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同学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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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点A和点F相连，直线AF与直线CD垂直，相交于点Z……”
“tanC等于sinD加cosB的平方，也就是……咦？我的cosB呢？”
“邓鹤我干你大爷，你特么用老子的稿纸折飞机？！！！”
陈燧一把勒住邓鹤的脖子，将他放倒在地。
邓鹤口中不住地求饶：“唉唉疼，疼……休息一会儿喽。”
陈燧恨恨地松开邓鹤，一把抢过被叠成纸飞机的稿纸，又回到了课桌前。
邓鹤还在一旁不住地念叨：“你都学了一下午了，先去吃口饭喽。”
“所以tanC等于特么的根号3！！牛批！！”
陈燧两眼通红，抓着稿纸在邓鹤面前挥舞：“什么特么的叫牛批？什么，特么的，叫，特么的，牛批？？！”
邓鹤面无表情：“……”
发完了疯，陈燧将稿纸又重新折成飞机，塞到了邓鹤手上：“走，吃饭。”
邓鹤默默地将纸飞机从走廊飞了出去，恰好一阵风吹来，纸飞机借着风势，在教学楼大院的上空平稳地盘旋了一圈又一圈。
“我也是醉了…”
“走啊，坐标鸳鸯楼！”
……
鸳鸯楼可不是什么名厨大馆，而是信城一中校门外的一家小饭店，据说已经开了十多年了。
饭店没有名字，店面也破破烂烂的，原本雪白的屋顶被油烟熏得漆黑，不过老板的手艺很好，做人又大气，因此是校门一条街生意最好的一家饭店。
陈燧也不知道这家店为什么叫‘鸳鸯楼’的，不过既然大家都这么叫，那就这么叫好了。
邓鹤走进门，见店里的桌子都已经坐满了人，便毫不客气地从墙边搬起一张折叠式的小桌子摆在门口，又拿了两张塑料凳，给了陈燧一张。
“炒一盘田螺。”
“梅菜豆干。”
两人各点了一道菜，便坐在桌前等着。
菜钱很便宜，田螺12，豆干10块，米饭管饱，是学生消费得起的价格。
两人等了一会儿，菜还没等来，却见不远处又走来两人。
是袁霄和佘山。
邓鹤笑嘻嘻地又转身拿了两条凳子递过去：“网吧没位置了？”
佘山撇了撇嘴：“我真的是醉了，这些人都不读书的，我们两一路跑步去的，结果还是没抢着机子。”
袁霄倒是盯着陈燧嘿嘿直笑，黑乎乎的脸庞上，两排牙齿白得晃眼，笑得陈燧心里都有些发毛。
“你笑什么？”陈燧莫名其妙。
“你怎么没去尾随姜珺啊？”袁霄挤眉弄眼。
陈燧这才想起来，自己高中时确实有那么一阵子，每天下午放学后，悄悄跟在姜珺身后，跑到学校食堂去吃饭。
其实他也没有什么别的念头，就是想着暗中多看姜珺两眼，仅此而已。
可是后来这件事不知怎么被同学发现了，于是以讹传讹之下，就渐渐演化成了好几个版本。
有好一些的，将陈燧说成是痴心一片的大情种，默默守护着心上人的。
也有比较缺德的，将陈燧的行为，和当下特别流行的剧情——岛国小电影里的尾随痴汉关联起来，成了一个图谋不轨的猥琐男。
陈燧揉了揉太阳穴：“哎，这特么老子的一世英名啊……”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几名损友纷纷笑得前仰后合。
笑过一阵，袁霄又去让老板加了几个菜，回来时手中还提着四瓶啤酒。
邓鹤瞪着眼：“卧槽，怎么还喝上酒了？”
袁霄却笑嘻嘻：“搞一瓶，搞一瓶！”
说着，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给陈燧扔了一支。
袁霄是知道陈燧抽烟的，至于邓鹤和佘山，他们不会抽烟，袁霄便没有给他们发。
陈燧将烟叼在嘴中，抬头一看，却发现袁霄也叼着烟，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看我干嘛？点火啊！”
袁霄拍了拍裤兜，一摊手：“我没带打火机。”
“…啥也不是。”
陈燧鄙夷地竖了个中指，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根一次性筷子，跑到厨房灶台边：
“叔，借个火。”
“我也没火啊，我不抽烟的。”正在炒菜的老板的一脸茫然。
“没事没事，你把锅起一下。”
在老板怪异的眼神中，陈燧将手中的筷子伸进了煤气灶……
当陈燧拿着燃烧的筷子回到桌上时，几人正在商量买同学录的事。
佘山一脸的不屑：“我才不搞这种东西，太傻了！”
邓鹤看向陈燧：“你买不买同学录？”
陈燧一边将火递给袁霄，一边笑道：“买啊，当然要买！咱们班那么多女孩都暗恋哥呢，眼看就要分道扬镳了，总得给她们一个表白的机会吧？！”
佘山顿时破口大骂：“呸，陈燧你脸呢？脸都不要了？她们暗恋的明明是我……”
一旁正在嘬烟的袁霄突然呛了一口，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倒是邓鹤笑呵呵地问道：“那你现在改主意了吗？”
“嘁…”佘山依旧满脸不屑：“我不买，太傻了…”
……
很快，几道小菜便被端了上来，四人惬意地喝着啤酒吃着菜，即使晚自习的铃声响起了，也并不着急。
“走，去‘小神童’看看。”
吃饱喝足，几人抹了抹嘴，先去街口的那家文体店，各自买了一本同学录。
唯有佘山没买，他说像他这样拉风的男人，是不需要回忆的。
额，那行吧……
返回学校的路上，佘山突然捂着肚子‘哎呦’一声。
“可能是刚才吃的田螺不干净，我要上厕所……”
邓鹤满脸茫然：“到学校里上啊。”
“不行不行。”佘山满脸痛苦：“忍不了了，我去鸳鸯楼借个厕所。”
说完，便急匆匆地跑了。
陈燧和袁霄对视一眼，同时看见了对方眼中的笑意。
“走吧，不管他了，我们先回去。”
邓鹤挠了挠头：“哎？还是等等吧，应该很快的。”
“哎…”袁霄恨铁不成钢地审视着邓鹤一米九的大高个。
挺帅的小伙子，怎么光长个头，不长脑子呢？
……
三人走后，佘山又鬼鬼祟祟地跑回‘小神童’文体店，干脆利落地拿起一本白色的同学录：
“老板，这本刚才说多少钱来的？”
“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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