听你们说话了,你们说什么都没用。今天不用下地了,明天全部下水田插秧,表现好了再说。”


 第二天,大田组的社员除了十八个人在滑石粉厂砌墙外全部来到水田。金勇、马友德从来没插过秧,站在田埂上不知道干什么好了,赵队长对他俩说道:“地里有三样活,就是拔苗、运苗和插秧,你们俩想干什么?”


 金勇看了一眼马友德说:“俺俩听队长的,叫干什么都行,反正俺俩什么都不会。”他又小声说道:“赵哥,田迎春怀孕了,不能让她下水田,水凉做了病一辈子就完了。”


 “你怎么知道?”


 “这是他们文艺队的人偷着告诉我的,他们不敢对你说就是了,尽量不要让更多的人知道才好。”


 “我明白了,不会对人说的。年轻人心灵手巧学得快,我看你们俩还是去学插秧吧。关玉燕、杜兰芳她们几个都是一流的插秧高手,你们去和她们好好学一学,... ...


 争取超过她们,给队里的这些爷们争口气。”赵队长把关玉燕、杜兰芳叫过来说道:“给你们俩一个任务,在不影响你们插秧的前提下教他俩插秧。”


 关玉燕道:“那他们俩得听话,不听话怎么办?”


 “不听话就告诉我,我收拾他们。”


 “还有件事儿,能不能给俺们文艺队的处分轻一点儿?”


 “不许讲条件!今天要是表现好了一切都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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