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离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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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证券公司营业部内。
“你们要这么玩是吧！行！老子不干了！”
身着廉价西服古白草愤然走向自己的工位，丝毫不理会留在原地的尴尬众人。
古白草凭借专业的知识与对市场的敏感度，入职这家证券公司营业部两年时间，便成为了客户人数最多的理财顾问，三个月前更以团队长的身份竞聘市场部总监一职，而今天，就是竞聘出结果的日子。
陈海比古白草年长十岁，开发与维护客户的手段一直是送礼请唱K吹牛喝酒之类，与古白草所能提供的专业性服务而言显得低端，但老实说，理财顾问这种市场开拓型岗位并不需要专业化程度很高，人脉往往起到决定性作用。
但陈海偏偏遇到了古白草这么个万里无一的变态，只要说出口的股票分析就没有错的，至少是没有大的偏差，你这么有本事还来这小小的营业部抢饭碗做什么呢？
事实证明，自己正面拼不过古白草这个每天在那里坐着就能有新客户上门的怪胎，那就只能另辟蹊径了。
证券机构从业人员不能炒股，不能借用他人账户代持股票，不能代客操作股票交易，并且只有投资顾问岗才可以提供股票咨询业务。换句话说，古白草向客户提供具体的买卖操作建议和荐股是违规的，但在业务拓展中，谁又不是这么干呢？只是大部分理财顾问也没这个能力和自信去做什么建议，就算建议了客户也不是傻子，总有自己的判断。古白草提供的建议含金量极高，可若是真要在这上面找问题，显然也有违规之嫌。
陈海没有在荐股方面做文章，毕竟这一点很难取证，也容易被反咬一口，于是他请了古白草手下的小刘去喝酒，酒后小刘爆出古白草自己也在炒股，通过隔壁邻居的账户代持。
得到这个消息的陈海如获至宝，虽然整个营业部没几个人不用家人账户炒股的，陈海自己就用着母亲的账户，但这一点握在陈海手中就成了将古白草打落深渊的重锤！
“竞聘个总监而已，竟然打电话恐吓王奶奶，这个陈海真不是个东西。”古白草心中有气，如果只是被对方给阴了，成王败寇，他也得认。只是陈海仗着自己资历老，在老总那里又会溜须拍马，往日里就不少挤兑古白草，两人算是积怨已深。点燃古白草怒火的，是陈海佯装质问王奶奶的那一通电话。
上周王奶奶生病了，据王奶奶的孙女言晓兮说，是因为有个电话打来，凶巴巴告知王奶奶将身份证借给他人从事证券交易活动是违法行为，王奶奶吓坏了，她立刻就将这个账户的实际操作者是古白草说了出来。陈海还不罢休，继续质问账户里的钱是谁的，王奶奶直言是古白草的，这也是后来陈海播放通话录音大家都听到的内容。
王奶奶表述本就不清，再加上言晓兮的转述，当时古白草就只当是个诈骗电话，宽慰了王奶奶几句也没往心里去。如今得知竟然是陈海直接导致王奶奶被吓病了，他怎能不气？
当然，如今的营业部被新任的杨总搞得乌烟瘴气，也是令古白草萌生退意的主因之一。
“陈哥，以后我就得叫您陈总啦！”一个陈海团队的女员工做作的抬高了音量。
“怎么就‘总’了，这可不能乱叫的，总监而已，而且还要总部那边批下来才算正式任命。”陈海乐呵呵的，很是受用。
“总监也是‘总’嘛，总部那边也是走个流程罢了。某些人输不起自己离职走了，以后也没人跟您唱反调了，整个营业部的业绩可就全看陈哥您的了，您可是担得起啦！”
“呵呵，自己走了好，不然再干下去怎么好意思？”陈海皮笑肉不笑的往古白草那边瞥了一眼。……
“呵呵，自己走了好，不然再干下去怎么好意思？”陈海皮笑肉不笑的往古白草那边瞥了一眼。
“可是陈哥，他要是带客户走怎么办？您一上位就出现大量客户流失的话……”陈海女下属低声提醒了一句。
陈海丝毫不惧，故意说给古白草听，“他违规是事实，只要他敢拉走客户，我就能把事情闹大，有证据在，真闹起来我让他连从业资格都被撤销，哼哼，这一行他也别想干了！”
“陈哥，那他可就惨了，听说他还有个植物人爸爸，要是别的公司也去不了的话，他哪里来的收入啊，医院的费用可是很贵的。”
“呵呵，他不是炒股很牛么？炒股挣钱呗！”
“他那点本金才能挣多少钱，好像也就三万吧，就算他一个月能有5%收益也才一千多吧，医院那边还不得几千？没了工作他自己都养不活的。”
“一个月5%收益？你当他真是股神啊！呵呵，我就不信他真敢辞职，人家的佣金提成高得很，要是就这么走了不就是白白送给公司么？要是是我就忍了，这年头谁还能跟钱过不去？”
“不能吧！陈哥，刚才他可是大吼大叫着说不干了的，要是转过头就认怂了，以后这脸还能要么？”
古白草忙着在电脑上打着辞职信，两人故意说给他听的话也照单全收了，当他点击下打印键后，突然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把一直在碎嘴的陈海和女下属吓了一跳。
“你……你要干嘛？”陈海神情紧张了起来。
他长期以来对古白草都心存惧意，不说工作上被碾压了，就是身材上，古白草一米八五的身高及长期运动的体魄，也对陈海产生强大的压迫感。
女下属更是本能的往陈海身后躲，看着两人的亲密程度，关系大概率不仅仅限于上下级。
古白草若无其事的越过二人，来到打印机旁拿起辞职信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看到古白草并未有什么反应，陈海二人的胆子又大了起来。
“刚才吓死我了陈哥。”女下属撒起娇来。
“怕什么！”陈海刚才也是慌得一批，这个时候在女人面前又开始装了，而且言语比先前更过分，仿佛是想借此找回些脸面。
“这个人啊，软弱无能又没责任心的，跟他父母一个鸟样！”
“他父母？他父母怎么了？”女下属似乎来了极大的兴致，这女人对听别人八卦从不迟疑。
“你还不知道吧，他妈是跟人跑了的，这是不是没责任心？他爸就是一怂包，只会继续开那破货车，屁都不敢放一个……”
“你们不要太过分了！凡事得有个度好吧！”
大开间办公室里还有其他几个人坐在工位上，都是些内勤人员。这些人听也就听了，没人打算参与到这是非当中。古白草在这工作的两年里成绩是有目共睹的，与大家的关系处得也还算融洽。只是在职场中，极少有人会为了一个就要离职的人去跟一名新任总监较劲儿，即便这个新任总监是个混蛋。
陈海看向出言帮助古白草的妹子，如果是其他人，他早就怼回去了，但这妹子可是公司新招的美女前台，一入职就成了男员工的宝贝疙瘩，似乎跟杨总那边还有些什么关系，陈海也不敢板起脸来呵斥两句。
“浅妙，你刚来没多久，很多事你还不了解。”陈海和颜悦色，如果换了个人这么跟他说话，以其小肚鸡肠的性子，就算当场不发飙事后也一定会给双小鞋试试脚的。
浅姓很罕见，但并非没有。浅妙是陈海两人在说到一半的时候进来拿东西的，此刻拿完东西直接就走了，没多看陈海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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