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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格外收入


 第96章 格外收入


 在映石山摆大字一个星期之后的上午,金勇下了课回办公室在走廊遇到李主任,他把金勇带到外面说道:“你的麻烦事儿来了。咱们在映石山摆的大字让人看了眼红,有人打你主意了。岭东大队在他们路边的南大坡也弄了块场地摆大字,一大帮人上去鼓捣两天愣是没鼓捣出来,没辙了就找到咱们大队,大队王主任答应让你去帮忙,他还把岭东大队夏书记领到学校来了,他在我的办公室等你呢。我对夏书记说了,你去帮忙可不能白干,每个字两元钱,还得管顿饭,夏书记说没问题。他们要摆的口号是‘抓革命,促生产,备战备荒为人民’,夏书记已经给了二十六元钱。”


 金勇不要钱,李主任硬是把钱塞进金勇的衣袋里说道:“这钱没问题,你不说出去就行了,别人问你就说是学校派出去帮忙的。你去了用点心把事情办好,这样别的大队还可能来找你,那就照样收钱,挣一个是一个。走吧,咱们去见夏书记。”


 金勇跟着李主任走进办公室,夏书记上前握着他的手说:“你就是金勇啊?小伙子有出息,岁数不大能耐不小。你在映石山摆的字有气势很漂亮。可惜我们岭东没有你这样的能人,摆大字只好求你帮忙了。”


 “夏书记过奖了,映石山上的大字是我和很多老师一起设计摆的,是大家的能耐。夏书记认为那样的字还行的话,我可以在你们那里照样摆出来。”


 “好,痛快!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小伙子。俺们南大坡的大字就交给你了,需要用人的话我把小学老师和学生调过去。听说还要用绳子什么的,我备齐了就送给你。”


 “夏书记,学校师生要上课,最好还是不用他们。我认识岭东的下乡青年,请他们当帮手... ...


 可以吗?”


 “下乡青年......你觉得行就行。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今天中午十二点半,我到岭东青年点。”


 “那好,我去安排下乡青年协助你上山摆大字,咱们下午见。”


 李主任让金勇提前回家做准备,并一再叮嘱他要做好这件事。


 金勇回家吃了饭,借徐明哲的自行车带上丁建军送的一瓶酒和两棵辣白菜来到岭东青年点。


 癞瓜见到他说:“老夏头来过了,他说你要来,他还送来一只公鸡和二斤猪肉、菜和大米,要俺们帮你在南大坡用石头摆大字。你真够意思,好事儿不忘朋友,可我没想到你能当老师,还会玩摆石头字的把戏。”


 “这就叫蜀中无大将,廖化当先锋。谁都不愿意干就让我干了,这也是逼鸭子上架,没大意思。”


 “不能说没意思,俺们跟着你混了一顿好吃好喝就是大意思,俺们领你的情。你说吧,让我们干什么?用多少人?”


 “我的意思是女生的留下来做饭,男的带上夏书记送来的工具咱们一起去南大坡摆字。咱们早点儿干不贪黑,天黑就冷了。”


 “行,就按你说的办。”癞瓜站起来对其他青年说道:“今天下午全听金哥的,谁他妈的砸锅谁就别想吃晚上的鸡肉。走,带上老夏头送来的工具去南大坡。”


 金勇来到南大坡一看,正如夏书记说的,场地清理的很干净,一堆堆小石头堆放在下面,地面还可以看出摆字的痕迹。他按着在映石山摆字的方法和青年们一起拉绳子定格划道摆石块,摆完所有的字又仔细端量一番,不如意的地方做了一些调整,最后刷白灰浆。天黑之前,他和青年们结束了任务,清理一番下了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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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点满屋飘香,女青年们炖鸡时怕不够吃,特地添加了土豆块和粉条,还炒了六个菜。见男青年们回来了,她们马上在大屋放三张桌子端上了饭菜。


 金勇忽然想起来自行车后架上的包裹里有一瓶酒和辣白菜,起身要出去拿来,癞瓜拉他一把说道:“你要干什么?是不是想去拿自行车上的东西?我已经帮你拿进屋了。酒瓶子在热水里烫着,辣白菜切好了就能端进来。”


 他的话音刚落,女青年就把酒瓶和辣白菜拿进了屋,癞瓜又说道:“金兄上座吧,今天借你的光开荤了。”


 “我就不靠前了。昨天学校的丁老师家杀猪,下了班他硬拉我去喝酒。我喝大发了,今早差点儿没起来,今天没误事儿算是侥幸。”


 “你要是不沾点儿腥俺们怎么动筷子?闲话少说赶快上座。”


 金勇只好拿起了筷子,但拒绝喝酒。癞瓜喝了一杯吃着鸡肉说道:“这鸡肉真香。我想起来今年春天你说的那些话,让我们养鸡弄山菜改善生活的事儿我都试过了。他妈的,卖鸡崽的说什么都不肯赊给我们下乡青年,说俺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招工回城了,秋后找不着人要钱。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串通的,凡是鸡贩子都他妈的一个腔调,你说气人不气人?”


 金勇笑道:“他们肯定是吃过下乡青年的亏才有了这种说法,你可以找生产队做担保嘛。”


 “你以为我没找吗?他们的心眼比鸡贩子的更小,对我们养鸡没有信心。养鸡的事儿就这么黄杆子了。俺们只好去弄山菜,拿到高阳换钱。有一次在高阳遇到了我的叔叔,他在临海运输公司开车,每个星期都要到省城拉货送货,我和他商定时间把山菜拉到城里卖了高价,队里的妇女们也跟着借光挣了点儿钱,这可... ...


 是你出的主意。哎,你最近去没去矿里看望那几个朋友?”


 “我从搬来就没去过矿里。现在我是农民,到人家一亩三分地算是哪棵葱?虽说朋友的情分在,可咱们的肩头矮了半截,去了不仅自己寒碜,还有可能给他们丢脸。”


 “对呀,不去就对了。矿里的朋友走了很多,朱骏驰三个月前就回临海了,剩下几个半生不熟的见不见也行了,去了也没多大意思。还有个事和你说一下,我在青年点保存了不少好木料,本想带回城里,可是路上不太平,沿途木材检查站一个接一个,根本带不回去,干脆送给你做家具得了,你就是结两次婚也用不完这些木料。”


 “你可以把木料包装一下带回去嘛,放在你叔叔运货车的车厢底下不行吗?”


 “不行,检查站的人一个个眼珠子像灯泡似的盯着往来车辆,只要翻出来一块木料就是乱子,哪怕是新做的箱柜都要木材手续。咱就省了那个心不扯那个淡了。我是空手下乡来的,还是空手回去吧。下乡六个年头,别的没捞着,得了个外号叫‘癞瓜’,真名吴尚清没人知道了。”


 “谁给你起的外号?”


 “和我一起下乡的程贵杰看我又矮又胖,脸上有几个疙瘩就给我起的这个外号。他呢,又高又瘦还有点儿驼背,我就叫他‘大龙虾’。他在这里只呆了一年半就转到别的公社青年点去了,没想到他给我起的外号却传开了,我也没办法。叫就叫吧,不掉渣不掉肉的随便叫。”


 “但愿你早一天招工回城,那这个外号就消失了。”金勇看了看手表又说道:“我得回家了,你慢点儿吃吧。”


 “那也好,省了贪黑。走,我送你。”


 “不用不用,你在屋里喝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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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青年们送金勇到大门外,癞瓜却送他到大路。他回头看了一眼说道:“刚才在屋里没好意思说出来,叔叔的单位招下乡青年,他给我挂了号,基本上算是定局了。我怕青年点里的人听了不好受,一直没告诉他们。不管怎么说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感情还是有的,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招工回城。”


 “咳,走一个算一个,你不用想那么多。早点儿回到父母身边,省了他们老是挂念。回去就得好好干了,多挣点钱找对象安个家,过好下半辈子也算是对得起自己来世一回。”


 “就我这样儿还能找到对象?”


 “怎么不能?只要能招工回城再干出点儿名堂,那姑娘就找你了,把心放肚里吧。回到城里的时候见了咱们的那些朋友别忘了给我带个好,说我十分想念他们,祝他们身体健康工作顺利。你回去吧,要不然他们能把鸡骨头都啃光了。”


 金勇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进厨房摸锅盖是热的,打开一看,里边放着一碗米饭和一碗汤,他拿出来放在锅台,又从橱柜里拿出辣白菜算是吃了一顿晚饭。吃完之后收拾好碗筷回到自己的屋子,把二十六元钱收藏起来心想:“有意思,没想到摆了几个石头挣了一笔大钱。”


 双河公社以羊草岭为界分东西两片,共有十一个大队。西片六个大队在山上摆字的任务是由金勇完成的,东片五个大队摆字的活是桦林小学马俊阳干的。他的姐夫肖振雄是桦林大队主任,他在东片把各大队摆字的活揽下来以每个字五元的价格交给了小舅子,但马俊阳摆的字和金勇比起来相差甚远。


 南隆大队林主任见过金勇摆的字,对马俊阳很不满意。他来到清水河大队找王主任说道:“我看过你们学校金勇老师在山上摆的字,弄得真像样。可俺们... ...


 大队弄的字大小不均横竖不齐,实在是让人看不下去了。老肖这家伙光顾着给自己的小舅子划拉钱,也不寻思他有没有那个本事。我今天来就是想托你找金勇说说,让他把俺们大队摆的字重弄一下。”


 王主任笑道:“我看你脑袋里只有一根筋。要是重弄的话老肖那边怎么解释?要我说呀,你趁早拉倒吧。在山上摆大字的事情说起来就是一阵风,刮过去就没事儿了。发下去的漫画和大字报都贴出去了吗?”


 “那我敢不贴嘛,上边说不搞这些活动就是思想问题,搞得不好是水平问题,这顶大帽子咱可戴不起。”


 “水平问题就不是问题,干完这些就可以交差了嘛。现在已经是冬季,春天很快来了。那时候草青树绿,谁还有心思看你摆的大字呀?也许想看也看不见了。”


 “你这家伙说的有点理,我服了。听小范说那些漫画和大字报也是金勇的手笔,不知是真是假。”


 “这能有假嘛,全社找不出第二个像他这样能写会画的人。你说的是哪个小范?”


 “就是以前在公社做饭的范德标哇,现在靠后门调到广播站了,你能不认识吗?听他说金勇才二十多岁,还是个高丽,能有这等本事可不简单。我想见见他,你带我去趟学校行不行啊?”


 “他现在上课呢,没事儿你找他干什么?”


 “上课不会下课嘛。我有个事儿想求他,问他会不会画棺材。”


 “我说老林,现在破‘四旧’也算是在风口浪尖上,你还寻思画棺材?就不怕有人揪你的小辫子?”


 “揪我什么辫子?谁说取消棺材了?死人不装棺材吗?画棺又能怎么的?我倒想看看什么人揪我的辫子。”


 “对了,你是上... ...


 过战场流过血的功臣,没人敢对你怎么样。可我告诉你,有人说了,不要吃老本,要立新功,你得明白这个。哎,我看你身体好好的,怎么寻思准备后事了?”


 “你净瞎扯,咒我呢。我老丈母娘今年八十三了,都说七十三、八十四是个坎,老太太就信这个。棺材以前就准备了,她非要画棺,说画的棺就是瓦房,住了一辈子草房死了想住瓦房,晚辈们也就不敢说什么了。以前咱们公社画棺的老樊头今年七十一了,老眼昏花画不了棺,就得打听金勇会不会这个手艺,一般来说农村能写会画的都会干这个。干这事儿一口价不赊欠,打底儿二百元,好吃好喝的傻子才不干呢。”


 “他可是高丽,他们民族不画棺。再说他现在是老师,我估计他不会干这个。”


 “干不干得问他才行,你说了不算。他要是说会的话你还得帮我说两句。算我求你行不行?事儿办成了我请你喝酒。”


 “你可真会开玩笑,在我的地盘要请我喝酒,是想寒碜我怎么的?走,咱们到学校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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