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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沧眉回归

知微毫无预兆的变脸与突然发作震慑了不少人,便连紧挨着她而站的灵舒翁主亦被吓的眉头一跳,下意识的退后一步。九姑娘神色平静的与知微站在一起,斜乜脸皮发白的梁洛一眼:“嫂嫂的话梁大人可听清了?”


 那梁洛不想知微发作起来气势竟是这般骇人,完全不似十五六岁的无知少妇。他瞧一眼四周看热闹的群众以及灵舒翁主明显不悦而沉下去的眉眼,喉结滚动两下,硬着头皮道:“李夫人恕罪,小的那话确实冒犯。只是信件此物不比旁的,随身携带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李夫人如此坚决的拒绝搜身,小的是否可以认为,李夫人是因心虚作祟故而不敢……”


 知微冷笑,这般拙劣的激将法他也好意思用,可想确实有人给他施压要他务必给自己扣一个通敌叛国的大罪名了。而他似乎也笃定,那封信必定在她身上,所以才这么坚决的要求搜身。


 人群里看热闹的人纷纷议论起来,“那梁大人不要命了?竟敢提出搜身,他也不瞧瞧这是谁的地头,等着瞧,等那位大将军知道了,那梁大人可就死定了。”


 “可不是,李大将军原本是什么人物咱谁不知道,这样的人他也敢惹,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么。”


 “依我看,这位梁大人不畏权贵尽忠职守,却是个好的。若不是有真凭实据,他又怎么会非要为难李夫人不可?李夫人不同意搜身,许就是心虚着呢。这叫什么来着……对了,虚张声势色厉内荏嘛!”


 “你这话却是不对,那梁大人若真有真凭实据,还嗦什么,直接将人锁了,管他什么身份。但方才李夫人可是问过的,那梁大人既说不出是何人说孔府马车上有反贼的东西,也说不出若搜不出要如何。李夫人什么身份,让他搜了车便已是大度了,那梁大人竟然还口口声声要搜身!李夫人虽已为人妇,不似姑娘家那般讲究,可还得顾忌夫家的面子不是?人家到底一介女流,那梁大人说出这话来,可不就是侮辱么。”有人跳出来说公道话,“你们也不想想,这位李夫人可还是当今圣上的侄媳妇呢,皇上亲自指婚,是谁都可以搜身的?”


 “你说的也有理,不过她身份再尊贵又如何?皇上可是下旨要捉拿北疆反贼的,既是有消息指向李夫人,她作为皇亲国戚更该以身作则,好好配合搜查方为上策!”立刻有人反驳道。


 “你疯了吧,李夫人真要被梁大人搜身了,安乐侯府还会要她?世子爷还不得立刻将她休了!”


 “这可难办了。”围观群众看的兴高采烈,“到底是搜还是不搜呢。”


 “瞧着呗,依我看,这事儿可善了不了。”


 …………


 “你这奴才找死了吧。”灵舒翁主见知微紧绷着脸不作声,忙上前骂道:“李夫人为人坦荡,岂是你说的那般不堪!”


 旁人的议论,灵舒翁主自然也听到了,她压下不断上翘的嘴角,声色俱厉的喝骂着梁洛,看似在帮知微说话,然话里的意思却是截然不同。她道知微为人坦荡,而眼下知微却不肯配合搜查,此为坦荡?


 梁洛拱手抱拳,面上神色更是惭愧抱歉:“小的不会说话,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李夫人恕罪。只是在下皇命在身,既然李夫人为人坦荡,还请配合我们一查!”


 知微冷眼将这两人的一唱一和收进眼里,慢慢眨眼间,长而浓密的睫毛仿佛慢动作停下的蝶翅般,这细微的动作是一种说不出的轻慢高傲,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反感。她转向二太太,委屈而无错:“二婶婶……”


 将难题抛给二太太,一来知微也想瞧瞧二太太会如何处理此事,二来,她也要看看二太太对灵舒翁主到底是什么态度。静妃娘娘心目中,是她孔知微的分量重些还是灵舒翁主比她更重要!


 二太太此时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本来在府里听到消息是不想出来的,就怕落个两面不讨好,正想装病敷衍过去,却听闻贺氏院里传来消息,说她打算拖着“病体”出来瞧瞧情况。二太太心里火大的要死,贺氏这样做,明摆着是要给她这当家太太难堪,她也知道贺氏的险恶用心,摆明了是要逼她来趟这趟浑水,让她推都没法儿推!


 二太太一出来,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灵舒翁主表面上关心的很,可话里话外却分明是针对知微而来。她这时若是偏帮了知微,那就得罪了灵魂舒翁主,三皇子那边好不容易跟荣国公府搭上关系,若因为这是前功尽弃,她也不好跟静妃交代!可若将知微推出去以讨好灵舒翁主,却又要失去李思渊这个助力。二太太怎么想也想不出两不得罪的办法来,正头疼着呢,便听见知微喊她了。


 二太太浑身一凛,知道她想要置身事外已是不可能。不由得埋怨的瞪了知微一眼,她作为侯府的当家太太,已经出来了却不理会传出去她还有什么脸面再主持侯府中馈?况且还有儿子们的前程要兼顾,更不能让人说他们的娘是个扛不起事儿的,落了孩子们的脸更不好了。


 二太太权衡一阵,终是下定了决心,板着脸上前道:“听梁大人的意思,今个还必须搜身不可了?”


 梁洛见知微百般推脱,虽然有些畏惧于她身后的李思渊与安乐侯府,但想着自己的靠山也不弱,心里便定了一定,“小的们也是奉命行事,还请二太太行个方便!”


 “既如此,还请梁大人拿出个章程来。你是奉命行事,若我们不同意,便是违抗皇命,明知这是杀头的大罪,我们安乐侯府当然不会明知故犯。”二太太斟酌道,“只是也得请梁大人体谅一二,毕竟渊儿媳妇一介女流,怎可让外男随意搜身?”


 “二太太说的是,小的早已想好,还得麻烦翁主娘娘帮个忙。”梁洛转向灵舒翁主,恭敬道:“翁主娘娘向来公正,这搜身之事交给翁主娘娘,二太太与李夫人可放心?”


 二太太瞧向知微,知微只一脸信赖的看着她,凡事由她做主的模样。二太太一咬牙,看向灵舒翁主道:“这事,只好有劳翁主娘娘了。”


 灵舒翁主忙道:“这如何使得,我虽与知微情如姐妹,但这搜身之事……知微定然会怪我的。”


 她一边说一边拿眼状似慌张的去看知微,摆着手拒绝道。


 知微冷笑不已,等会上了马车,里面只她二人,就算搜不出信件来,那灵舒翁主还能即兴发挥,谁知道会从她身上“搜”出什么可怕的东西来。


 卓然捏了捏她的手,知微知道他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提醒她不要上当让别人得了手!可众目睽睽之下,灵舒翁主打着友情牌,她若拒不配合,传到皇帝耳里不得更忌惮她?


 知微知道此时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唯有等一会上了马车,先下手为强了。想到此,她倒也平静了下来,笑着道:“梁大人都道翁主娘娘最是公平公正的,我又怎会怪翁主娘娘?”


 她蹲下身与卓然平视,“梁大人定然也会搜幼弟的身,他虽非女子,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之子,盼梁大人给点体面,莫要当着人前搜身。”这点体面,她一定要给卓然留下。


 梁洛忙道:“李夫人尽管放心。”


 知微轻声安抚卓然道:“别怕,一会若有人欺负你,你尽管跟姐姐说便是。咱们虽然出身不高,却不是能任由人欺负的,知道吗?”


 知微这话说来,却是给围观的群众听的,瞧瞧瞧瞧,人两个白生生干净净的小妇人和小男孩,竟被逼的当众搜身虽然不会真的当着众人面宽衣解带,可这耻辱,也不是常人能受得了的。但有什么办法呢,一个灵舒翁主装模作样的杵在这里,那梁洛也是不依不饶的非要搜身不可,人姐弟俩也只好生生的受了这侮辱。


 “唉,这姐弟俩也怪可怜的。孔少爷小小年纪,怎就跟北疆贼子扯上关系了?我瞧着,只怕也是借题发挥吧。”


 “我瞧也是,那翁主娘娘口口声声向着李夫人,但那做派却怎么瞧也不像是要帮李夫人的意思。”


 “两面三刀嘛,最毒妇人心说的可不就是这样的?”


 “嘘,小声点,你不想活了?”


 “唉,可怜啊可怜。既然那翁主娘娘不安好心,一会她去给李夫人搜身,你们说,她会不会真来个栽赃陷害啊?本来李夫人是清白的,搜身过后反倒不清白了……”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们看那梁大人志得意满的样子……”


 谁也没有发觉,一辆华丽的马车不知什么时候远远地停在了人群外,有人挤出人群隔着车帘对里面的人说了几句什么,下一瞬,那车帘便被人摔开,一名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女跳下马车,她容色秀美却不失英气,长辫垂肩,腰插匕首,一身火红衫子,黑色金丝绣边的长靴,手中挽一条精美的九节鞭。分开人群旁若无人的大步往里走,紧抿的唇角昭示出她的不悦,英姿飒爽却又气势逼人的走进了事发中心。


 “没想到一回来就遇上这么有趣的事儿,翁主娘娘,不介意多个人跟你一道搜李夫人的身吧!”那女子似笑非笑的瞥着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的灵舒翁主,提了鞭子在手中,漫不经心的一下一下敲着手心。


 相较于灵舒翁主的黑脸,知微见到来人,却是激动的涨红了脸,紧紧咬住唇,才能勉强保持镇静,但一张口那微颤的嗓音还是泄露了她的激动:“沧眉。”


 沈沧眉看她一眼,似怒其不争一般的斥道:“你瞧瞧你,我不在京中,你竟被人逼到门口来欺负,我都不好意思往下看了!”


 知微这回是真委屈了,倒不是沈沧眉一回来便骂她让她感觉委屈,却是沈沧眉一走这么久,她就这么个无话不说的好姐妹,她走了后,自己生活的各种艰辛不易,别说找人分担,就连诉说的对象都没有,想到这点,她就委屈上了。然而瞧着眼前英姿飒爽的沈沧眉,她又说不出的高兴与自豪,一时脸上的表情便显得很是纠结与复杂。


 沈沧眉也不等她说话,目光轻蔑的在梁洛与灵舒翁主面上转了一圈,曼声道:“梁大人是五城兵马司的,本姑娘不才,也是皇上亲封的武略将军,都是为皇上分忧解难的,今儿这事,梁大人且说说,我可有资格插手管上一管?”


 论起品级,沈沧眉比这梁洛还要高上一级,故而梁洛虽打心里瞧不上这么个黄毛丫头,却还不得不行礼,不甚情愿的道:“沈小将军说的是,都是为皇上分忧解难的,且这事又牵扯到北疆反贼……”


 沈沧眉懒得听他说完,手一挥不客气的打断他,“既然我可以管,那在搜身之前,咱也得把话说在前头。若梁大人没能从李夫人与其幼弟身上搜出你们要的东西来,当如何!”


 沈沧眉见梁洛眼珠一转,似又要拿出敷衍知微与二太太的那套说辞来,什么不得已为之什么皇命在身之类的。但沈沧眉摆明了不吃他那套,在他即将开口时,不紧不慢的加了句:“梁大人在我面前若再顾左右而言他,休怪本将军以军法处置!”


 梁洛顿时便呆愣住了,显然没料到他瞧不上眼的小丫头竟是这么难缠,又见她那双虽清凌凌的却锐利不藏的目光直直看过来,下意识的躲开视线。


 他若早知道今日这差事不好办,怎么样也不会接下这烫手山芋来。可如今却被逼到这种境地,灵舒翁主又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瞪着他,若此时生出退意,绝对不会有好下场。可若过了今天这一关,当真找到那封信,他就能取白嘉树代之!想到年纪轻轻便压在他头上的白嘉树,梁洛陡然生出满腔恨意来。五城兵马司指挥使的位置,本就该是他的,谁料先是来了个李思渊,他倒不是很担心这个臭名昭著的世子爷。果然没多久李思渊封了将军出征杀敌,他心想这么多年怎么也该轮到自己了,然而再度生出变故来。上头宁愿将指挥使的位置空悬着,他不知其意,搭了许多关系才弄明白,原来这位置早就有人选了,却不是他。等尚未脱去一脸稚气的白嘉树上任时,梁洛气的险些没吐血。而后他也弄清楚了,极力推荐白嘉树的,正是他从没放在眼里的李思渊!


 梁洛心里恨极,可他一个小小的副指挥使能做什么,终于有人找上他,告诉他只要做成了这件事,五城兵马司指挥使的位置便属于他!想着美好的前程就在不远处,梁洛满口应下。却没料到,这差事并没有那人说的那样轻巧容易!


 如今更是被人架到了火堆上烤着,上不得也下不来,唯有豁出去一搏,他偷觑一眼灵舒翁主沉着的表情,心道定然都安排妥当了,不会有任何变数才是。遂咬牙道:“若……小的错了,但凭沈小将军与李夫人处置!”


 “好!”沈沧眉沉声喝道,挑眉瞧向灵舒翁主,嘴角轻轻勾起嘲弄的弧度,“翁主娘娘,这便请吧!”


 灵舒翁主也没料到半路会杀出个沈沧眉来,她当然知道沈沧眉与知微的关系,对于横插一脚的沈沧眉,她当然说不出不字来,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来,“沧眉,我这也是不得已……你也知道,我与知微向来亲厚,一心都想她好的。”


 沈沧眉竟是懒得再多看她一眼,转身拉了拉知微就往方才知微乘坐的马车走去,淡淡抛下一句:“翁主娘娘千方百计要与知微过不去,她可当不起你的好姐妹。废话少说,要搜身就赶紧!”


 这就是明目张胆的打灵舒翁主的脸了,围观众人听得清清楚楚,看着灵舒翁主变了又变的脸色,都对那位敢于仗义直言的少女将军赞不绝口。


 灵舒翁主几经挣扎,给梁洛使了个眼色后,忍着气跟了上去。


 外面梁洛也赶紧安排人搜卓然的身,人群里又走出一名英俊坚毅却沉默的青年,他矮身抱起卓然,淡淡道:“梁大人,我来搭把手。”


 说着,抱了卓然往孔府的马车大步走去。梁洛愣了半天,才慌慌张张的跟着去了。


 灵舒翁主方才给他递的眼神,让梁洛很是不安,他当然不希望出现任何变数,从知微两姐弟一碰头他就立刻着人围了上来,就算两人发现不对想要毁掉信件也是来不及的,何况方才他搜车时,也仔细看过了,马车里没有炭炉,也没有撕碎的纸屑。他当然更希望知微一慌就将信件毁了,就算只留了只言片语也够定她的罪了。可一无所获之下,他只能推测也许那信件被知微姐弟贴身藏着了。可灵舒翁主递给他的眼神,让他忽然不太确定了,那眼神分明是要他随机应变,做好两手准备。


 知微身上若没有,那么变数便定要出现在孔少爷身上才行。他刚打定主意,不想竟然又出来个人,还将人抱了就走,梁洛急的满头大汗,有这青年在旁监视着,他要怎么动手脚啊!


 安乐侯府的马车里,知微坦然的开始脱衣裳,视线却一直停留在抱胸而立的沈沧眉身上,两人旁若无人的打量着对方,连眼角余光也没分给一旁坐立难安的灵舒翁主。


 “怎么回来的这么突然?上个月的信里也没提起过,我还以为沈小将军打算扎根在边城,不想回来了呢。”知微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开口时终于不再有颤音。“一回来就叫你见着这个,实在太丢脸了。”


 沈沧眉瞪着她,上前接过她脱下的衣裳,随手扔给一旁的灵舒翁主,冷笑道:“灵舒翁主好好检查,可别漏了什么才好!”


 一转头就去捏知微的脸,恨恨道:“你个撒谎精,回回来信都道你很好,没人欺负你,我还信以为真了。你不是很聪明吗,被人欺负也不晓得还手,真是笨死了!”


 知微苦笑一声,不敢拨开沈沧眉泄恨的手,伸手抱住她,可怜兮兮的道:“双手难敌四拳嘛,何况今个我在宫里受了训斥,那些个狗仗人势的定是听闻了才敢对我这样无礼。”


 “李思渊呢?不是口口声声说会照顾你不让别人欺负你么,我就知道他这人靠不住!”沈沧眉揪红了知微的脸,终于松了手,问起李思渊来,口气很是嫌弃与愤怒!


 “他有正事要忙,总不能时时刻刻都守着我吧。”知微下意识的替李思渊说话,赔着笑抱着沈沧眉不撒手,“再说,我是那种需要人护着守着不然就活不下去的人么,不过非常时期,我必须先忍一忍罢了。你还不知道我嘛,我是那种打不还手的人吗?”


 “你就这张嘴会说!”沈沧眉终于用力回抱了知微,眼眶微微泛着热,嫌弃道,“今儿若不是我,我看你还能怎么还手!”


 知微眼眶亦是一红,她匆忙低了头,眼泪却忍不住模糊了视线。飞快的在沈沧眉身上蹭了蹭,蹭掉眼泪后视线终于变的清明起来,“等一下我们再好好聊,灵舒翁主可还等着治我的罪呢!”


 没有外人在,知微自然也不会与灵舒翁主假装亲热熟稔。就见灵舒翁主抓着知微外裳的手指骤然一紧,将好好儿一件衣裳抓出难看的皱褶来。当然撕破了脸皮她也不用再假装亲热,冷笑道:“你知道自己有罪便好,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知微与沈沧眉分开,无奈的瞧了眼灵舒翁主,继续脱衣裳,慢悠悠道:“我真想不明白,我到底什么时候得罪了你,你这样恨我入骨,不惜搭上荣国公府的前程跟北疆反贼勾结……”


 灵舒翁主脸上血色顿失,张大眼似惊骇的瞪着知微,“你胡说八道什么!谁跟北疆贼子勾结了,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跟北疆贼子勾结的明明是你!”


 知微对她的指控充耳不闻,在沈沧眉默契的帮助下将脱下的又一件衣裳丢过去,自顾自扯着笑容道:“令我奇怪的还有一点,你跟菲燕郡主,表面上瞧着不显山不露水,背地里到底是如何勾搭上的?菲燕郡主许了你什么好处呢?她如今是出了城还是仍然藏在京城里头?你们都是怎么联络的?你说皇上若知道此事,荣国公府会遭遇什么祸事?当然我不会说出去,因为我没有证据啊……”


 灵舒翁主呼吸一缓,似松了口气,却听知微又道:“要说你也够蠢的,就为了打击我毁掉我不惜与虎谋皮,真不知道慧仪长公主平日里都是怎么教导你的。我说你蠢,你可别不服气。不论你此次是成功还是失败,你自个儿的结局却都已经被人安排好了。菲燕郡主为什么挑上你,你真没想过?我今个心情好,便说与你听听,福老国公戎马一生,三万精兵还是太祖皇帝在时便给了他的,到现在,外头是如何称呼那一支精兵的?他们称呼他们为福家军,若非福老国公这些年做人行事都很低调,你当皇上能容得?”


 灵舒翁主怔怔的听着,手指痉挛似的抽搐了下。


 “朝廷与北疆,一场战事无论如何也避不了。菲燕郡主自然知道,然而北疆的兵力如何能与朝廷对抗?这件事若成了,我身败名裂,李思渊肯定不会弃我于不顾,这种情况,当然不适合领军作战,于是皇上少了一员大将。但你以为这样就完了?不可能,因为下一个,就该轮到你,轮到荣国公府,那时候菲燕郡主定会让人出示你们两个勾结的证据,那时就不是你灵舒翁主一个人的事了,荣国公府也会因为你的愚蠢作为而被打上通敌叛国的罪名,你以为你能逃得了皇上的雷霆大怒?”知微漫不经心,仿似闲聊一般的说道。


 灵舒翁主脸色惨白,连呼吸都乱了,鼻尖上沁出一层薄薄的冷汗来。


 “如果你以为菲燕郡主的高明仅仅于此,那你又错了。你以为她的目标是我,实则,从她找上你的那一刻起,你也成了她的目标。你毁不了我,便以为她不会对荣国公府出手吗?我告诉你,福老国公手里的精兵,才是她的最终目的!只要她手上有你们俩来往的证据,她迟早都会捅出来的。从你沾上她的那一刻起,荣国公府就要因为你的愚蠢而面临大祸。你千万不要不信,聪明的,还是赶紧回去想办法,怎么才能得到皇上的宽恕而祸不及荣国公府甚或是南域。”这些,也是知微在见到灵舒翁主在这里出现时,慢慢想通的。前提则是她前不久才从李思渊口中得知,三皇子与五皇子想要拉拢福老国公是因为他那支精锐的福家军。


 实则,菲燕郡主设了个一石二鸟之计,除了她这只鸟,第二只鸟自然就是灵舒翁主背后的荣国公府。能引起皇帝的猜忌,让得用的臣子越少越好,更别提还是这些手握兵权的要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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