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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半夜长弓被尿意憋醒,他困乏地从床上起来,尽量不吵到其他人,穿上放在床边的鞋,吹起火折子,把架子上的油灯点燃,取下。


 他拿着油灯往屋里照了照,被挤在墙角的应该是共由,此刻他的被子翻着,地上的鞋也不见了,长弓并没有太过在意,以为他同自己一样也是去解手了,于是打着哈欠往屋外走。


 这夜静得可怕,月亮格外的亮,满天没有一颗星星,也没有风声,四周的树影隐匿在黑暗中,如同鬼魅,长弓听着自己脚踩草地的声音,背后不禁寒毛直竖。


 且越往外走越瘆人。


 走到后院,那里有一口枯井,长弓不敢往那边瞧,他一路小跑地来到茅厕,把油灯放在隔墙上,解自己的裤子。


 正当他方便的时候,一股冷风从他的后脖处卷过,长弓顿时打了个寒颤,慌忙地小解完,将裤子系上,提着油灯大跳着往回疯跑,整个人紧张成一片,身上的神经全都紧绷着,就差叫出声来。


 跨过后院的月亮门,长弓身后闪过一个黑影,手举着石头朝他的后脑砸去,一声闷响,长弓倒在地上。


 油灯洒地,灯芯被黑布鞋踩灭,黑衣人背着长弓往枯井走去。


 隔天黎明,太阳还没跳出远山,整个寺院笼着一层薄雾,休智小和尚,推开自己的屋门,重重地打了个哈欠,他先去院子里把井水挑好,将厨房的大水缸装满,然后把住持院里的落叶扫堆在树底下,浇上几瓢水,最后去撞钟,他掐算着时间,大概太阳全部从山里出来的时候,他开始撞钟,接下来监寺会带着众弟子念早经,最后住持来讲今日该思考哪一则佛经,当然有时候他也会让监寺出题,不过这也仅限于住持去其他地方讲经的时候。


 浑厚的经文声夹杂着清脆的木鱼声,佛堂里焚着香,庄严地让人不敢呼吸。


 年兽小分队在这种声音环绕下起身,耳匋更是受不了地发着牢骚说。“大清早就念经,扰人清梦。”


 不过大家都没在意他的牢骚,而是诧异地看着长弓所睡的地方。


 “他居然起这么早?”琮余不可思议地说,毕竟长弓在整个队伍里是最能睡的。


 方户看着翻开一半的被窝,伸手往里面摸了摸。“被窝里是凉的,看来他很早就起来了,没想到他也有如此勤勉的时候,真是有对他刮目相看。”


 “知道他在哪吗?”古月问,她的右眼一只在跳,感觉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估计在食堂。”琮余道。


 这个回答大家都一致表示认可,很快这一行人就来到了食堂,不过这里一个人也没有。


 “奇了怪了。”琮余不解,以她对长弓的了解,不应该会出错。


 “算了,既然来了,就在这等着吧,有可能他去其他地方闲逛,或者如厕去了。”方户安定大家道。


 再过一会寺庙里的和尚就散了早课,纷纷来到食堂,后厨的师兄们把蒸好的馒头和粥端上来,众和尚拿着碗去那边领早餐,每人一碗粥两个馒头,粥可以续。


 分发完后,所有和尚端坐在位置上,没一个人动筷子,他们都在等住持。


 “休智,去方丈屋里看看。”见方丈迟迟不来,监寺开口对休智说。


 休智起身,往住持的禅房跑去。


 墙角的年兽小分队们,嚼着馒头望着他们,此刻他们也觉得有些尴尬。


 “长弓到现在还不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啊!”琮余小声地问。


 “我去找找。”古月有些坐不下去,起身出去。……

 


 “我去找找。”古月有些坐不下去,起身出去。


 来到禅房门口的休智,敲着门。“一德方丈,一德方丈,您在里面吗?”


 连叫了两声,里面也听不到回应。


 他把耳朵贴在门缝上,却什么也听不到。“一德方丈,我进来了!”


 说着话他推开门,眼光首先落在左侧的床榻上,被褥很整齐,应该是起来了,接着他又往右边瞧,果然发现了一德大师,他俯身睡在案上,手边放着一摞书,可能是整理经文累睡着了。


 休智轻步来到一德大师身边,眉头紧蹙,一股恶心地血腥味闯入鼻腔,让自己咳嗽起来。


 “一德方丈。”休智捂着鼻子,推了一下一德大师,只见方丈的身子往墙边倒去,头还留在案桌上。


 这一幕吓得休智,瞪大了眼睛,连退几步,直到背撞在书架上,几本书顺势从架子上摔落,他很想叫,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发不出声音,只好慌张地从屋子里跑出来,连连摔了几个跟头。


 休智叫喊着朝食堂奔去,拼尽全力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方丈被杀了。”


 众和尚闻言,全都从座位上站起来,有几人安抚着休智,询问情况,监寺带着其他人开始往方丈的禅房赶去。


 被晾在一旁的年兽小分队有些惊慌失措,看来又要在这个地方耽搁些时日了。


 古月听到吵闹声从房顶上落下,就刚才的功夫她大致上把整座寺庙都查看了一番,并没有发现长弓的身影。


 “没找到人。”古月说。


 “该不会方丈的死和长弓有关系吧。”方户简单的猜测,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不过就这一件事来说太过诡异,长弓失踪,方丈被杀,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一起。


 接着年兽小分队也往方丈的禅房赶去,想一探究竟。


 首先进入房间的是监寺,看到如此场景,他立马闭着眼开始念“阿弥陀佛”,这就像是能安神的咒语一样。


 “来几个人,把方丈抬出去。”监寺说,每睁眼看一次现场的惨状,他都会不由自主的打哆嗦。


 几个老和尚进屋,把方丈裹在白布里抬出来,放到院中,所有的和尚围在这里,口念“阿弥陀佛”。


 年兽小分队挤着人群往里面走。


 “这事得好好调查一番。”念完经后监寺说。“昨晚凡是见过方丈的人都站出来。”


 齐刷刷站出六个,其中就有休智,他还在哭泣。


 “都说说,是什么时候见的,为什么去见,临走时有没有察觉什么异样。”


 有两个说是方丈给他们讲经,还有三个说是因为没打扫好佛堂被训了一顿,这些人都说离开时没感觉到有什么异样。


 最后监寺问抽泣地休智。“你说说。”


 “我是最后去的,我到的时候正好看到前几位师兄,和他们打了招呼后就去方丈的屋子里,是因为晚饭后方丈说我也该熟悉一些佛经,于是叫我去他那里领本《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看看,离开的时候方丈正在看书,不过我知道杀害方丈的凶手是谁。”休智挺着胸脯自信地说。


 “谁?”监寺问。


 休智抹去眼角的泪,抽搭地伸出手指着人群中的年兽小分队说。“就是他们杀了方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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