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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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月侧耳倾听，她清晰的感受到对方在雨夜穿行的身体姿态，以及踏雨而飞的轻功。
在她的印象中有此等轻功者要数陛下身边的路公公，如今年事已高，年轻时莫说踏雨而飞，踩烟过脊，随风过江皆不在话下，他甚至能做到连上尊都无法觉察的行迹，就像他的身体连同呼吸和周围一切融在一起。
对方的实力远不及路公公的一半，听他的动向是往这里来，不过躲躲闪闪，十分警惕，想来不是单纯躲雨的飞贼。
“小心，有人过来了。”
古月抽出佩刀做进攻姿态，底下人团在一处仰头观瞧。
古月蹲在梁上，警惕地觉察着来自屋顶上细微的动静，这动静同雨滴般轻盈，若不仔细察觉根本发现不了。
对方的实力估计在十阶左右，古月暗想。不过她还不能就此掉以轻心，虽说自己的实力远在对方之上，正面交手肯定走不了半个回合就可以将其制服，但有一节，对方的轻功委实了得，且警惕十足，若是自己稍有错神，很可能被对方抓住机会，要么被他逃掉，要么被他用下面的人做威胁，她肯定不愿让琮余处在危险境地，所以古月才选择不先手进攻，而是躲在暗处等待时机。
声音落在屋顶上很长时间都没有移动。
古月瞅准其落点方位转手挥出一道凌光斩，以惊雷之势洞穿了屋顶，强劲的刀刃将雨水蒸发成烟雾，她从破开的洞口窜出，落在屋顶之上，又一挥刀，辟出一道气旋将上方雨云击出一个窟窿，烟雨尽散。
屋顶上没有人影，下面没有尸体，庙宇之外的雨夜中也没察觉到任何动静，古月四周看了一圈后合上佩刀，跃下屋顶。
“是什么人？”长弓紧张地问，刚才的动静可比落雷要恐怖得多。
“不清楚。”
“没看到人吗？”
“对方轻功了得，在劈开屋顶的音爆中逃脱，速度极快，我上去的时候他应该已经逃离出我的洞察范围。”
“看来是高手咯。”
“不至于。”古月对于这一点还是很自信的。
“能知道对方的意图吗？”方户问。
“他行动躲躲闪闪，刻意隐藏，在屋顶上也只是待着，没有做任何多余的事情，我想他应该是来监视我们的。”
“为什么要监视我们？”
古月平静地讲出自己面见陛下时所遇到的事情，她怀疑九门七杀之所以能有所预知，是因为在我们身边安插了卧底。“现在来看不是卧底，而是监视。”
“目的是什么？”
古月微微摆首，她不知道，也想不明白。
“九门七杀是陛下的亲信，他若是想帮助我们，完全没必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法子来体现自己的先见之明，大可直接同陛下说派人协助就好。”琮余抹着嘴做此定论。她看到被古月破开的屋顶正往下落灰，为了不糟蹋食物她赶紧将所有的面条，炸酱和菜码混在一起吞入腹中。
“若不是他，还会是谁？”
“按照琮余的说法来看，是谁都不好说，关键在于其目的是什么，现在情况敌在暗我们在明，眼下要做的不是猜测而是把我们此行的任务完成，对方若真是冲着我们来，必然会露出马脚。”方户说完，大家觉得也是如此。
“行了也别想那么多，睡一觉，明天还要赶路呢。”长弓连打了好几声哈欠，对于刚才的个人战，虽心有余悸，但困意袭来也顾不上那么多，今日走了好长的路，双腿现在还在打颤，感觉比他当年赶考时还要累，于是不顾旁人倒在干草上蒙头大睡起来，鼾声震耳欲聋。……
“行了也别想那么多，睡一觉，明天还要赶路呢。”长弓连打了好几声哈欠，对于刚才的个人战，虽心有余悸，但困意袭来也顾不上那么多，今日走了好长的路，双腿现在还在打颤，感觉比他当年赶考时还要累，于是不顾旁人倒在干草上蒙头大睡起来，鼾声震耳欲聋。
“即可入睡，看来大人今日是真的累坏了。”
邹无贴心的给长弓肚子盖上从神像周围扯下的缎子，然后睡到他身旁，拉过一角给自己搭个边。
“那大家也早日安歇吧。”
说完邹无一翻身将所有缎子裹到了自己身上。
古月摘下斗篷递给琮余，而后跃上房梁，她有些不放心，怕对方深夜突袭大家没有防备。
琮余躺在方户的幌子上盖着古月的斗篷含着梨片而睡。
方户背靠着柱子休憩。
听着庙外雨声，这些奔波疲惫的人进入了梦乡，唯有古月一直警醒着，她既在夜防，也在思考，那个落在屋顶上的人目的是什么，又是听命于谁。
一夜过后，雨停了，外面多了些许水坑，泥泞的黄土路有些难以下足。
这些人东倒西歪地赶路，长弓最为难受，他本身有些小洁癖，对着黄泥下足已经是自己做出的最大妥协，他提着自己的衣摆谨慎而行争取泥水只沾在鞋底，随后在检查一圈自己的衣服有没有沾上溅起的泥点，这一番下来，前面人已经行出十几步远，跟在后面的邹无有些看不下去，他有些耐不住性子，眼看着自己离队越来越远，心里一阵焦急，再看长弓依旧一副不紧不慢的姿态他恨不得使出自己的绝学——乾坤挪哪去，将长弓送走。
前面三人走得很快，似完全没有顾及落后的二人，长弓一边走，一边抱怨。“我堂堂三品关封府尹，大周美男排行榜第三十六万七千八百九十五名尽然会沦落这般田地，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我当初就不应该接手这个案子。”
原本就很烦躁的邹无，听到他满是抱怨的腔调，实在难压抑自己内心无处发泄的怒火，一把抱起长弓，将他举过头顶。
“你要干什么？，快放我下来。”长弓心慌地说，他感觉大事不妙。
“您走得太慢了，下属来帮你快些走。”
“不用了，我自己能走，你赶紧放下我。”
“大人莫慌，下属有分寸，您瞧好了吧。”
长弓还想挽救一句，只感到一股巨大的惯力把自己拽了出去，如离弦之箭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快接住我。”长弓在空中挥舞着双臂惊呼道。
这条弧线的尽头正好是琮余所站的地方，当长弓满怀着感恩要坠落在她的怀里时，不知从那飞来一脚把他踹到树上。
“没事吧！”古月担心地问道。
“还好，没什么大伤。”
“那就好。”
“放心好了，我可是铁打的。”
方户瞧着古月和琮余两人关切的一言一语，满是不解。
“话说有事的不应该是他吗？”方户指着远处被踹到在树上的长弓说。
“他皮糙肉厚，没问题的。”邹无从后面赶了上来，一把撕下长弓，往自己肩上一搭催促到。“快赶路吧！”
方户看着脸色惨白，翻着白眼的长弓，心里属实为他捏了一把汗。
躺在邹无肩上的长弓，内心早已泪流成河，他回顾自己的前半身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会落到这种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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