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陈立晏

 月上枝头。


 夜里的西陵山脉，像一只苏醒的黑色恶龙，露出了它全部的狰狞。除去毒蛇毒蝎会出现在腐叶上，树枝上和一切有食物的地方。除去夜枭的游荡和猛兽的狩猎。


 西陵山脉最可怕的是，这里蛰伏着传说中那可怕的蛊妖。民间传说，一猎人曾在深山见到四个蛊奴抬着一口黑金棺举行一种神秘的仪式。


 蛊妖，顾名思义，它善下蛊。此蛊吞噬人的三魂七魄，令人全身血肉乌黑如墨，成为无痛无感任它摆布的蛊奴。蛊妖用蛊炼养蛊奴，蛊奴献其灵魂与精血于蛊妖。


 何燕自诡风岗往东走了不到一个时辰便迷失在茫茫的西陵山脉。


 白天到深夜，一粒未进令她又累又饿，脑袋的沉重，走起路来跌跌撞撞。


 何燕忽然看见哥哥何雷站在前路上静静地看着她。


 “燕儿~！”何雷喊道。


 “哥哥！”何燕喜极而泣，奔向前张开双臂与何雷相拥。


 “咚！”


 一瞬间，何燕只觉得额头一阵剧痛，天旋地转，与硬物撞击的巨大反推力令她跌倒，在地上滚了两滚才停下。她的额头上被撞裂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直流。


 身上跌倒时撞击的疼痛，尤其额头的剧痛令何燕眼前陷入深深的黑暗。她躺在地上弓起身，用手捂着流血的额头，眼泪直流，细声哭泣起来。


 虫鸣兽鸣声远远近近，在山林里此起彼伏，何燕的哭泣影响不了它们一丝一毫。几只夜枭站在树枝上歪着脑袋，幽幽地看着躺在地上流血哭泣的何燕。


 半晌过后，额头上不再流血，何燕用衣袂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和泥土，她挣扎着坐起来。额头上阵阵剧痛和饥饿令她无力行走，半爬着回到刚才与她相撞的树下，靠着它休息。


 长时间的饥饿和疲惫令她出现了幻觉。她回味着刚才出现的何雷，那声音是那么的真切，只是现在只有黑暗包围着她。


 她坐在裸露的树根上，双手抱膝盖，低声抽泣。


 一丝月光穿过树枝树叶，照在地上，一只绿色的小青蛙从何燕眼前跳过。


 “咚”


 物体落水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何燕转头看向出声的方向，月光下一汪山泉正泛着粼粼白光，像是聚满了星星的夜空。


 她捂着额头的伤口，小心翼翼地来到了山泉旁，用小手舀起山泉慢慢喝了起来。


 在几息之后，此起彼伏的虫叫兽鸣消失不见，树枝上的夜枭叶扑腾着翅膀消失不见，山林里变得寂静无声。


 何燕身后，刚才休息的树干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团黑影。


 这蠕动的黑影像人亦像兽，四肢一头，全身乌黑，长着一对长五寸的尖黑耳。脸似人，但无鼻无口。眼眶里只有灰色的眼白，无瞳。


 它脚上头下倒挂着趴在树上盯着正在喝水的何燕。它思量一会后，灰色的眼睛突然缓缓旋转起来，丝丝的灰气凝聚成一只灰色的虫，似蚕，灰虫乖巧地在黑影身旁上下飞舞。


 忽然，黑影把灰虫对着何燕的脑后一吹，灰虫如同无声的利箭飞向何燕。在灰虫将要接触到何燕后脑的时候，灰虫像是撞在铁板之上，灰虫像是被重击，崩飞向别处，黑影心神受牵，脑袋的疼痛令它浑身一哆嗦。


 何燕用山泉清洗脸上的血迹，月光下，何燕看着她的脸在山泉中扭扭曲曲，摇摇摆摆，精致的妆容早已面目全非，只剩落魄无助。她又想起了白天遇见的林天歌，不知他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在回家的路上。何燕完全没有注意刚才发生的事情。……

 


 何燕用山泉清洗脸上的血迹，月光下，何燕看着她的脸在山泉中扭扭曲曲，摇摇摆摆，精致的妆容早已面目全非，只剩落魄无助。她又想起了白天遇见的林天歌，不知他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在回家的路上。何燕完全没有注意刚才发生的事情。


 待何燕喝了点水，身体渐渐有了力气，站起来向着大树走来。树上的黑影心里一惊，以为何燕发现了他，它悄悄地往树爬去，隐在一个树杈后。


 何燕坐回到树下，肚子的饥饿令她身体乏力。她仰着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她感觉她离月亮越来越近，她看到了何雷，与未曾谋面的父母正在月亮上微笑地向她招手，伸手抚摸着银盘似的月亮，手指划过着他们的笑脸。


 不一会儿，何燕的手突然垂了下去，人昏倒在树下。


 黑影慢悠悠地从树枝背后下来，站在昏倒的何燕身前。它对着何燕的脑袋从肚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低吼，像是心里有止不住的贪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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