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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寻人


 沙圭镇的天馨茶坊里,一个身着烟青色袍子的年轻公子正在雅间里坐着,与从外面打听消息回来的一名手下说话。


 “主子,属下在这里打听到那人是一个猎户,家里只剩下他一人,来历可疑。与当年五公子丢失的时间比较吻合,长相也很相似。”


 “查!”


 “是。”


 那名属下退出后,坐在窗前的二公子拿起了放在桌上的账册,抓紧时间审查账目。如果不是韩家的生意都归他管着,府里那位侧妃恐怕更是要翻天了。追查五弟的下落有许多年了,这事落在他肩上也是一付沉重的担子,不过,在大哥和他的心里,只有一天没有得到确实的消息,就一天不放弃。


 由于近年来家族生意涉及的范围扩展了不少,一些不大不小的乡镇也是他和手下经常光顾的地方。只是要从万千人里找出那个失踪了快二十年的兄弟实在不易。


 在听说这个沙圭镇里有人看见一个跟小公子形像十分相似的人后,他便亲自赶来了。但手里的活儿却没法放下,毕竟家大业大,为了让父亲和大哥能在战场上毫无顾虑地抵抗外敌,他这个被人视为眼中钉的二公子就得担起这份责任来。


 自从五年前母妃积忧成疾病倒之后,家里的形势就变得越来越严重了。


 多年以来,父王除了母妃之外,只有一个御赐的侧妃。侧妃姚氏本是在韩家没法推脱的情况下进门的,她是南王韩荣义大夫人家的一个庶妹,这也是皇上无可奈何之举。实际上,皇上再昏庸和愚笨,也不愿意北王和南王之间有着姻亲的关系。因为,南王长期留守西南之地,早已形成了自己的势力圈子,要是北王再被他拉拢过去,江山都有倾覆的可能。


 看在北王的立场比较坚定的份上,又与南王一直处于不和谐的关系中,姚氏过门之后,皇上的担心并不大。加上姚氏与北王妃的矛盾极深,更是放下了那份担扰。


 另外,遇上北王府的失子之痛,致使傅玉琳最后病倒在床后,这才彻底让君王放下了心结。因为,只要看得清形势的人稍加推测一下,就能看出五公子的莫名失踪有古怪,跟侧妃姚妃的作为一定有着莫大的关系。只不过,碍于没有拿到真凭实据,北王也没法治罪他人。


 长期以来,北王和宣武将军不在韩都任职,让姚氏得了许多机会在北王府安插人帮她做事,时间越长,以前的事情想要追查出真相就变得愈加困难起来。


 二公子韩弘超心中叹了一口气,终于把手中的账册看完了,他脑子里又清晰地映出了小时候与五弟在花园里一同玩耍的情形。那时候的五弟才不过三岁,长得逗人喜爱。而六岁的他和八岁的大哥已经开始跟着师傅习武了,五弟则总是喜欢缠着他们玩把戏。


 两人都非常疼爱五弟,令三弟和四妹十分妒忌。可是,三弟和四妹是侧妃姚氏的子女,几兄妹往往玩不到一块,加上三公子弘钰心性小气,怡珠的性子很不为三兄弟所喜,相互间的隔阂越来越深。直到五弟四岁那年突然失踪,他和大哥才意识了问题的复杂性。


 正想到此处,窗外忽飞进来一道人影。


 “主子,属下还没有见到山娃子本人。据说,昨天他在镇上卖掉了一头豹子。此人力大无比,又是村民口中所说的神箭手。每隔一段时间,他会到集市上贩卖从山中抓到的猎物。若这人不是五公子的话,也值得主子多加注意。”


 像这样的能人,正是上前线打仗的好手。二公子可以把他推荐给大公子,让他成为大公子手下得力的干将。如果此人真是失踪的五公子,那就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说不定,韩朝很快就要多出一位大将军了。


 “平时他跟什么人有过来往?”二公子又问。


 “他住在沙圭村东靠近维埒山的山脚下,原来收养他的人已经去逝了。此人不喜欢与村里的人交往,好像只跟离得不远的一户人家有一些交情。那家人姓程,家里有一双儿女,大女儿叫程香茉,小儿子叫程小柱。”


 “哦,照这么说来,他生活的比较单调,一般都是上山打猎,然后去镇上赶集。”人际关系简单,能依靠和信任的人就比较少,也没有更多的牵挂。这些年,应该是全凭着他一身本事在山中求得生存。“想办法不露形迹的接近他,再仔细地把他的情况看一下。”


 “是,公子。”来人又从窗口飘走了。这个人是他的贴身侍卫谭林,也是北王府的内侍卫。


 大公子韩弘宣是韩朝有名的宣武将军,常年驻守北关,二公子主要负责家族内部的生意,一年到头都在外面跑着,很是辛苦。三公子和四姐儿是姚氏的子女,三公子的文才令学院才子们仰慕不已,而四姐儿韩怡珠刚嫁给安国公府的世子不久。


 尽管安国公已经退隐多年,但从前门客众多,那些人仍在朝堂上有着一定的影响力。韩怡珠作为北王府的一名庶出子女,她的联姻,是姚氏最为得意的一次手笔。


 几天后,韩弘超得到了谭林的回禀。


 “主子,那个山娃子很可能是韩家的血脉,他就是失踪已久五公子!”无论从形象上还是气质上都很接近,尤其是那道锐利的眉锋,紧抿的唇线,简直跟北王爷一个样。


 韩弘超心下有些激动了,以前也不是没有过相似的情形,但那些人都被否决了。这一次从谭林的叙述中,他竟多了一种特殊的感觉。他记得,五弟的右手掌心里有一块浅浅的胎印,只需要再证实一下,就知道最后的答案了。


 “我要亲自去拜访他!”


 谭林不由地怔忡了一下,按下心惊的感觉,“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如果对方不是失踪的五公子,二公子的此行有可能会给那个山娃子带来致命的危险。当初失踪的原因还没有找到呢!暗害五公子的人仍然躲在背后。


 不过,他很理解二公子此刻激动的心情。王妃已病倒好几个年头了。听府医说,她主要是心病难治。如果病人再这么郁闷下去,恐怕会大大地不妙。要是这时候二公子能把五公子找回来,说不定那心病一下子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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