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食堂的小风波

 食堂是一座浮岛，下方是湍急的地下河。


 杨柳带着动弹不得的看守跳了下来。四周一片黢黑，湍急的水流源源不断地带走二人的体温。


 大汉想要求饶，但是毒素麻痹了他的舌头，只能发出意义不明的“啊——啊——”声。


 杨柳捂住大汉的眼睛，道：“*情感是动物送给人类的礼物，而残忍则是我们自己送给自己的礼物。”


 “现在，我认为你需要这份人类的礼物，因为我们自古便讲究‘礼尚往来’。”


 “感谢拔叔，给我提供了一个足够吓人的变态人设。如果只有这样才能对付你们的话，我不介意坠入深渊。”


 “嘎嘣！”


 “啊—唔——”


 他的手指被利齿咬断，那绝不应该是人类的牙齿。


 他无助地想要叫喊，想要求饶，但一根触手样的东西顺着他的喉管进入食道和气管，像是植物一样生根发芽，穿刺进入心和肺。


 咒骂、求饶都是无用功。杨柳松开了捂住大汉眼睛的手。


 他的眼球里布满了白色的根须，像是虫子一样蠕动。


 在这个磨灭人性的环境里，没有一点厉害得人设是活不下去的。


 在这里生活的人，哪个不是手上沾了数不清的鲜血呢？


 黑暗的独处环境中，他脑海里的“森林”终于露出自己的獠牙。


 奇妙的植物泛起血肉般的色彩，啃食着属于自己的战利品。


 【充电中……】


 脑海中的电脑恢复蓝屏。


 看守者大汉失去活性的眼睛永远定格在这一幕。


 容貌超绝的少年倚靠在血肉质感的藤蔓上，鲜血般的魔花在他身后怒放，囚禁冤魂的怪树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杨柳点开万法之书上新出现的、包含看守一生信息的文件夹，重命名为“一百六十七，不知名的看守，挑衅”，然后出于对于生命的尊重开始浏览。


 他不希望自己在掠夺他人生命的时候，脑袋里出现的是一个个数字。所以会把他们的编号、姓名和死因罗列其上。


 不让“哥哥都死了，他们凭什么活着”这种思想进入脑子。


 虽然他已经做过很多假设，思维导图都画了一整个文件夹……


 摇摇头，杨柳把注意力放在看守大汉的记忆上。


 “胡老二，四十五年前出生于红袖河沿岸，因为老父不善经营，铺子开不下去，只得关门大吉。之后又染上赌瘾，典当了祖产，母亲受不了，一纸和离书归家。好赌的父亲天天醉酒，对他动辄打骂，终于有一天他受不住，逃离了这个家，于流浪途中被师傅收养。”


 “师傅严厉，经常用戒尺竹鞭教育他。但确实有教会他很多东西。然而他之后行走江湖，路过一农户家，见他们的女儿貌美，便强迫她，然后怕被寻仇，就灭了人家满门。此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师傅想要清理门户，就加入了‘持’组织。”


 “看来‘刀’只是‘持’的一个分部啊……”


 “刀”是杨柳进来的时候那个看守的介绍。


 为了表达“感激”，杨柳给了他个痛快。


 杨柳对外界的大部分了解都来自于各路人马的记忆，他们有的像这位一样是一个标准的“恶人”，有的却是“可怜人”或者“糊涂蛋”。


 他悠悠叹气道：“那些传言是真的啊……”……

 


 他悠悠叹气道：“那些传言是真的啊……”


 ……


 “眼见为虚，耳听为虚。”三号做了一个手势表示不可说，“每一个人都会撒谎，包括你，包括我，还有一件事，我……”


 “撒不撒谎不重要！没意义！”他满脸都是懊悔。


 反正听完这段话他甚至不敢睁眼去看二号那个孩子了。


 自己不会因为多看了他一眼就被杀掉吧？


 “还有一件事，”一贯微笑的人一旦拉下唇角就显得格外冷淡，“我讨厌别人打断我的话头。”三号神色冰冷。


 “好吧，”年轻的看守向他道歉，“抱歉，我只是太震惊了，毕竟我……”


 杨柳从暗河里爬出来，悄无声息地闪现到他后面。


 “你们在干什么？”


 梦魇般的声音在年轻看守身后响起。


 “咔、咔，”他仿佛听见自己脖颈转动的声音。


 “没、没什——”


 “我向他分享了一下你的过去，你应当不会怪我吧？”


 看守简直想要冲上去捂住三号的嘴。


 有你这么拱火的吗？这是生怕自己死的不够快吗？想死别带上我啊！


 他已经在心里写八千字遗书了，亲朋好友，财产分配……


 哦，他是个孤儿，还没有财产，更是签了生死契。


 那没事了。


 出乎意料的，二号没有下手，仅仅淡淡地道：“你该庆幸，你够强，不要让我抓到你的尾巴，否则……”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每一个人都能察觉出他语气里的威胁。


 年轻的看守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样，一股寒气顺着脊椎冒上脑门！


 “保证没有下一次！”看守战战兢兢。


 “他是在跟我说话，不是和你说话。”三号撇嘴，“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


 他内心已经开始推算这个看守能活多久了。


 “安静！”食堂的台子上传来声音。


 “我叫余飞，有事可以找我。”年轻看守小声说完，迅速远离三号。


 “啧，这么傻的人可活不了多久，他给的承诺应该尽早兑现，不然人死了就没办法要债了。”


 “我可从来不做亏本生意。”三号弯起一双狐狸眼。


 杨柳扫了一眼三号，没理会他的价值发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万法之书，充电！’


 杨柳心念一动，重新登入他的神魂空间。


 树林、黑海、沙滩、电脑。


 这是杨柳的金手指，万法之书。


 他能在坐稳二号的位置，离不开万法之书对于修为的促进作用。


 比如，万法之书可以汲取他身边以任何形式存在的能量，不论是武者的气血或者是异人的异力，不管他修行的是什么法门，何种异力，只要杨柳能够接触到，就可以被万法之书储存、吸收。


 更妙的是，除了游离在各个地方的属性不明的异力，由法门提纯修炼出的异力具有无与伦比的侵蚀力，只要找到一个载体，哪怕是一个石头，都可以将储存但是没有吸收的异力释放出来，附着在上面，成为某种简易的符咒。


 因此，杨柳吸收能量的时候，总是会储存一点原始的能量作为“模板”，万一发现这个模板制作的符咒好用，就给这个模板充电，从而拥有源源不断的特种异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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