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五一章 普通妖怪

 “小乌鸦，你不会以为自己几句话就能改变我无数年的习惯吧？”素寒似笑非笑地说，“那怎么可能？我又不是瓜娃子，才不容易被糊弄的，你的话没用。当然啦，虽然没用，但还是稍稍震惊到我了，没想到小乌鸦你还会说那么文艺的话。我听小蟾儿说你是个流氓，未曾想是个‘文艺流氓’呢，呵呵。”太阴女神讲话总是带着一句“呵呵”，既像真笑，又像嘲讽人。


 尴尬，尴尬，真尴尬，玉鸟人几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是真的以为自己几句话能够“点化”素寒，结果只是个笑话。


 见“侄子”脸涨得通红，素寒轻笑一声，银光微闪，将自己周围范围的寒气收拢至体外，紧贴肌肤，不再那么显眼，外人根本看不出这位女神仍旧与凡俗有那么一层隔膜。房间的寒气地毯和冰沙发同时消失。“这样可以了吧？”明月上仙道，“现在稍微像个普通人吧？可以游览凡间了吧？当然，凡间的食物我还是吃不得的。至少现在还不想。”


 正在一旁餐桌上毫不客气吃饭的精卫趁着盛饭的间隙说道：“还不行，就算你收了明月之光，但你那张脸……啧啧啧，太气人。”精卫本人长相还可以，但若是与素寒比，那必然是比不上的，素寒和嫦娥几乎同一个面貌，乃是三界绝美容颜，“你变个丑点的脸。”


 “丑点的脸？”素寒摇摇头，“当年为了能够更加顺利地插手三界因果，我以明月运道为引，化出万千各族‘美灵’，每一个都是俊丽无比，是各族生灵中‘至美’的存在，所以我不太懂‘丑’为何物。”


 “哼，果然是卑鄙的坏女人。”精卫用筷子指着素寒，“你这个家伙，总是喜欢四两拨千斤，以小制大，仅仅用一个小嫦娥就将大羿和俊后生杨戬拉到手边，哼！真卑鄙。”精卫早就清楚月上吴刚就是大羿所化，她甚至曾想潜入月宫杀掉那家伙为九大金乌报仇。


 素寒不理会精卫嘲讽，开始“变脸”。虽是不知“丑”为何物，但太阴女神为了在不冰封整个女儿国的情况下顺利游览凡间，不引起轰动，还是准备换一个普通点的容颜。这期间，小狐狸讨好地为太阴女神出谋划策，终于帮她幻化出一张不算太美的脸——丑是绝对不可能的，不太美已然是极限。


 “好了，就这样了。”准备就绪，素寒女神即将游览女儿国，“小乌鸦，你给我做个指引。小狐狸，兔儿暂时留在这里，你照顾好她。”


 “等等等……我也跟着你。”精卫抱着饭碗追赶素寒，“我得看着你，防止你暗中做坏事。”就她这个智商，估计就算太阴女神做什么她也弄不明白。


 出离了秋鸟洞工作室，素寒转弯直接进入饕餮酒馆。饕餮酒馆一如既往地喧闹，但当素寒进来，大家没由来地浑身上下、由内而外地感觉寒冷，即便那感觉一闪而过，却仍旧给大家留下不浅印象，众人立刻噤声，酒馆瞬间安静地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到。


 坐在柜台后的婆和也觉得元神出现了一瞬的寒冷，与早晨那一阵很像，很是不解，待她看着玉鸟人老老实实跟在两个女人身后，更加懵，“这小子怎么看起来比平常正经呢？那两位……其中一个似乎是精卫大神，另外一位是谁？”饕餮婆婆起身来到门口，很客气地与精卫和另外的陌生女子见礼，“两位好，欢迎来到老身的酒馆。”


 精卫抱着饭碗，还在吃，没时间与婆和打招呼，只是点点头。素寒有些好奇地盯着婆和看了一会儿，说道：“小饕餮，你好呀。”


 “噗！”听到陌生女子叫婆和为“小饕餮”，酒馆里的客人嘴里的酒直接喷了出来，“这个年轻女子谁呀？竟然叫婆和为‘小饕餮’！？”


 婆和也和客人们一般，很是惊讶，“什么情况？都多少年没人叫我小饕餮了，这称呼太嫩了。”心中惊讶之余，饕餮婆婆倒也猜到了面前女子的身份，“与精卫大神一同前来，而且吓得乌鸦不敢耍流氓，莫非这位是女娲娘娘的化身？”心想至此，即便是稳重如婆和也吓得冷汗直流。“上仙，您您您……您好。”


 “哎~不要叫我上仙，就把我当做普通妖精就可以。”素寒道，“小饕餮，不要紧张，我就是个普通的妖怪。”


 跟在后面的鸟人心中暗笑，“我说姑姑呀，没有普通妖精会说‘把自己当做普通妖精’的，这么讲话的人只有两种人，一是骗子，二是贵人，您这不是主动暴露吗？哎呀，不食人间烟火的女神偏要装成凡人，真是有趣。”


 其他妖怪也不是傻子，看到玉鸟人和婆和表情不对劲，很快明白了陌生女人不一般，众人一块起身向素寒见礼，“您好~”


 “你们好，你们好。”素寒不认为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反而觉得凡间的妖怪懂礼貌，“哎呀，几十万年不下凡，没想到现在凡间的妖精都这么有素质，真好，比万兽时期好多了，呵呵。”


 好嘛，张口“几十万年”，闭口“万兽时期”，这得是何等品级的上仙大神呀，酒馆里的妖精们都快吓疯了——幸好他们没认出精卫，否则估计也会以为是女娲降临呢，那样的话，众妖说不定就直接吓死了。


 素寒不再理会紧张的众多妖怪，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当然，仍旧是体外有寒气隔膜存在。“饕餮小姑娘，你和冥界的梦婆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呀？”太阴女神在哪都是一副主人的样子，直接“审问”婆和。


 “回上仙，哦，不对……回尊敬的普通妖精，小仙与梦婆大仙是忘年之交，主要法术都是学自梦婆大仙。”婆和实在是不知该怎么称呼素寒，只能唤其为“尊敬的普通妖精”。


 “果然呀，我就觉得你的气质与冥界的梦婆有点像。”素寒说道，“不错，身为凶族，竟然能练得一身清净法术，呵呵，饕餮小姑娘，你非常不错。”


 婆和道：“多谢尊敬的普通妖精夸奖。”


 “哎，婆和，你不用和这个坏女人客气。”总算吃干净一碗饭的精卫大大咧咧坐在一个沙发上，说道，“这个家伙哪值得尊敬呀？你就叫她坏女人就行。”如果按照岁数说，精卫远比婆和年纪大，只不过看在鸟人的面子上，她没有称呼其为“小饕餮”。


 闻听精卫之言，婆和已然完全找不到北，彻底弄不明白素寒身份了，“这位到底是谁呀？难道不是女娲娘娘？可如果不是女娲娘娘，那又是谁？王母娘娘？或者是前段时间才重新现身三界的龙皇祖后敖青？云霄？九天玄女？玄鸟……”饕餮婆婆好一顿猜测，可惜终究没法确定。


 鸟人能明显感受到婆和的疑惑，暗道：“老妖怪，你想去吧，你想破脑袋也绝对想不到这位是太阴星的女神，太阴星藏着大神仙这件事整个三界都没有多少人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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