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风起云涌 第一百四十章 胡羽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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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敛了一下心神，程*凯连忙开口说道：“十五年前，火神离陌现世，只不过后来出现了万雷天引，之后便不知所踪。”
说完以后，程*凯还指了指天上的乌云，那意思是自己没有说谎，天上的乌云可以作证。
“当真？”心月那双冰冷的眸子骤然一亮，语气之中满是激动之情。
“这一切都是我亲身经历过的，绝不会错。”
当下，程*凯便开始讲述起了十五年前，发生在金门关外的一幕幕画面。
交谈之中的二人都没有留意到，站在悬崖边的胡羽脸上的神色越来越暗淡，他听着程*凯嘴里描述的故事，他看着水月脸上的表情因为故事里的某人而不断的变幻，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顺着鼻梁划过，沁入了嘴中，咸咸的，还带有一点苦涩。
水月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这是多么熟悉的画面啊，曾经的胡月玲在面对胡羽之时，不就是这样的小女儿姿态吗？而如今这样的姿态却是属于另一个人。
就在今夜，这一切都变了，不，应该说不是从今夜开始，自从胡羽给胡月玲看了自己的元灵以后，胡月玲也就不再是胡月玲了。
回想起胡月玲至从醒来以后就出现的变化，胡羽笑了，无声的笑着，满脸泪水的笑着，多么讽刺啊，原来是自己亲手终结了这一段刚刚开始，便又结束的感情。
胡羽的心很痛，很痛，他不知道自己留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义，程*凯的出现让他明白，强大的修士可以轻易的碾压自己，自己所谓的复仇看起来不过是一个天真的笑话，甄思琪的不告而别，胡月玲变成了水神心月，这一切无一不在深深的刺痛着胡羽的内心。
活下去还有意义吗？胡羽的内心深出，响起了来自灵魂的拷问。
“没意思，没有任何意义。。。”
胡羽喃喃的说着，迈开了脚步，向着陡峭的绝壁外走去，最后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之中不断翻滚的雷暴，胡羽笑着闭上了双眼，然后身体前倾，向着悬崖下倒去，感受着耳边的劲风，感知到自己距离大地越来越近，所有的一切就到此结束吧。
然而预想之中的画面没有出现，胡羽那急速下坠的身子速度越来越慢，直到最后完全静止在空中。
胡羽睁开眼睛，看着出现在自己身周的蓝色水气，看着已经近在眼前的大地，撕心裂肺的大声吼道：“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
山间的回音从四面八方响起，就像是无数人在质问道：为什么。
回音消散，没有人回答胡羽，唯一做出响应的便是携裹着胡羽不断向上升起的蓝色水气。
胡羽在空中不停的挣扎着，他想要摆脱这道水气，他想要掉下去摔个粉身碎骨，他想要逃离这一切。
然而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的，水气依旧不停的升起，直至将胡羽又重新带回了峰顶，水气才随风消散。
水月负手而立，看着落在自己面前的胡羽，眼中有怒意，有歉意，但是更多的还是平静。
“是我看错你了，没想到你会如此懦弱。”
看着眼前的心月，是那么的熟悉，却又那么的陌生，胡羽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向眼前的丽人。
“你没有看错，我的确是很懦弱。”
水月怒其不争，大声娇喝道：“难道你的大仇不准备报了？”
虽然胡羽闭上了眼睛，但是水月娇喝的画面还是清晰的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报仇？如何报？你是在嘲笑我的无知吗？”胡羽略带自嘲的说到。
水月伸手指着不远处的程*凯，厉声质问道：“睁开你的眼睛看看，你认为他很强大，是吗？”
闻言，胡羽睁开了眼睛，顺着水月的手指看向了不远处的程*凯。
此时的程*凯再不复之前的高傲与狂妄，而是微微躬着身子，面带着微笑站立在不远处，对于胡羽和水月的对话充耳不闻。
水月的语气之中充满了威严：“回答我！”
胡羽大声的吼道：“对，他是很强大！”
只见水月的指间闪过一道蓝光，不远处的程*凯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便应声而倒，脸上依然保持着淡淡的微笑。
“那么现在呢？”
胡羽瞳孔一缩，心中骇然，对胡羽来说强大无比的程*凯就在水月不经意间就被制服在地，看起来是那样的轻松无比，这就是神的力量吗？
“这个世上没有绝对的强大，今天对你来说不可战胜的敌人，也许明天你就会变得比他更加强大。”
水月就像是一个循循善诱的家长，正在教育自己不懂事的孩子。
咔～咔～咔～
一道闪电从乌云之中落下，击在了已经恢复平静的天水湖上，荡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好像是在催促着水月，告诉她时间也就不多了。
水月抬头看了看乌云风暴，没有多做理会，而是继续对着胡羽说道：“在世人的眼中，我们是神明，是至强的存在，而你又知道为什么我们会魂飞魄散，经历生生世世的轮回之苦吗？皆因为还有比我们更加强大的敌人存在，我们没有轻言放弃，而是齐心协力，经历千难万苦，最终战胜了比自己强大数倍的敌人，如果我们都像你一样，遇到一点挫折就选择轻生，那还有现在这个世界吗？”
轰隆隆～
天上的乌云不停翻滚，云层已经变得漆黑如墨，压在通天峰之上，让人喘不过气来。
水月收起了严厉的表情，变得有些柔弱的说道：“我在轮回之中，不停追寻他的步伐，这样一份情感，你又可曾懂得？”
历经无数轮回，生生世世的追寻，比起这样一份感情，胡羽与胡月玲那一点儿女情长又算得了什么呢。
“你口中的他，究竟是谁？”胡羽开口问到，他想要知道是什么样的人，能让水月如此依恋。
水月抬头看着黑压压的云层，缓和了一下情绪，轻声开口说道：“他是火神离陌，这一世，他是你的父亲！”
咔～
一道闪电落在了通天峰之上，照亮了胡羽那张呆滞的面孔。
“父，父亲？”
胡羽喃喃到，水月所说对他产生了强烈的冲击，父亲的形象是什么，胡羽曾经在自己的脑海里幻想过无数次，却无论怎样也勾勒不出来，长这么大以来，除了三叔外，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说起自己的父亲。
然而这个说起自己父亲之人，竟然是自己心爱的女子，她竟然说她一直深爱着的人是自己的父亲，自己那个从未谋面的父亲！这是何其可笑的事情。
“在我的记忆力，这几千年来他从未有过后代，而关于这一世的他，我还没有任何记忆，我不知道他是遇见了怎样的女子，竟然违背了我与他的万年约定。”
水月的神色有些黯然，她不知道出现了什么变故，原本的万年之期提前了几千年不说，与自己定下永生永世约定的男人也背叛了誓言，所以她对胡羽的情感复杂难明，有歉疚，有作为长辈的关爱，更有一丝妒意，对胡羽母亲的妒意。
胡羽无力的瘫软在地上，原本听闻至亲之人的消息应该高兴才对，但是他却高兴不起来，十八年了，整整十八年，原来自己也是有父亲的。
“他还活着？那他又在哪里？这么多年以来，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出现过！”
轰隆隆～
滚滚雷声再一次响彻天地，高悬于天空的弯月也已经消失不见，乌云终于战胜了耀眼的月光，将它的身影挡在了云层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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