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烧高香求来的福气
李氏凑近了大郎的耳朵，低声道，“还有个来钱更快的办法，还能一举两得，既解决咱们眼前的难题，又能给小姑太太找个去处……”
“什么好法子？”
李氏把声音压得更低，在张大郎耳朵旁边嘀咕了一阵。【狅】-【亻】-【曉】-【說】-【網】-ΨωΨοxiAoshUo＇KR张大郎听了，脸上神色有些复杂。
“你真打听清楚了，那人是个怎么样的人？可不可靠?万一这事儿传了出去，终究是不好听，于我名声有碍啊。”
“大郎放心，咱们夫妻那么多年，我的性子你最了解的，我怎么会做坑害夫君的事情？那人是行商，暂住这里就是需要一个贴心的人服侍，无奈这里都是些不解风情的村姑，这才左看不上，右看不上。倒是听说小姑太太好歹也是富贵人家里呆过的，保养得好，懂些礼数，这才动了这心思。”
“可是这事儿，还得看娘和秀儿愿不愿意啊，这事儿，也不能强逼，要是强迫了，那我成什么了？都说初嫁由父，再嫁由己，我虽然赞成这事，却也不能只顾着自己的想法，而不顾妹子的死活。”
张大郎嘴上把说说得漂亮，其实这夫妻俩都是一个德行，就是喜欢粉饰太平，把丑陋的事实用一些漂亮话给掩盖起来，好像嘴上说得冠冕堂皇一些，就能掩盖他准备把妹妹卖给行商做小妾的事实似的。
李氏见张大郎没有表示明确反对，顿时喜上眉梢，笑道，“我知道大郎是个好哥哥，这事儿只要你不反对，就包在我身上了。说起来，这可是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咱们这小地方，难得凑巧来这么个看重品性的行商。小姑太太也不是那十七八的小姑娘，这一把年纪了还能有人愿意纳为小妾，这也是八辈子烧高香才求得来的福气了。”
“那是，这件事你去办我最放心不过。”
“那书院的事呢？总这样坐吃山空也不是办法的，家里总得有个进项呀。那丫头对外人都那么大方，收一回药材便几十两几十两的发放奖金，对你这个大伯总不能抠门吧。再说有张小豪那个先例在前，只要你能去授课，这钱总归是少不了的。”
张大郎想了一会，“你说的也有道理，就是，哎，就是我一个大男人，对那么个小丫头实在是张不了嘴。”
他可是她的大伯，还得张嘴跟她讨差事，一点身为长辈的威严都没有了。俗话说的，吃人的嘴软，一想到自己要在一个小丫头手上讨口饭吃，张大郎就觉得全身上下不得劲。
“识时务者为俊杰，大郎你看，现在全村能有几个人不靠着她吃饭呀？别的不说，你看看族长，一大把年纪，族长家里还不算缺钱，可不也是一样要跟她签合同给她种药材？照我说啊，把这日子过下去才是最要紧的。等咱们凑够了盘缠和上下打点的费用，大郎下场考个举人回来，那时候，谁敢不把你放在眼里？”
李氏又是一番和风细雨的劝说，张大郎终于点了头。这时势不饶人啊，他倒是想端着架子，可四丫那个丫头向来不是个会给人面子的，还是省省算了，厚着脸皮亲自跑一趟山庄吧。
李氏看张大郎两件事都答应了，心里极为高兴，笑盈盈地出了屋子，因为村里人议论而引起的火气也消失了。
只要把张秀儿弄出张家，然后大郎去山庄那边授课讲学，日子肯定会一天天红火起来。管那村里人说什么呢？村里人那都是妒忌。这村里谁与张三郎这一家最亲？当然是张家大房了。
村里人都能沾到三房的好处，张家大房当然也不应例外了。以前是她脑筋没转过弯来，就看那丫头不顺眼，就想跟那丫头对着干。可现在她想通了，双方根本就一个吨位上，蚂蚁怎么能撼动大树，还是老实做人，该低头时就低头吧。
不想低头，看看田家的下场，看看张秀儿现在的凄惨，就算心里有什么想法，也都退缩了。
李氏高高兴兴地出了屋子，进了厨房，挽起袖子做了一顿饭，难得的煮了两个囫囵蛋，又拿出点猪肉，炒了个莲藕炒肉片。
大房自从败落以后，下人奴婢都渐渐卖了，张老太自称年老不中用，张大郎又在家里，李氏不敢明着对张老太怎么样，不得不亲自操持家务，厨艺倒是长进了不少。
做好这些，李氏端了鸡蛋和饭菜进了张秀儿的房间。
张秀儿正蔫蔫躺床上，两眼无神看着窗外，看到李氏进来，她眼皮子都没动一下。可眼角余光看到李氏往床边的案上摆了两个囫囵蛋，她不由得吞了下口水。
天可怜见，她多久没有沾过荤腥了？李氏总是嘴上说着漂亮话，说她受了杖刑，沾不得油星子，吃清淡些最好。
张老太也没白活一辈子，自然是不信李氏的话，可李氏把持了家里的财政，李氏不拿钱出来买肉，张老太也没有办法。
张老太纵然从张三郎那里挖了些体己银子，也得留着给张秀儿请大夫看病抓药，于这吃食上，只好略过不管了。
张秀儿看着那囫囵蛋，眼睛不由得亮了起来，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小姑太太啊，今天给你做些好吃的，你可要赶紧把身子养好起来。嫂子跟你明说吧，眼前有个大好机会等着你，就看你抓不抓得紧了……”
李氏一脸和气地把张秀儿扶起来，将饭菜端到她面前她自己用饭。
张老太进来时，正好听到李氏不徐不疾的声音，李氏说话声音、调子还是保持着她做婢女时的特色，说起来字正腔圆，浑然没有乡下妇人言谈间的粗鄙，听起来格外好听。
“……那人年纪不到四十，生得俊秀，又看重妇人的举止言行，不看重妇人的一副好皮囊，要不然，这事儿怎么也轮不到你啊，那些十七八的姑娘家多的是。他是要人过去打理家务，管管铺子的，小姑娘们只懂得撒娇卖嗲，哪里会像小姑太太这样经过人事的知冷知热，进退有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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