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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皇后的态度

进了宫知微便和李思渊分开,去了太后的寿康宫。时辰尚早,过来请安的皇后也才刚坐下。知微上前规规矩矩的给太后与皇后娘娘行了礼,太后便笑着让人赐座。


 自从皇上赐婚后,云锦亭去了自己的封地,栖桐也去了北定国,知微进宫见太后时,便极少碰见皇后。她也心知皇后这是怨上她了,若她没有选李思渊,云锦亭便不会离开京城。云锦亭虽不是皇后生的,可她待他却视如己出。皇后的怨怼,知微倒也能理解,因而好几次想去给皇后请安都被拦下来,知微也不敢委屈。有时连太后都替她觉得委屈,知微反还安慰太后不必介怀。


 在皇后的下首坐下后,知微抬眼悄悄打量了皇后,见她容颜依旧,只神色仍是淡淡的,难免还是有些难过。


 “仿佛脸色不大好。”高坐殿中的太后打量着知微的脸色,“侯府的人可是给你委屈受了?”


 知微微微抬眸,见太后笑的和善,面上有几分担忧,心里一热,忙道:“臣妇多谢太后关怀,侯府几位太太对臣妇都关怀备至,并未让臣妇受任何委屈。”


 太后分明不信,只笑了笑,侧头对皇后道:“以前进宫自称臣女,现在却要称臣妇,哀家听着都有些不惯呢。”


 皇后心里对知微再不满,也不会当着太后的面给知微脸色看,陪笑道:“母后说的是,儿臣听着也不大惯。”


 “哀家到底老了,这眼神也不济了。皇后,你帮哀家瞅瞅,知微这脸色是不太对吧,怎地哀家瞧着没半点新妇的喜色,反倒憔悴的紧呢。”


 太后的吩咐皇后不敢不从,只好应了是,终于正眼瞧向了知微,见状也是一愣,微蹙眉道:“母后,这孩子脸色果真不太好。”


 知微脸色不好自然是因为晚上被迫翻滚的太厉害睡得少的缘故,而她又只让姜嬷嬷上了淡淡一点妆,因而根本掩不住眼下的青色以及满脸的憔悴。而她此刻神色半是惶惑半是黯然,落在太后与皇后眼里,自然便生出了别样的意义。


 而这正是知微要的效果,她垂下眼,微咬了下唇,仿似不安,“皇后娘娘,臣妇无碍的,约莫是夜里睡得不好罢。”


 太后皱眉,沉声道:“知微丫头,可是侯府的人对你不好?你不要怕,凡事有哀家为你做主!”


 这一年来,知微时常进宫陪伴太后,又兼太后心疼她为顾全大局而“不得已”做出的选择便格外疼惜她,故而此时问话神色便显得肃穆而锐利。


 知微慌道:“太后,侯府众人真的对我挺好的。”


 太后微微眯眼,缓声道:“不是她们,难道是渊儿对你不好?”


 这话也不知怎地就触到了皇后,她面上僵了下,随即笑道:“母后这是哪里的话,当初这婚还是渊儿亲自求的,皇上亲赐的,渊儿又怎会对知微丫头不好?况渊儿如今又懂事了,听闻皇上时时夸奖,说他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既是这般,渊儿又怎会怠慢了知微丫头?”


 皇后向来和善,知微还真从没听过她这样近似风凉的语气,不由有些愣,皇后娘娘对自己果然芥蒂很深啊。虽说有太后的理解和照拂,但太后毕竟年老体弱。而日后不管哪位皇子登基为帝,只要皇后没犯错不被皇帝废除,便是下一任的太后,若是被下一任太后怨上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因而听闻皇后这番话,知微的心不由沉了沉,只头垂的更低,面上极是难过,咬住唇没说话。


 太后听闻皇后的话也是一怔,见知微这副模样,到底还是不忍,便瞥了皇后一眼,问知微道:“果真是渊儿?方才听宫女说他下车后连话都没同你说便沉着脸走了,哀家还道她们讹传,你且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后闻言似也吃了一惊,连茶杯都忘了放下,神色复杂的瞧着知微。


 原本皇后早便将知微当成自己的儿媳妇,就差临门一脚却被李思渊抢走了,还是她自个儿选的,且知道皇后心思的可不在少数,这让皇后如何能不气?二则便是云锦亭的远走,虽云锦亭一再保证他去封地并非因为知微的关系,可皇后还是将这一笔算在知微头上了。故而每次知微去皇后宫中请安,她都让人挡了回来,也不准任何人在她面前提起知微来,故而时隔多日再见到知微,虽愤懑仍在,但听闻李思渊对她不好,本该觉得高兴才是,可偏又高兴不起来,一时之间瞧着知微的脸色便很是复杂莫测。


 知微垂首,手指绞着帕子,仿佛很是无助,喃喃道:“许是夫君晚间没休息好,故而心情不大爽快。”


 仿佛怕太后不信,知微忙抬起头,勉强笑道:“太后无需为知微担忧,夫君他虽脾气不大好,但对我……还是挺好的。”


 她面上神色犹疑,又是这般犹豫吞吐,太后与皇后自都不信,见她不但受了委屈,还想着法儿替李思渊遮掩,不免心下都软了一分,俱是一声叹息。


 太后更多了一份疼惜:“当初你这孩子顾念哀家的身体,顾念哀家与皇帝的母子之情一口应了,早知如此,哀家当日便不该松口应承皇帝这门亲事。如今……”


 言下之意自然是,如今这才刚成亲,她便被李思渊这般对待,日后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皇后神色亦是软了下来,基于女人天生同情弱者的心态,只要她们之间没有深仇大恨,便是再多的怨气,在瞧见如今知微的“可怜”处境,也唏嘘不已。


 知微正是知道这一点,才让李思渊对自己耍黑脸。如果他们两人在太后与皇后跟前扮恩爱,只怕连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太后也要介怀一二,更别提皇后了。


 如今瞧来,果然这黑脸扮的没有错。


 “渊儿也真是的,他便是脾气再不好,这样对待才过门的媳妇也是不对的。要知他的态度才是你在侯府立足的根本,他不拿你当回事,侯府那起子捧高踩低的人怎会把你放在眼里?”皇后见她面上惶惑更甚,便连语气都软了几分。


 “皇后说的是。”太后点头道:“他都不给你体面,别人又怎会给你体面?哀家听闻,一道进宫的丫头里,有两个容貌格外出挑的?”


 知微一副不敢隐瞒状,忙道:“太太和二太太担心我屋里的人不够使唤,便特地拨过来伺候的。”


 太后与皇后对视一眼,彼此脸色都沉了沉,太后更是愤然道:“这才刚成亲就忙慌慌的往你屋里塞人,哪有这样做长辈的,太不成体统了。”


 知微慌张道:“回太后,是太太与二太太担心我,心疼我才会往我屋里放人……”


 皇后气的笑了,忍不住拿手戳她的额角:“本宫记得从前你这脑子倒也好使,怎地成亲了这脑子便不会用了?真是心疼你的,往你屋里放人倒也没什么,可这么俏生生的丫头放在你屋里,当真只是来伺候你的?”


 知微面上闪过一丝了悟,随即抓紧帕子求助一般望着皇后:“娘娘,太太与二太太,应不会是那个意思吧,毕竟我与夫君……这才刚成亲。”


 皇后以前也是真的喜欢过知微的,此刻见她不得夫君喜爱,侯府的那些个长辈也不看重,刚成亲这手就伸到了她屋里,想来在侯府的日子也过得为难,又见她这般慌张无助的模样,心里的怨气也消的七七八八了,叹道:“人心叵测,这道理不会要本宫详说与你听吧。再则,那侯府又不同于小门小户,人多口杂,你若不谨慎小心些,日后更艰难怎么办?母后与本宫便是想护着你,也不能将手伸进侯府去,这许多事情,都得靠你自己呢!”


 皇后这般语重心长,知微终于松了口气,眼含热泪感激的望着皇后,孺慕而感激:“知微多谢娘娘的教诲,多谢娘娘疼惜。”


 饶是皇后心中还有些芥蒂,也因她那小儿般仰慕依赖的神情而淡了去,终是如从前般拍了拍她的手,道:“虽本宫一直不认为渊儿是你的良配,可事已至此,再说旁的也无济于事。到底他才是你能在侯府立足的根本,他看重你,旁人才不敢轻看你,他脾气不好,你多顺着哄着。但对底下的人,该有的威信却还得有,否则养的奴大欺主,便连外头的人也要笑话你了。”


 太后目光闪了闪,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知微,点头道:“皇后说的没错,知微丫头都记住了。你如今嫁去了侯府,日后再进宫也不如从前方便了,凡事都得自个儿小心些。以后受了委屈,哀家与皇后也管不到,你还这么小,可怎么办啊?”


 “太后……”知微红着眼眶,哽咽喊道。


 皇后见太后也难过了起来,忙道:“母后也不必太忧心,虽说日后知微轻易进不得宫里来,可若母后想她了,便宣她进宫来便是。想来侯府的人知道母后疼惜知微,也不敢让她受委屈。”


 知微忙也跟着安慰了太后几句,便听皇后问道:“侯府当家的二太太,仿佛是静妃的姐妹?”


 太后亦是神色一凛,目光沉沉的瞧着知微。


 “回娘娘,二太太的娘家正是安康伯府,宫里的静妃娘娘正是二太太的亲妹妹。”知微见太后慢慢眯起眼,心下不由的一突,摸不准皇后忽然提起二太太是何用意。


 太后冷哼一声:“安康伯府如今真是炙手可热。”


 皇后面上闪过一丝忧虑:“谁说不是呢,母后,听闻安康伯府日日里门庭若市,出入全是朝中大臣。前朝动作频频,大臣们都按捺不住上折子要皇上立储,说什么迟迟不立储君,有碍江山社稷。皇上便令他们举荐,三皇子与六皇子呼声最高,怕也……少不得安康伯府出力。”


 太后瞧了眼知微,道:“知微,这事儿你如何看?”


 知微吓了一跳,忙道:“知微乃一介女流,不敢妄议朝政,还请太后恕罪。”


 “无妨,不过我们几个女流一块儿随口聊聊罢了,”太后坚持道。


 知微无奈,又见皇后也正瞧着她,想了想,忐忑道:“知微觉得,那些个上折子要求皇上立储君的大臣们都该好好挨一顿板子。”


 太后与皇后都是一愣,皇后挑眉道:“这话怎么说?”


 “皇上春秋正盛,文武双全,睿智过人,正是老百姓爱戴的明君。且如今江山安稳,社稷牢固,黎民百姓亦是安居乐业。知微认为,大臣们实在无须担忧储君的问题。殿下们个个才华出众惊才绝绝,无论皇上立哪一位为储君都是不需忧心的。更何况这江山是皇上的,皇上想立谁便立谁,虽说立储乃为国事,可也是皇上与太后以及娘娘的家事,既是家事,那些个闹着要管皇上家事的大臣们,可不该好好打一顿板子么。”


 太后面上的郁色渐渐消了,与皇后相视而笑,“这话听着孩子气,倒也有几分道理。皇后,这话你捡个时候,就当笑话说给皇上听听罢。”


 皇后笑道:“是,母后,儿臣知道了。”


 知微悄悄松了口气,陪着两位尊贵的女人又说了一阵话,皇后宫里便来了人,说是哪位娘娘去皇后宫中哭着闹着要见皇后,皇后便匆匆的走了。


 皇后刚走,太后便冲知微招招手,“知微丫头,近前来说话。”


 知微忙上前几步,以为太后有什么吩咐,不想太后只是打量了她一阵,慢慢沉了脸,道:“前头那些话,都是哄哀家和皇后的吧。”


 知微一惊,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连忙跪下磕头,慌忙道:“太后恕罪,我……”


 “你是怕皇后见你过的不错心里更生芥蒂,便想了这一出是不是?”太后又问。


 知微冷汗涔涔而出,面色惨白,僵硬的跪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可笑她还觉得自己的小聪明骗到了太后与皇后,谁知太后早便看出来了。这欺骗太后与皇后可是泼天大罪啊,知微头皮都发麻了,这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


 “你想的倒也没错,皇后心里是有怨气,若见你欢天喜地的来了,确实不好。”太后垂目瞧着她,微微笑起来,便又是慈蔼的模样,“起来吧,你也是个可怜的,哀家不怪你便是。”


 知微提到嗓子眼的心脏怦咚一声落回原处,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整个人险些软瘫在地,谢过太后的不罚之恩,知微才战战兢兢地起身,怯怯的瞧一眼太后,见她面上严厉之色已褪,这才悄悄吁了口气。


 “哀家且问你,渊儿当真对你不好?”


 知微再不敢撒谎:“回太后,夫君对我还好,除了这个,别的我都没撒谎。知微也是怕……娘娘还在怪我,生我的气,所以才……太后,您一向疼我,这次的事,能不能就当是您与我之间的秘密?”


 太后白她一眼,“这次便罢了,哀家且替你瞒着,再敢欺瞒哀家,看哀家不剥了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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