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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九章 (完结章 )

知微仔细打量李思渊的表情,并未在他脸上瞧出不舍遗憾等情绪来,于是满意的笑了,“外头都传开了?”


 李思渊点头,手指与知微的交握,心有余悸的瞧着她:“白天老鲁乔装了进城来,听闻后怕我担心,便都告诉我了。”


 他眼中红色一闪,沉沉道:“那姓赵的想必是活腻了。”


 知微知他担心自己,凑近他下巴亲了亲,安抚道:“他也不过是受他人指使,况且今日有允香县主与舅母在,他们也没讨到好。”


 这事倒也没什么,更别提当时她还为自己博了好名声。李思瑞的事一出来,这事便要被人忘到脑后去。


 但李思渊显然并不准备把这事忘到脑后,他在心里默默地记下了倒霉蛋顺天府伊赵大人的名字,只等一切尘埃落定后,便要与他算这一笔账。


 “这两日你定要好好约束府里众人,不到万不得已,你万万不要出门去,知道么?”李思渊仔细叮嘱道。


 知微愣了愣,“三皇子要动手了?那你会不会有危险?”


 李思渊满足的瞧着知微不自觉流露出担忧紧张的神色,小心避开她的肚子将人紧紧抱在怀里,连嗤笑都带了一腔的温柔缱绻:“他这是找死,你放心,一切都已经部署好了。”


 “五皇子呢?”


 “也安排好了,他若是聪明的,及时勒马,皇帝说不定还会留他一命。”李思渊用一种漠然的语调说道。


 他若执迷不悟,下场自然与三皇子无异。


 这一次李思渊没能呆多久,外头有野猫的暗号声传来,他便穿上鞋子飞快的走了。


 翌日,天才将将亮起来,昊大夫人便急三火四的跑了来。知微散着发,歉意的对她笑笑,便让半夏忍冬伺候她穿衣梳洗。


 昊大夫人见她只是自顾忙着,并未看座也没让人上茶来,心里便是一突——她这才想起,昨日的洗三礼上自己妄图落井下石的事,不由得满脸讪讪。


 “弟妹啊,我……我来就是想问问你,如今咱们府上出了这样大的事,只怕是捂不住的。这若是传了出去,瑞二弟日后只怕连出门见人都不能了。咱们日后出门怕也要被人戳脊梁骨,可如何是好啊?”昊大夫人见知微不招呼她,忙挤了笑脸来,自欺欺人的当昨天的事没发生过,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知微翻检着妆盒里的首饰,头也不抬,语气漠漠:“昊嫂嫂如今才是侯府当家的,这问题不是该我问嫂嫂吗?嫂嫂有什么好法子,可千万别藏着掖着才是。”


 昊大夫人脸上一僵,随即又陪着笑道:“弟妹这不是笑话我吗?我只是暂时替弟妹管着府里的事,大事却还得弟妹来拿主意的。”


 知微蛋蛋瞥她一眼,嘴角掀起要笑不笑的弧度:“嫂嫂将侯府管的井井有条,便是太太也是夸赞的,嫂嫂又何必如此谦虚。不过嫂嫂既然来找我讨主意,我也不能让嫂嫂这样早白跑了一趟不是。既然如今府上已经成了京城的笑话,这几日便不要出门了罢,未免底下的人外出与人发生争端,嫂嫂还是约束着些吧。”


 这是要当缩头乌龟了?昊大夫人心里腹诽道,却不敢说出来,笑着应了,又道:“只是,咱们总不能总不出门吧,这要避多久才好呢。”


 “待京里除了别的事,自然没人会再将注意力放在侯府上头了。”知微想着不久后三皇子将导演的逼宫事件,不免又忧心起李思渊的安危来,对昊大夫人的语气愈发冷淡不耐了。


 昊大夫人一愣,她已经许久没在知微面前吃瘪了,以至于她都要忘了,知微本就不是个脾性儿好的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弟妹说的是,是我太过担心失了态,弟妹可别与我这见识短的一般见识啊。”昊大夫人讨好的笑道。


 “嫂嫂这样早过来,想必还未用膳吧。”知微从面前的铜镜里瞧了昊大夫人一眼,见她松一口气满脸喜色的模样,将唇边的冷笑抿进唇里,淡淡道:“若没别的事,嫂嫂回去用膳吧。眼下天儿冷,嫂嫂再耽搁了,回去只怕早膳要凉了。”


 昊大夫人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她还以为知微说这话是要留她一道用早膳,答应的话都到嘴边了,还想着趁用膳时多说些好话,知微也就不计较昨天的事了。


 知微都这样明显的下逐客令了,昊大夫人脸皮再厚也不好再留了,讪笑着说了两句,便灰溜溜的走了。


 画蔷正好传了早膳进来,瞧一眼昊大夫人的背影,忿忿的想要说些什么,却想起文杏道她该敛了性子,遂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知微自也瞧见了画蔷那忿忿的模样,正等着她打击抱怨一番,不想她却一个字都没说,不禁诧异的挑了下眉。


 文杏已经开始准备嫁衣了,知微特地允了她不用在来跟前伺候。如若不然,也可以问问文杏她到底说了什么,竟能让画蔷变成这模样。


 不过,她还是比较喜欢那个在她跟前不必顾忌,什么都敢说的画蔷。于是笑着道:“这昊大夫人倒真是个脸皮厚实的,昨儿当着众人对我落井下石,今儿便没事人一样过来了,真当我是那菩萨心性儿不成。”


 画蔷看了知微一眼,见知微正笑眯眯的望着自己,嘴儿一撇,似忍了忍,到底没忍住,气冲冲的道:“谁说不是呢,我若是她,赶紧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才是正理儿,她居然还能这样若无其事。打量着咱们姑娘好欺负呢!”


 知微一本正经道:“可不就是当你家姑娘好欺负吗。”


 画蔷终于逮到机会痛快的抱怨了一顿,直说的唾沫横飞,过足了瘾才在知微的笑容下想起文杏交代自己要稳重的话,不由得微微红了脸,噘了嘴道:“姑娘,以后我会……好好跟文杏学的。”


 知微笑着道:“你是你,文杏是文杏。”


 画蔷神色一黯,她自己也知道不管她如何努力也是不及文杏的。


 知微顿一顿,又道:“你这样就很好。”


 画蔷一怔,“姑娘,你说的是真的吗?”


 知微笑问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画蔷长长吐出一口气,随即笑的尖牙不见眼,用力点头道:“有姑娘这话我就放心了。”


 实则画蔷自被文杏上了眼药后,着实拘谨了不少,时刻提醒自己要注意本分,不得再像从前一般没有规矩,也是极为辛苦的。这会子得了知微这句话,立刻便原形毕露了。


 “姑娘,如今府里就一个昊大夫人了,咱们要拿捏她是轻而易举的事,她这人惯会做墙头草,不管姑娘如何帮她,也是养不熟的……”画蔷将白眼狼三个字含糊的带过,振振有词道:“不然咱们索性借着这机会,连同她也拿下算了。”


 知微淡淡道:“那倒不必。等再过几日,她想与我争也不能了。”


 画蔷双眼一亮,她自然听得懂知微的言下之意,“姑娘说的可是真的?”


 若真能如姑娘所言搬出侯府,只她们姑娘与世子爷住在一起,没有旁人整日算计来算计去,日子定会轻松惬意许多。


 知微点头,却是诡异一笑:“不过,虽说与她计较没有必要,些许教训却是要给的。”


 画蔷跟着知微日久,见状亦是同仇敌忾道:“姑娘说的没错,总不能让她白欺负咱们这样久!姑娘,咱们要怎么做?”


 她们说这些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回避半夏与忍冬。知微不时拿眼尾瞥一眼二人,两人全都安安静静的垂首低眉,只是面上都有忍不住的羡慕。


 自是羡慕知微对画蔷的亲厚。


 这两人提上来也有几日了,知微观察了几日,倒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到时由她们接替画蔷与文杏,应该没有问题。


 想了想,知微问道:“二爷情形如何了?”


 “如椛一早去打听了,就快回来了吧。”画蔷笑着道,一边让人将早膳摆好,一边扶了知微的手走过去。


 话音刚落,如椛便挑了帘子进来,“姑娘,奴婢回来了。”


 知微正端了羊乳喝了一口,“如何了?”


 如椛吸一口气,小脸涨的通红,眨巴着眼睛噼里啪啦说了起来,“昨晚咱们离开后,二爷很是闹了一阵,据闻还以头抢地,受伤了呢。后来大夫就来了,二爷死活也不让大夫瞧,侯爷又吐了血,二爷才妥协让大夫瞧了,大夫却道,二爷是被连根咬掉的,已经与宫里的公公无二了。侯爷一听,急怒攻心,当场便昏死了,大夫又忙着救侯爷,悠然居闹了整整一宿呢。我方才特地去了二门,佟家的小子偷偷告诉我,如今外头都知道二爷已经去了势,这辈子也别想要有子嗣了。而且他那事又极不光彩,已经有御史知道了,好几位御史大人昨儿也忙了一夜,都在斟酌这参奏二爷的本要如何写。侯爷病重,二爷又要被参,没人保着,二爷的官儿怕也保不住了。”


 “如今侯爷,二爷都已经不足为惧了。”画蔷笑着道。


 知微亦笑了笑,用了些吃食,便将剩下的一桌让画蔷半夏几个用了。画蔷与如椛是用惯了的,半夏与忍冬却有些惶恐,见画蔷习以为常的招呼她们赶紧,这才对视一眼,谢过知微后才肯去用饭。


 沈静欣悄悄地送了出去,李思瑞再一次醒过来后,脾气暴烈仿若喷火龙,命人掘地三尺也要将沈静欣挖出来碎尸万段。知道她被知微“仗毙”后,摔砸了屋里所能摔砸的所有物事。


 他很是闹了一阵,后来喊了他的小厮来问话,小厮走后,他将所有人遣了出去,捡起地上的碎瓷片便往脖子上抹。虽然后来被救了回来,却是伤了喉咙再也说不了话了。


 而且听伺候他的人说,二爷自从抹了脖子后,神志似乎也不大好了,整日里神神叨叨的说着一些旁人听了毛骨悚然的话,什么“贱人该死,竟敢欺负我母亲”,什么“母亲是骗我的,她怎么可能不是我母亲”,“我杀了我的母亲,哈哈,我杀了我的母亲”,什么“还很小的时候,我便发誓决不让任何人欺负母亲”,什么“都是假的,全是骗人的,骗人的”……他一刻也不停歇的说,吃饭说,喝水说,连睡觉也在说。


 伺候他的丫鬟婆子禀告了贺氏,贺氏只让甘嬷嬷前去看了一眼,嘱咐底下的人细心照顾,再没有二话。


 侯爷的病情在李思瑞没了子孙根后急遽恶化,到后来竟是药石无医,两日后便撒手人寰了。


 许是不放心李思瑞,他到死也没有闭上眼睛。


 贺氏一直呆在侯爷房中,亲自照顾侯爷不假人手。在侯爷去世的那一夜,她在他房里坐了整整一夜,谁也不知道她想了些什么。


 侯爷没费什么周折,很快就下葬了。贺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神志不清的李思瑞送出府了,她未告知任何人,连知微也不清楚她将人送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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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腊八节前一天,三皇子云秉涵趁皇帝“病重”发动宫变,他利用买通的宫里的禁卫军,带着收买的各路部下漏液杀进宫中,直逼皇帝的寝宫。就在三皇子以为成事在即,逼迫皇帝写下遗诏时,被早早埋伏在宫里的五皇子云善旭从背后毫不手软的给了三皇子一剑,三皇子连转过身来的机会都没有,便倒地身亡了。


 云善旭黄雀在后,得意至极,解决了心腹大患三皇子,眼瞧着帝位唾手可得,却不料李思渊神兵天降,任他如何顽抗,他带来的人以及埋伏在宫里的眼线都被杀了个片甲不留。


 那一夜宫里血流成河,累尸成丘,死了多少人无从计算。据知情的公公回忆道,那一日皇宫里的人像是怎么杀也杀不完,那些血仿佛怎么流也流不尽一般。待到第二日,整个皇宫都像是浸在鲜血中,走一步都觉得脚下打晃,那些血甚至还是刚刚从人的身体里流出来的,热乎乎的染红了偌大的宫殿。


 装病的皇帝也趁机将朝中不安分的人一一拿下了,该杀的杀,该关的关,该发配的发配。


 至此,三皇子与五皇子预谋日久的逼宫夺位,便像一场闹剧一样,还没在京中掀起什么波澜与恐慌,便以狼狈与惨烈落下了帷幕。


 第二日,皇帝昭告天下,三皇子五皇子恶疾缠身多日,不治身亡,举国齐哀。


 李思渊当日便回了府,三日后,皇帝颁下圣旨。封李思渊为辅国公,以军功授亲王禄,世袭罔替。另赐辅国公府,着辅国公家眷于年前搬入将军府。


 第二年春,观城传来大捷的消息。云锦亭以一出调虎离山计,活捉了北疆王与菲燕郡主。消息传回京城,皇帝龙颜大悦,当即封监军云锦亭为太子,满朝文武,无不心服口服。


 春天过去了一半,太子终于带着大部队押着北疆重犯回到京城。皇帝亲自登城门迎接,大街小巷跪满了老百姓,齐齐跪拜瞻仰他们勇敢英明的太子殿下。


 五月底,知微在辅国公府顺利产下一名女婴,李思渊在经历了一日一夜的煎熬后,终于听到房间里传出的嘹亮的婴儿啼哭声,一屁股坐在地上,而后又不顾众人劝说,一阵风一样卷进满是血腥味的产房中,抱着知微不停亲。他们给这个女孩儿取名为李榴月,小名一一。


 同年七月,太子诚聘已经随知微搬到辅国公府的九姑娘为太子妃。十月,太子与太子妃大婚,皇上大喜,下令大赦天下,免一年赋税,与民共乐。


 又五年,皇帝崩,太子即位,改国号顺德,由此掀开了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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