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惨

 夜幕降临的时候，整片山川世界已是银装素裹。


 朝霞村里家家户户门前红联红灯笼红爆竹，呈现出一片安宁喜气祥和的氛围，那散开分布着的一团团红色在这白色天地之中里犹如一朵朵盛开的血色艳花。


 刚吃过晚饭，李易早早地穿上在授勇祭礼上获得的虎皮衣，并将弓箭，弯刀佩戴好。他想到自己马上要上山狩猎，紧张中夹杂着丝丝兴奋，按捺不住性子跑到外面去射箭。


 李家庭院之中，李易弯弓射箭，飞箭拖着疾风眨眼间射到了树干之上，箭头没入树干两寸深，箭尾震起一阵激烈颤动。


 “好！”一声叫好从院门口传来。


 林天歌一家人出现在李易家门口。


 何燕一身白色素裙，头梳倾髻，牵着七八岁模样的林驰。何燕身侧的林驰眼鼻像林天歌，脸型却像何燕，长得虎头虎脑。


 林驰见李易身穿虎皮衣，手握弓箭，甚是好奇。他跑到李易的身边，一会摸摸他的虎皮衣，又一会摸摸李易手里乌黑的弓箭，口中叫易哥哥长易哥哥短的，李易则宠溺地揉了揉林驰的头。


 “天歌，燕子你们来了，外面风风大，快进来。”张慧清招呼他们进屋。


 桌上摆上了一些肉干，果子，点心，李长洪林天歌两家人围拢而坐。


 “易儿十岁了，小壮离开也有十年了，不知现在如何。”何燕看着旁边的李易想起了小壮。


 “转眼间十年了，小壮应该是个大小伙了。对了，我去请封老过来。”


 说起小壮，李长洪便起身出了屋去请封宁远过来坐坐。


 “易儿过来，这本《世界概略》给你吧。”林天歌从怀里拿出一本古书递给李易。


 李易欣喜地接过古书，只见泛黄的兽皮书上四个暗金色的大字如虫蛇缠绕又流水蜿蜒，古朴大气。从前他就对这本古书念念不忘，奈何大人们不给看，现在它终于到了自己的手上，一时间爱不释手。


 “还不谢谢林叔叔与姑姑。”张慧清见李易盯着古书眼都挪不开，忍不住出声提醒。


 “谢谢林叔叔，谢谢姑姑。”李易这才连忙道谢。


 “呵呵，若是有什么不懂，你可以问你姑姑。”林天歌笑道。


 “嫂子，易儿已是炼体三重了吧，有没有打算为易儿物色合适的宗门，还是让易儿一直生活在朝霞？”何燕问道。


 “现在外面在传大统领陨落的消息，已经风声四起，怕是要出乱子，易儿也还小，现在让易儿出门我和你哥都不放心，以后再作打算吧。”张慧清有些担忧道。


 “嫂子说的是，大山里安安稳稳，健健康康，不也挺好的嘛。”林天歌笑道，看着何燕与林驰一脸满足。


 “是啊，什么大富大贵，什么实力尊崇，不过过眼云烟罢，只要孩子健康平安就好了。”张慧清赞同道。


 “我也只希望以后驰儿能健康长大成人，安度一生。”何燕看着与李易在嬉闹的林驰说道。从小没有双亲的那种孤苦伶仃无助感让她怎么也不能让自己的孩子没有父母的陪伴与关怀。


 不多久之后，封宁远来到了李家。


 在一阵家长里短的寒暄之后，他们又从村里的丢鸡找狗，讲到外界的风雨欲来。


 此时，天已黑，白色的雪在暗夜里发出一种朦胧的白晕。


 “这张地图你拿好，上面的方位你要记清楚，猎物在后山位置，离村子有点远，夜黑山路难走，务必小心，要早去早回。”封宁远拿出地图递给李易。……

 


 “这张地图你拿好，上面的方位你要记清楚，猎物在后山位置，离村子有点远，夜黑山路难走，务必小心，要早去早回。”封宁远拿出地图递给李易。


 “谢封老，易儿必将完成任务。”李易接过地图坚定道。


 “嗯，有这决心就好。还有这个东西跟了我几十年了，今日送你，算是给你的十岁礼吧。”封老从怀里拿出一本小黑书递给李易。


 李易接过书，一阵诧异，它是一本用十来张长四寸宽三寸的黑色薄片装订而成的小书，它入手轻若飞羽。李易上下左右翻看，只见页片上一片平滑，除了黑色还是黑色，无字无图。


 “封老，这是？”李易不解。


 “其中的奥秘老夫也不明白，但此物有平静心神的作用。你将它带在身上，到了山里也许能发挥些镇定心神的作用。”封老无奈道。


 “多谢封老，小易，务必保管好。”李长洪叮嘱道。


 “我会的，爹爹。”李易将小黑书放入怀里贴身存放。在李易将小黑书放入怀中后，封宁远发现他感知不到李易的存在，武者的感知在李易的身上失灵了。


 待一切准备妥当，李易头戴毡帽，身披虎衣，脚踏落雪，一个人向着后山深处走去。


 林天歌，李长洪，封宁远他们将李易送至后山入口后便各自回了家。


 光坠无声，山川粼粼，风雪漫漫，迹隐沉沉。


 十几道蒙面黑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朝霞村的西边口，他们像是一群黑色的影子，无声无息，落向他们的雪花被他们散发的玄气在阻挡在身外，玄气外溢最低也是御气九重高级武者才有的能力。


 其中一道慢慢升向高空，山坳之中的朝霞村，尽在其眼里。随后八个黑衣人立于朝霞村的八个方位，他们各自在地上插上一根旗阵，往旗阵内注入玄力，八根旗阵散发出的光幕笼罩着朝霞村，将朝霞村外部的世界隔离。


 在阵成的时候，封宁远站在院中看着虚空，一阵心神不宁。


 “谁！”他刚要转身，就被一道浑厚的玄气封住了神阙玄海，全身经脉被侵入的玄气封住整个人一动不动。


 四个黑衣人出现了在他的身后。


 “封宁远，好久不见~！”其中一道熟悉的声音，如同炸雷。


 “雨玲~！雨玲~！是你吗？”封宁远激动的喊了出来，眼里惊异之色闪动不止。


 “封哥哥，几十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冲动！”吴雨玲的声音更近了一些。


 “啰嗦什么，时间紧迫，赶紧动手。”其中一个沉声命令道。


 出声的‘吴雨玲’伸出右手，在其手心出现了一道黑色的漩涡，漩涡向内卷，像是要吞噬手掌前的一切。‘吴雨玲’将手心覆盖在封宁远的后脑上。


 封宁远头颅中的聚神宫被一种吸力瞬间扯碎，他的神魂被吸力拉扯，神魂不甘地拼命挣扎，但徒劳无功。神魂被拉扯着变得扭曲，这种神魂剧痛让封宁远面目狰狞，口中哀嚎不止。


 《汉衍志》曰：“聚神宫，魂之藏所在，宫碎，魂无居所，臾则散。魂离魄无主，则亡。”


 “啊！”封宁远一声惨叫后，苍老的身躯瘫软在地像是一片破布。


 “噬魂！”‘吴雨玲’的声音响起，对着手中封宁远的灵魂一口吞下。


 刹那间，封宁远的灵魂看着满脸冷漠的吴雨玲，不相信吴雨玲会害他，吴雨玲那陌生而无神的眼，更坚定了他的想法。


 在他被吞下的最后一刻，他终是想明白了，有些事逃避没有用，她死了，她被自己害死了，也许当初自己不多管闲事，也就不会有劫镖发生，那些镖师也不会战死，自己这些年却在这里逃避一切，当年若是自己去安林镖局找她，那也许是另外一种结局，可是他偏偏叫林天歌去了。现在他自己也要死了，一股无力的悔在神魂里弥漫。……

 


 在他被吞下的最后一刻，他终是想明白了，有些事逃避没有用，她死了，她被自己害死了，也许当初自己不多管闲事，也就不会有劫镖发生，那些镖师也不会战死，自己这些年却在这里逃避一切，当年若是自己去安林镖局找她，那也许是另外一种结局，可是他偏偏叫林天歌去了。现在他自己也要死了，一股无力的悔在神魂里弥漫。


 ‘吴雨玲’闭上眼，细细咀嚼着封宁远的灵魂，读取着封宁远的记忆，一瞬间的时光翻飞，‘吴雨玲’看完了封宁远的一生，在封宁远的灵魂记忆里有他一生所遇的所有事情和人，但唯独没有关于小黑书与李易的记忆。


 “竟然没有。”‘吴雨玲’声音再起。


 “没找到吗？”另一个黑衣人问。


 “确实没有，大人，您看。”‘吴雨玲’将刚才读取的记忆转给了发命令的黑衣人。


 “与此事有沾染的人都已经诛灭殆尽，还有吴雨玲那能让死人变成活死人葬魄体虽然奇异，但修炼太废，毫无价值，也就一并在此地销毁吧。”声音还未落下，大人已无踪。


 “魂出~！”一道黑色的魂体从吴雨玲的身体里飘出，缓缓地幻化成一个迷你老者。


 “武曲幽典，凝~！”迷你老者疯狂转动魂力，老者原本那如烟般的身体变得凝实如同真人，只是真人经脉流转的是玄力，而他是魂力。


 吴雨玲的身躯木讷地站在原地，她在西陵镇安林镖局被这群黑衣人发现，被吸魂读取记忆，黑衣人根据她的记忆，再经过这些年的追查，终是在帝国地图上都没有的朝霞村找到了封宁远。


 “魄灭！”老者手掌一挥一个透明的魂力巨掌击打在吴雨玲的身上。


 “噗！”的一声，吴雨玲身体内的残魄被一掌震碎，消散在天地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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