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只是这样？
“……你不认识我？”楚楚杀气腾腾。
竟然不认识她？！
竟然忘了她？！
——不对, 机器人会忘东西吗？
——不会, 他们只会删除。
“你把我给删了？”
这也不值得原谅！
在去找孔明之前, 她要先好好教训这个家伙！
威廉的大脑和身体对她来说就像一块“处-女-地”, 在等待着她去征服！
在她眼里，威廉就像敞开门的超市货架，所有的东西都明明白白的摆在上面, 一清二楚。
她这段时间已经见识过很多电脑的内里了，堪称万花丛中过。
大概是因为她的大脑确实比较高级。
而且，一般的人工智能并没有安装破解程序。
不是每一台电脑跟别的电脑联上以后都会把人家给看光光的。
31世纪是高度信息化社会, 高纯度的网络社会。
21世纪常常称自己是网络社会, 但跟31世纪相比，真的还远远不够。
在31世纪有一个很重要的道德标准就是网络道德。
这也可以理解。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都放在网上，没有道德、法律约束怎么行？
所以她才得已发现竟然有这么多电脑竟然不装防护网！
他们会装类似黑名单、过滤垃圾邮件的过滤软件。
也会将上网的部分和隐私的区块分隔开。
但他们很少装杀毒软件。
也没有防火墙。
人工智能这方面做的比普通的电脑要好一点, 他们的系统更加封闭。这一点上，孔明的AI比前几代人工智能更优秀，他的AI是完全封闭系统，AI提取外界信息大部分都是依靠眼、耳、口、鼻，只留了一个接入口做为不时之需。
孔明的AI对她来说就像是一个七层楼的大商场, 而且没有电梯。
普通人工智能只有一层。
普通电脑只有一个货架。
她现在站在威廉的超市大门前, 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第一层到第四层都是威廉的工作信息, 各种邮件, 公司的文件, 还有这段时间他从外界收集的信息，还没有归类。
第五层是记忆, 第六层是人设，第七层是威廉的芯片。
她直接去了第五层，打算看看威廉的记忆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会删掉她？
她站在空白之地，从跑过的金色丝线中抓出一个画面，那是威廉正在挨安妮的骂。
好奇怪，她一直觉得威廉和安妮是势均力敌，两人都看不起对方。
结果这一段回忆中，威廉在乖乖挨骂，而安妮特别不饶人。
不过骂完以后，安妮和威廉看起来都没有太生气，他们仍是一脸平静。
有点奇怪……
她看了一眼时间，4月15日。
她把这一段画面放回去，又抽出一段。
4月11日。
还是威廉和安妮。这一段里安妮比刚才温柔，虽然表情还是有点怪怪的，她横眉冷对，威廉则表情简单——就是简单，不喜不怒。
安妮：“你需要负责先生每天的工作。”
威廉：“好的。”
安妮：“现在是我在回复邮件，但这本来是你的工作！”她突然发火，瞪威廉。
威廉看了她一眼，表情有一点点生动起来。
“我知道了。”他说，还点了点头。
安妮：“先生常常会因为工作而忘了吃饭睡觉，这些是我的工作，我会按时提醒先生。你要会安排先生的工作时间。”
威廉：“好的。”
安妮：“有些工作虽然先生不在意，但也是很重要的，你必须放在心上，不能偷懒！”她又大叫。
威廉看着她，眉目渐渐放松，神情更加温柔，他的站姿也更加好了，不像刚才那样直板板的，而是微微侧向安妮，好像在认真聆听她的话。
“好的，我会记住。”他微笑着说。
——威廉在从安妮身上学习相处的技巧。
楚楚又看了一眼时间。
4月11日……今年的？是3006年的4月11日，不是3005年的4月11日？
她第一次见到威廉是什么时间？
她的大脑立刻回答她：3006年2月28日。
她还能清楚的回忆起威廉当时的样子。
比现在这个聪明得多。
她把这一段放回去，开始往前翻。
然后她发现……威廉的记忆短得可怜。
他的第一个记忆是3月31日。
他睁开眼睛。
他穿着管家式的西装，站在实验室里。
他的大脑告诉他时间和地点，以及他的人设。
还有，刚才他进行了重启。
他记录下自己的声音和第一句话。
威廉：“我是威廉。孔明先生的生活助理，我的AI号是01.我有一个同事，女性生化人安妮。”
然后他走出实验室，走过长长的空寂的走廊。走廊两侧全都是面无表情的机械身体，它们还没有装备AI。
他乘坐飞行器来到孔明的别墅，走进别墅，来到孔明身边。
“先生，我回来了，我是威廉。”威廉说。
孔明说：“你回来了，威廉。感觉怎么样？”
威廉：“我很好。”
孔明：“那就好。你开始工作吧，有不明白的事可以问安妮和我。”
威廉就开始了工作。
她继续翻看，一天一天的看下去。
威廉一开始不知道工作内容和工作范围。所以他只能观察，观察目标就是这座机械地球上所有的人类、生化人和机械人。
这里的人类只有一个，就是孔明。
生化人也只有一个，是安妮。
剩下的包括他在内，全都是机械人。
他观察孔明，孔明一天二十四小时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观察之内，包括上厕所、睡觉、洗澡、放屁和打呼。
他又观察安妮，安妮也需要一日三餐和按时休息。
安妮负责准备孔明的食物和她自己的食物，她还会做很多甜点，摆一会儿就吃下去。
她每天测量她身体上的数据。
别墅里其他的AI都是机械人，他们有的在外面修剪花草，有的在后院养马，有的养狗，有的养猫，有的负责站在餐厅里帮安妮端菜，或站在客厅里帮安妮端茶。
在这个别墅以外的机械人占据着整个机械星球99.99%的地方。他们按部就班的活动，他们的活动显然更有秩序和规律，比如每天在同一个时间段从一个地方赶到另一个地方，隔上相同的时间段后再做重复运动。
他们在夜晚也会做规律的活动。奇特的是夜晚的活动是并不是由同量的机械人完成的。而且不需要做这些活动的机械人也装备了不必要的器官，浪费能源。
他一直接到一个报告，向他申请按计划投放新的机械人，并且给一部分机械人替换身体或进行改装。
他观察了一下，发现要求投放的新机械人总长都是在55厘米到60厘米之间，而且它们的身体必须使用记忆塑形金属，投放生的机械人需要按照计划伸长增大。
而替换身体或改装要求则是针对全部机械人的，它们都要求将自己的外型按时间顺序增加纹路、减少毛发量、体重和身高。
另有一部分机械人要求进入休眠，因为按照计划，他们应该休眠了，但他们的身体还能维持400年的活动，所以很多机械人不得不躺在医院的床上或躺在殡仪馆的柜子里等他允许才能回收。
楚楚：“……”
她都忘了！
孔明当年为了讨她高兴，把整个地球上的人都复制过来了！后来因为她讨厌生化人，所以又全都改成了机械人。
然后这些机械人其实就相当于游戏中的虚拟人。
除了她以外，剩下的虚拟人都是按照他们的命运生活的。
这些机械人也一样。
在游戏中，该去世的虚拟人可能就是按照该有的程序死亡、火化。新的虚拟人也会按照历史出生长大。
结果在这个复制地球上，新生儿需要安排新的机械人，两个机械人做-爱可生不出孩子。
该“去世”的机械人也需要去世——可是命还长着呢！休眠指令和使用年限发生冲突了。
鉴于机械人是工作到死的种族，所以除非他们“演”完，不然不会真正休眠。但现在就是最后一步无法完成，只等威廉的安排。
结果威廉变笨了，这些事就积压在这里了。
她突然紧张起来！
这跟虚拟人不一样！
虚拟人，她知道那是历史进程，所以她只改变了她父母的寿命，没有想过要改变整个游戏的寿命。
但机械人还没到休眠时间却必须休眠，必须去死——总让她觉得这些机械人是因为她死的。
后来怎么解决了？
她马上往下看！
她看到威廉去问孔明了！
……
她看到孔明没有理这件事！
耶！
干得好！
孔明肯定是个标准的拖延症。
不过这次他拖延得好。
然后威廉一直没找到处理这件事的时间，因为接下来孔明就被告了，他收到了传票。
接着法庭的调查飞船就上门了，查封了AI公司。
跟着孔明请律师了——都是威廉去请的。
跟着有很多人送钱给孔明让他请律师打官司。
——资本家们也有真有友谊？
这一幕可真让她吃惊。
之前她没关注这件事，这是第一次她从威廉的视角看，发现还是挺惊险刺激的。
然后孔明被“关”在了复制地球上。
法庭开庭。
孔明要求在他家开庭，法庭准许了。孔明在家里通过投屏参加了庭审。
孔明否认了所有指控。
法官跟脑子进水一样强硬宣判孔明犯了诈骗罪，并将AI公司给封了，暂时不能接生意。
孔明最近正在准备上诉。
所以威廉一直没有机会去处理机械人的申请。
楚楚思考了一下，替威廉回复了申请。
第一：不再有新的机械人了。所有现存的机械人夫妻、恋人可以继续组成家庭，但不再有新生儿；
第二，机械人不必再按照历史计划休眠去世。
她回复完申请，看了一眼时间。
差不多快到回家吃饭的时间了。
那就下回再来看孔明吧。
她从威廉的大脑里退开。
走了。
威廉睁开眼睛，对坐在他对面的孔明说：“先生，楚楚离开了。”
刚才先生一直坐在他对面期待的盯着他。
孔明：“她做了什么？”
威廉：“她替我回复了两个申请。”
孔明：“……只是这样？”
威廉：“只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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