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群魔乱舞的祭祀

 村里的祠堂很高，很大，呈圆柱形，约莫有四五层楼高，留有很多小孔样式的窗户，像是随时能从里面射出来暗箭；门很狭窄，仅容一人通过。


 这不像是祠堂，更像是某种防御外敌入侵的堡垒。


 白纹母王一马当先，身后是杨柳。


 抬头看去，祠堂留有天井，下方就是水井，而牌位被放在正对着门的房间里。


 屋里已经坐了两个人了。


 其中一个是在路上见过的胖大婶，她住的距离似乎离祠堂更近。白白嫩嫩的样子，看见“杨婶”还很高兴地挥挥手，大臂的赘肉像是水一样涌动。


 “啪！”


 肥肉仿佛是露珠脱离草叶，重重地砸在地上，留下油污的味道。


 “哦。”胖大婶像是刚发现了什么，伸出鼓囊囊的手掌，手指头都像是白萝卜，将落在地下的油脂吸收回了身体。


 杨柳还能看见那一坨圆球状的形状一路顺着她的胳膊上升，消失在脖子后。


 “嘁。”坐在另一端的干瘦女人发出一声冷哼，她身后跟着来找过杨柳的干瘦男孩。


 想必就是七号。


 她们有如出一辙的大眼睛，还有干瘦到皮包骨头的身材。


 白纹母王附身的杨婶也找了把椅子坐着，保持安静。


 杨柳扫了七号一眼，也没有吭声。


 “哎呀呀，我道是谁，诸位姐姐们真是好兴致。”


 ‘谁啊？这不是在村里吗？为什么会有一股子阴阳怪气的味道？’杨柳暗忖。


 明明紧张得手心都在出汗，却还能调侃别人。


 女子身材丰腴，身着彩衣，笑得风情万种，朝杨柳抛了个媚眼。


 “胡寡妇，闭嘴！说话要正常一点！别做出那一副水性杨花的模样！”


 三号紧跟着进来，朝杨柳苦笑着摇摇头。


 苍老的喝骂声在三号身后响起。


 朴素衣衫的老妇人拄着龙头拐，发丝黑白交杂，满脸褶皱，不怒自威。


 胡寡妇翻了个白眼，朝杨柳传递出一种“她太入戏了”的信息，也找了个位置坐好。


 杨柳继续观察后来者，一时间祠堂群魔乱舞。


 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像极了《西游记》里的桥段。


 老妇人摇摇晃晃地走到牌位前，张开双臂，大声宣告：


 “人来齐了，祭祀开始！”


 杨柳注意到白纹母王不情不愿地站起来，也没表现出对于牌位的尊重，反而像是隐隐有些畏惧老妇人。


 ‘老妇人很强？她是什么母王？’


 老妇人的威慑力仅仅是让台下的妖魔鬼怪们有一个站着的姿态，做不到更多了。


 吐泡泡的、翻白眼的、揉肚子的……简直像是集体触电。


 老妇人也知道这种情况维持不了太久，就像是唱rap一样说完了祝词，最后高喊：“礼成！礼赞六道无生转轮尊者！礼赞！”


 台下响起稀稀拉拉的喊声。


 五彩的光芒朝下方溶解，正正照耀在杨柳、七号和三号身上。


 胖大婶脸上泛起诡异的笑容，伸出自己的手指，直直抓向离她最近的杨柳。


 “哈哈，不好意思啊，我也想到上面去看一看呢！”……

 


 “哈哈，不好意思啊，我也想到上面去看一看呢！”


 “你敢！”


 干瘦的女人比七号拔刀的速度更快。她毫不犹豫地挥动自己的手臂，骨头破开皮肉，带起一捧鲜血，飘散进五彩的光辉里。


 胖大婶的身体从粗肥的腰部一分为二，但里面不是蠕动的肠子，而是白色的黏液。


 “我是……不会……等着……变成……食粮……”


 “刺啦！”


 “看来你需要学学规矩。”


 三号前方，美艳的女人冷笑一声，只见胖大婶的身体干瘪下来，衬得她的脸色愈发红润。


 似乎是她用不知名的手段把胖大婶的身体吸收了。


 “唰——”


 干瘦女子手臂化成的刀随之而至。


 胡寡妇不敢硬接，不由得往后退了两三步，但依旧有几根发丝被斩断。


 “肃静！”老妇人一敲龙头拐，胡寡妇的额头像是遭到了重击，鲜血淋漓。


 老妇人的眉心、太阳穴各睁开两只眼睛，黢黑的眼瞳追随着五彩的光芒，看不出喜怒。


 五彩的光芒照耀像是某种粘稠的白雾，笼罩住三人的身体。


 “呃……”


 浑身像是被浸泡在酸液当中，似乎皮肤在光芒中解离。


 他们现在是神魂状态，分离的黄宝石也是神魂的一部分。


 切肤之痛！


 ‘只要忍下来就好……危险的还在后面……’


 贪婪的虫群怎么能放过掌握主导权的机会？


 光芒褪去，杨柳的指尖掐着一颗荔枝大小的黄宝石。


 “成功……”


 “拿来吧你！”


 白纹母王早就在等这一刻。


 挥动的手臂都形成了残影，从杨柳的手中夺走了黄宝石。


 虽然她和失忆前的杨柳定下了交易，但是这不代表着她放弃了自己的主动权。拿到了黄宝石，即使自己不会使用，也能够在将来派上用场。


 “很遗憾，看上去是我技高一筹。”白纹母王的肚子已经消了下去，正笑意吟吟地审视着杨柳，“你应该能想到吧？我会撕毁条约。呵呵。”


 她笑着道：“即使你用未来的愿景迫使我答应了又能如何呢？我也得防范一手你啊，万一你想要撕毁我们的交易，我总得有一点反抗的手段。”


 胡寡妇也想要抢三号的黄宝石，但是他的动作太快了，直接站到老妇人身边，让胡寡妇不敢靠近。


 消瘦女子没有表现出对于七号黄宝石的兴趣，她似乎对在场的其它“人”的兴趣更大。


 “那我也得对你进行防范吧，白纹母王。”杨柳摇摇头，抬手示意七号把刀放下，“你拿着我的致命弱点，让我根本不放心。”


 在场的“村民”们，除了老妇人，都把目光放到二人身上。


 “你应该相信我不屑于做那些事情。”白纹母王鲜少与人接触，翻来覆去就会这两句话。


 “哦，我相信，因为你没那个能力。”


 “还有，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手里拿的就是真正的黄宝石呢？你觉得若是如此，祭台有什么用？”


 祭坛猛然大放光芒。


 除了老妇人，所有村民都被强烈的冲击波击飞，白纹母王作为体积最轻的人，更是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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