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六八章 谈判

 女儿国百味楼大酒店某包间。


 秋千对精卫说道：“小姑姑，你看看哦，这就是俺爹为啥不喜欢咱女娲大姑姑的原因。你想想看，大姑姑做什么都有目的，什么行为都隐含特殊意义，连收留人都暗藏算计，那不免叫俺爹怀疑她是不是也一直把我们秋鸟洞当做棋子，而非亲人。非是我们不愿意认娲皇宫，实在是你们不值得信任。”


 瞧着小狐狸，精卫这才明白为何“乌鸦蹲在一边去”，感情这是“闺女给爹解围”，由秋千说出鸟人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要是这么讲的，那倒是我大姐做得不对。可是，小狐狸，你这些年跟着小乌鸦到处走，见了那么多人，做了那么事，想来也是很明白的，站得越高，若是摔下来，那一定越惨。现如今人族和妖族还算兴盛，可未来呢？若是未来人族和妖族运道沉沦，那恐怕会有无法想象的凄惨遭遇。我大姐多年来一是为自己，二是为了三界人族和妖族的运道，不得不做些谋算，而相应的，必然会用到身边的人，这是必然的，毕竟身边的人才是最值得信任的。”这个傻妞有时讲话还是蛮利索的，“咱们不拿自己举例子，就说说这只黑泥鳅，”精卫指着敖碣，“他如今不受东海龙族待见，可是，如果有一天，龙族到了危难关头，我觉得无论是敖广、敖青，还是敖甲、敖乙，一定还是会信任他的——这就是情义，这就是亲情，这就是身边人永远比外人值得托付的道理。”傻妞看了眼墙角蹲着的鸟人，“我何尝不知小鸟儿对娲皇宫的怨念，除了因大姐常做谋算，操纵万灵，牺牲、欺辱某些人，还有一点原因是当年妖神之争中我们娲皇宫袖手旁观，然而，我在这里要说，大姐那次做的没错，完全没错，任何人也不能指责她，特别是小鸟儿。”精卫露出少见的认真表情，双目精光爆闪，双眉紧紧皱起，连牙都咬得死死，就好似说这几句话就累得要死要活一般，“我大姐一直想着小鸟儿，早就要亲自见他，只是碍于小鸟不愿意，方才没有来。”


 擅长幻术、感应人心的玉秋千盯看精卫，心中疑惑，总觉得面前的“小姑姑”话里有话，却又无法推测出。“小姑姑你都这么讲了，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情况就是这个情况，事情就是这个事情，娲皇宫的大姑姑，我们秋鸟洞认，可是我们并不喜欢卷入你们的各种谋划中，甚至还会与你们为敌。你们呢，也不用客气，该打打，该战战，不用顾忌我们。就这么处着吧，走一步看一步，至于见面嘛，免了吧，大家都很忙，何必非要见一见。小姑姑你也看到了，我们忙着碰瓷呢，哪有时间和亲戚聚会，”这会儿，小狐狸的表情不是那么柔和，远不如之前与精卫交流时的亲切，比较正式，比较公事化，以及，比较流氓。


 “真的不见吗？”精卫做最后确认。


 “不见。”秋千道。


 “真的不能？”精卫做最后最后的确认。


 “不能。”


 “真的……”


 “哎呀，小姑姑，你好烦呀~”


 “问问还不行~？”


 “不行呀，人家忙着吃烤鸭呢~”


 “你就知道吃。”


 “嘿嘿嘿，说对了，我就知道吃，嘿嘿嘿……”


 精卫和秋千两个你来我往说了几些话，一旁的敖碣听得有些心惊，暗道这顿饭不简单，几乎可以算作是娲皇宫和秋鸟洞的谈判，“看来月神的出现刺激到了娲皇宫那位娘娘，那位娘娘正在犹豫是否要本体下凡正式见一见玉鸟人，精卫是来打前站的。”混元金仙的女娲娘娘本体公开下凡，那影响力绝对比素寒更大，整个洪荒大地运道都会出现变化。


 “好吧，那就这样吧~”精卫也不逼迫秋千，“反正娲皇宫是小鸟儿的亲人。”


 “那我闺女呢？”不知何时，蹲在墙角的鸟人已经站了起来，重新坐到秋千和精卫中间，“我闺女在娲皇宫那里算什么？”


 “也是亲人呗~”精卫道，“我忘说了。”


 “呵呵，你这个傻妞呀。”鸟人笑了笑，抬手拍了拍精卫的头，“唉~你这个傻妞呀，永远是个小傻瓜。”


 往常精卫都会反驳鸟人说她傻，可这次，她只是低下头，什么都没讲。


 乌鸦另一边的小狐狸看了眼自己爹和小姑姑，欲言又止，但最终决定埋头吃吃喝喝，没有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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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娲皇宫。


 “娘娘，小姑姑没有成功。”黑云单膝跪在大殿前，拱手向玉阶帘幕后的女娲报告。


 “我知道了。”帘幕后，女娲冷冷回应徒弟，“小鸟和小娃都不愿意我下凡。”


 白云单膝跪地，拱手道：“娘娘，玉鸟人真的无可替代吗？悟空不比他差，而且更听话，我们堂堂娲皇宫何必总要讨好一个外人。”


 “混账！”妖皇之怒，天地色变，娲皇宫附近天际原本晴空万里，此刻瞬间变暗，乌云怒聚，紫雷爆闪。女娲道：“玉鸟人是我侄儿，何来外人之说！白云，你好胆子，竟敢胡言乱语！”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是徒儿错了！”白云赶紧跪地叩首，“师父恕罪！”女娲的几个徒弟一般不叫女娲为师父，如其他人一般称其为“圣母娘娘”，但今日黑云被女娲的气势吓得，不得不称“师父”以求拉近关系，求得恕罪。


 “哼！”帘幕后的女娲轻哼一声，雷云消弭不见，娲皇宫重现明媚阳光，“记住，玉鸟人永远是我侄儿！”


 “是。”黑云和白云颤颤巍巍，不敢多言。


 “呼~”还是有些生气的女娲长出一口气，摆摆手，叫黑云和白云退下，“唉~你们呀，都不如青云乖，她陪我这么多年，从没说过这般愚蠢的话。”五个徒弟，女娲最爱青云和红云，尤其是青云，十分得宠，因功法问题，当青云化为婴儿之象时，女娲甚至把她抱在怀里哄，可谓恩宠无边。


 黑云和白云不敢停留，躬身离开大殿，娲皇宫重新恢复宁静。


 不久，帘幕后的女娲突然自言自语道：“素寒，这么多年不出现，何不一直躲在月宫逍遥，何必非要出来插上一脚？那星海真的值得你冒险？你们真要星月相连？素寒，你是看出什么了吗？为什么没告诉小鸟儿？当年之事，我自认做得天衣无缝，就算是张百忍和李耳也瞧不出破绽，难道你能发现什么？素寒，你是在挑衅我吗？你真的以为混元不出，你就再次与我站在同一个层次了吗？难道，你要利用小鸟对付我？哼，笑话，凭你也想操纵小鸟儿？差远了。这次就这么算了，素寒，我们下一次再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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