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诡异的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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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发生爆炸，行驶在最前方的越野车被掀上半空。
车毁，但人无事。大多数人在车翻倒前的一刻逃出，至多受点皮外伤。
行驶在后面的三辆车停住，所有人握紧手中的武器严阵以待。
但爆炸后并没有劫匪出现。
祝凌绯下车后放出的感知念气立即发现了异常，大声呼喊：“小心，这里地下埋有很多地雷！”
白易发现她的声音不正常，站姿也很古怪，弯着腰像似不敢直身。再一看又发现她一直捂着腹部的手竟然沾着血。
“你……”白易内心的疑问很多，一时不知从何问起。“你没事吧？”
祝凌绯也不回答，脸色苍白的像一张纸。
当前位置就是土门岭，因道路两侧有两处高高隆起的山坡形成像似门形的山口而得名。这里地势开阔，偏偏必经之路上有这样一个山口，就像人的咽喉地势非常险要。盗匪常在这里设伏，商队每经此处必加倍小心。但混乱却经常常在此发生。
因为祝凌绯的警告，全员不敢乱动背靠车身。
当所有人退到安全位置，祝凌绯手按地面用念气引爆了范围内所有地雷。随着地雷一个接一个爆炸，响声震耳欲聋，扬起的烟尘犹如一场沙尘暴遮天蔽日。
开路的越野车被地雷炸翻，说明进入了敌人的埋伏点。那时劫匪没有出现，那么现在有地雷扬起的沙尘做掩护就是最好的进攻时机。
于是所有人做好迎战准备。能力者用念气护住身体，放出感知念气。改装人握紧手中的枪，打开了热成像仪。几名圣印人也控制圣印浮现在了体表，漫延至手中的武器。
风组织首领郭利安制定的战术不可谓不周密，全体成员也已按照计划在指定地点完成了埋伏。
但是，作为第三小队队长的赵念如在地雷阵逼停车队后却没有看到第一冲锋小队与第二断后小队出击。
原本第一次爆炸将开路的越野车掀翻时冲锋小队就应该出击了。他们那时没有出击，随后地雷被引爆扬起漫天的沙尘是最好的时机。
然而，没有人。
没有人冲锋，也没有人从后面包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念如在第三小队埋伏地点悄悄探出头望向土门岭两侧的山坡。左侧的山坡在正前方，那里埋伏着第一小队，右侧的山坡在斜后方，埋伏着第二小队。两处都没有任何动静。
眼看地雷爆炸造成的沙尘就要被风吹散，再不出手就来不及了。
也许是行动开始前郭利安下达的铁令，也许是因为物资极度短缺引发的焦虑，赵念如做出了一个后来让她后悔万分的决定。
她下令第三小队攻击！
她幻想着由她来打响第一枪，第一小队和第二小队会配合他。
然而那终究只是她的幻想，枪响后她期待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土门岭两侧高台一片死寂。
究竟……究竟发生了什么！
赵念如带领的第三小队居高临下占据有利地形，虽然念气可以防御子弹，但同样也能强化子弹。当即就有人中弹身亡。
但同时枪声和子弹轨迹也暴露了他们的位置，立刻就有渡鸦发起反击。
当渡鸦群体出击之时，白易却没有动，因为刚刚的攻击非常古怪。
那颗射向他的子弹速度快到无法闪避，弹头拥有古怪花纹，嵌入念气防御层之深远超其它子弹。中弹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除了拥有极不寻常的速度与力道外，弹道也极其诡异。枪声是从正东方响起的，这也是其他渡鸦的进攻方向，然而这颗子弹却是从东南方向飞来。可是那里是一片平地，根本没有任何可供隐藏的地形。
白易集中注意力感知诡异的子弹。
这一次子弹从四十五度角天空中袭来，击中了他身边的人，身为能力者却同普通人一样毫无反抗能力。子弹从他的头部射入，穿透车厢将另一侧人的胸膛击穿，这一发子弹杀死了两人。同时在看不见的车厢内部还击断了一人的左臂！
在场的另一名渡鸦已经有些语无伦次：“这一枪打死两人，重伤一人，好像无法防御。我没看错吧，子弹好像是从天上飞来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易通过这颗子弹发现了更加不可思议的事实，似乎也只有他发现了这点，子弹飞行过程中改变了方向！
如果以子弹初始角度也就是没有“拐弯”前的角度推算，这个潜伏的狙击手所在的地点并不是高地，而是一处低洼。
因为祝凌绯有伤在身，白易将她送进车内妥善安置好后开始对付这名拥有诡异能力的狙击手。
就在同一时间赵念如终于意识到第一和第二小队出事了。做为远程支援小队，在没有掩护的情况下开战，一旦被敌人发现就是死路一条。
她为自己下达的进攻命令悔恨不已，因为已经造成了无可挽回的后果。
最后她决定由她带领一小部分人断后，掩护其他人撤退。
小语因为能力特殊被安排埋伏在远离大部队的一处低洼。当收到赵念如发来让她“快跑”的消息时完全茫然无措。
枪声、爆炸声、喊杀声从远处传来，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宛如蒸笼般的沙漠，日光透露出古怪的暗黄色。
眼眸中倒映着熟悉的倩影，随着鲜血喷溅倒下了。
手脚都在颤抖，脑海深处响起嗡鸣，眼泪将要流出，却只是湿润了干涸的眼眶。
小语整个人都已麻木，所以当闪烁着雷芒的念气将她束缚，她甚至毫无感觉。
蛮横的力量将她从沙坑凌空拉起！
回过神，她已经被一只金色的念气大手抓在掌心。
正是白易，他是唯一感知到子弹拥有特殊弹道的人，并藉此逆向追踪到了小语。
巨神左手握成拳头就在小语头顶，甚至不需要。因为她太小了，小到刚好填满古神右手，只需稍微发力就能将她捏死，比捏死一只小动物还要容易。
但拳头没有落下，右手也没有发力。
威力超强的子弹无视普通能力者的念气防御，子弹飞行途中可以改变方向让人防不胜防。这名躲在暗处的狙击手就像是死神，可是“死神”竟然是一名小女孩。
年纪不大，瘦到皮包骨，一副重度营养不良的样子。
白易一时怀疑对方的身份，可是子弹源头就是这里。因为子弹可以改变方向，所以她埋伏的地点同其他狙击手不一样，不在高处而是低洼中的沙坑。如果不是白易感知到了改变了方向的弹道，不可能找到这里。
而这里也只有她一人。
白易又看到了她的武器，掉在地上的只有非常普通的一把电磁动力手枪，甚至已经很破很旧了。
就是这样一个瘦弱的小女孩，使用这样一把破烂的手枪射出威力堪称恐怖的子弹？白易整个人都是懵的。
小语毫无反抗能力，甚至已经闭上了眼睛。
可是白易怎么可能下得了手呢？哪怕想到死在她枪下的人。她瘦骨嶙峋的模样已经表明了她受害者的身份，是比血泪更直击心灵的控诉。
两人之间是保安与劫匪的矛盾，既然货物保住了，他也没有杀她的必要。而且无论是保安也好，劫匪也好，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都只为生存，最低限度的生存，都已经用尽了全力。
白易松开了小语。看着她一步一摇，一步一晃的消失于视线。
看着她的背影他觉得根本用不着他动手。沙漠是生命的禁区，这片无垠的黄沙大地就是天然的坟场。他仿佛看到了勾魂的鬼使就跟在她身后。
白易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忽然一阵风吹过，竟有一丝清凉。他抬头看向天空，乌云漫天，冷风过境，暴风雨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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