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杰作
“看看啊，A，看看我的杰作，这一项发明将会推动世界的进展！你知道吗，这会将我们的世界代入下一个时代！......”
男人对着他诉说着，苍白无力的回忆中他的面庞变得不再清晰，就连世界也模糊不清，但他止不住的因为兴奋而颤抖的身躯，双眼中散发出的狂热仍是那般极具感染力。
“......可你是个亚人。”
他无法理解，他不是人类，也不是亚人，他是被创造出来的已经失去了存在意义的生命，他的身体与大脑过快的成长，战术知识与军队理念是他脑海中的全部，但没有人教导他该如何去理解世界，他也不知该如何理解人心。
“唉，这不是重点！你想想，我虽然是个亚人，但我的科技如果造福了全世界，那么看到我努力的成果之后人类和亚人或许也可以再和谐共处的吧！”
男人的眼里闪烁着自信与希望，就算身处巴别塔，就算受人排斥无数次目睹好友们被怪物踩成碎肉也没有放弃希望，纵使那希望仅仅是黑暗中一道转瞬即逝的光芒。
“你的“科技”在三个月内就会被用于制造战争机器，一个专业的士兵可以在一梭子弹打光之前干掉三到四名敌人，而有了你这项“科技”他们就可以在瞬息之间杀死十余人。”
“......”男人皱紧了眉毛，用一种严厉的目光审视着他：“你的思想太机械化了，记住，你是有生命的，就跟我一样！所以不要那么死板，你知道我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比起战争这项杰作在世界上有着更大更长远的用途，他会开创“未来”！你就瞧好了吧，我会让人类承认我们亚人的能力的！”
男人的话听着不容置疑同时非常自信，这番话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里。
“嗯......”他低下了头，男子这才露出微笑。
“走吧，我们去吃饭吧，汉斯一会就过来了，我认为你不会想在这种时候看到他的......”
然而他并没有动，而是留在了原地。
“你还站在那干什么？”男子上前揽住他，比起“父亲”，这个男人反而更加关心他。
“没什么，只是我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
“你说的话，我想明白了。”他抬起头不带任何语气的道。
听到这，男人的笑容愈发灿烂了，神色也显得更加自信——这项科技里倾注了男人一辈子的心血，男人的许多同事也为了这项研究付出了命的代价，他们为的并非是科学，而是为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为了一个人们承认亚人存在的世界，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男人才如此无法忍受别人反驳自己的“杰作”吧......
他看着男子笑，没有出声也没有动。
男人的话确实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明白的很透彻——无论是亚人也好，人类也罢，他们都希望自己的事情会往自己期待的最好的方向发展——他们充满幻想，他们充满了期待，为了目标他们也可能会不择手段，然而当泡沫中的幻想世界于现实崩塌之时他们就会清醒过来并发现——他们原来一直都在自己骗自己。
自己欺骗自己，这就是现在站在进化链顶端的生物啊，这就是自己一直看不穿的人心啊.......
......
“......！”身子逐渐歪斜，险些从椅子上摔倒地面的A惊醒了过来，他正了正身形随后松了一口气。
他环顾四周——帕里斯曾经的办公室，如今帕里斯已经不见了踪影，这里便由他暂住了——刚好这也方便A查阅资料。
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随后看向桌子上的纸条：“光芒之下，夜幕之中，伟大之神于繁星之中起舞，于昼光之中漫步，沉睡于克洛诺斯之心——而当他于长眠之中苏醒，万物都将臣服于他们伟大且唯一的主人......”
这便是黑魔女当时颂唱的歌谣，A的记忆力出群，他几乎不会忘记任何事——除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A审视着歌词，深究每一个字或者词语的含义。
“伟大之神......沉睡于克洛诺斯之心......”
A皱起了眉头，他不认为这仅仅只是普通的诗歌，这歌谣比起黑魔女的魔法甚至更有杀伤力......然而曾经的报告中也没有人目睹到过黑魔女唱歌......别的卡片还好说，但既然能损坏“海妖”那么绝对需要重视！
A将目光锁定在“克洛诺斯之心”这一词上——克洛诺斯，古希腊神话中第二代众神之王，他因为预言而吞噬了自己刚刚降生的子女唯有宙斯幸免于难并最后被推翻，那么克洛诺斯之心是哪里？......伟大之神指的是......
不，先不管伟大之神是啥，反正肯定不是啥好玩意，在A的印象里跟“神”能扯上关系的只有一大堆鬼畜的触手，甚至配上哭泣的少女还能打出cob效果。
那么克洛诺斯之心......嗯，神灵依A的个人观点也只是一些超出人类理解范畴的高级生物，这样的生物有没有肉体都是两谈，更别提心脏了！
不过克洛诺斯除了众神之王外还是一名代表着土星的神灵，那么“克洛诺斯之心”是否指的就是土星之中？
“咚咚咚——”
A听见了敲门声，节奏就很熟悉：“灰吗？进来吧。”
大门被推开，灰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个装着食物的袋子，他将袋子放到了A的桌子上：“咳，您点的食物，菲利普帮你买好了，铁板鱿鱼烤面筋啥的都有......但是.......”
“但是？.......”
灰感觉到A似乎眯起了眼睛，他不自在的将目光瞥向一边：“菲利普没有搞到金石，他说这个站点穷的一B，没有人有金石也没有人卖。”
“放TMDP，没有金石的话站点枪支的弹药哪来的啊？我看是这小混球的鬼癖好又上来带着我的钱跑路了！”A一拍桌子：“你告诉菲利普那家伙，不把我要的金石搞过来我就把他的飞利浦变成他菲利普的形状，然后倒拔垂杨柳接怀中碎头杀。”
“呃，好......好的吧......”随后灰暗中BB：“......这又是什么奇怪的招式名字？”
“唉对了，安吉拉哪里去了？”A忽然问道。
“哦，我刚刚还看到了大姐头，她正带人检查该站点收容物现状以确认状态，有什么事嘛？”灰习惯性的摸了摸头，说来他也是一个战斗组组长，结果天天给A跑腿跟个送快递的一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来一个人替他分担一下压力。
“......”A犹豫了一会，“等安吉拉检查结束后，帮我把她叫过来，有些事情......我可能不记得了，但她一定还记得——很重要的事情！”
“好的好的好的，没事我就先走了啊.......”
“等等！还有一件事！一定要记得帮我把金石带来，没有石头碎老子要死了。”
“没问题没问题......”
灰应付着匆匆走掉了，A看了眼食物忽然又没了胃口，他瘫在椅子上望向天花板——他好久都没做过梦了。
梦可以梦到过去，甚至可以很灵异的梦到未来，但事实上过去和未来也都一样，都仅仅只是“时间”罢了......梦到过去和未来的人们也仅仅是存在于时间和空间之中的三维生物罢了......但这并非完全没有意义，至少“梦”有时会提醒像是A这样的人一些本来应该已经忘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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