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九七章 令人难过的清白

 “我最庆幸又最难过的地方在于我没有遭受臣民那般的侮辱，”企云低声抽泣，诉说藏在心里的一些话，“我作为女儿国国王，本该保护臣民，面对外来邪魔的欺辱，我当该挡在前面保护大家，用自己的身体减轻民众们的凄惨经历，然而……呜呜呜……我是清白的，但这份清白却让我觉得难过，我没能与臣民们同甘共苦，没有做到以身作则，我这份清白是最污浊的。”在当年的女儿国，身为国王的企云绝对是一顶一的大美女，可偏偏她没有受到侮辱，这让眼睁睁看着民众们经历苦难却束手无策的企云心里一直有个疙瘩，她宁可自己也遭到不幸，那样虽然很恶心，但至少“心里好受些”。“我算什么国王？我连大家都保护不了，我算什么国王！？呜呜呜……”


 众人听着企云哭诉，心情复杂。尤其是玉慧，她和女儿国的因果极大，可以说，女儿国民众的悲惨过往有她的一份罪责，同时，女儿国能得到解脱，也有她的一份功德。只是，毕竟那是上辈子的经历，玉慧做不到“感同身受”，既不能承担那罪责，也不能接受功德，她只能如其他人一样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着企云。


 秋千挨在企云身边，宽慰道：“你千万不要因为自己的清白而自责，那并不怪你。就像整个女儿国的苦难也不能怪你，乃是神仙鬼怪的错误。本来，有些话我们是不太好与你讲得，今日既然谈到这了，我便说一说吧。之所以你没有遭到侮辱，原因很多，但大致有几个。一是你的国王身份。诚然，女儿国不是一个强大的国家，你身体的紫微帝气太少，普通的妖鬼都能欺负你，但你终究有君主的一层身份，所以即便你长得俊美，修士们也下意识回避你，既怕你那不多的帝气，也怕侮辱你而产生太大的因果。第二，你是女儿国的国王，是女儿国的象征和希望，以及底线，如果连你也遭受了侮辱，民众们一定会陷入绝望，那样的话，极有可能发生集体民众自裁的情况——这个事件历史上不是没有发生过。第三，留你的清白，大概有特殊用意，其中最大的可能是……唉~是为了用你破掉金蝉子的元阳，坏他的德行，灭他的修炼之路，损他的佛心佛性。释迦摩尼佛的敌人不少，有外部的，也有内部的，他们时时刻刻在想着害如来和如来身边的人。江流儿凡尘十万八千里，死大概是不可能的，没人敢做那么绝，但如果金蝉子本身心神不定，破了自己的佛心佛性，那就怪不得其他人了。也就是说，你当年是一件武器，对付金蝉子和释迦摩尼佛的精巧武器，假若江流儿动了凡心，选择留下，那不单他的一生毁了，无法成佛成道，释迦摩尼佛的名声也毁了，整个女儿国的脏水全都会泼到如来身上。第四……唉，”说到这，小狐狸叹口气，“第四，对于释迦摩尼佛来说，你也是考验他徒弟金蝉子的绝佳‘工具’，金蝉子如果能渡过你这关，那么他的佛心佛性会更加坚定，后面的几次男女姻缘劫难自然容易渡过。”这里面，综合蝎子精的卧底身份，可以推测到，如果金蝉子失败了，没能经过考验，愿意留在女儿国，那么蝎子精便是“保险”，她会以邪魔的身份及时出现阻止江流儿犯错，并严厉恐吓一番，彻底打消唐僧的红尘之心。“女儿国是一场赌局，你只是一颗棋子，你根本掌控不了自己的命运，根本无需自责。”


 “可是……”企云仍旧无法原谅自己。


 “不要再讲了。”秋千打断企云的话，“过去就让它过去吧，我们不能奢望回到过去弥补遗憾，只能在此刻尽力惩罚坏人，补偿亲人。企云，当年害女儿国的神鬼妖仙们，除了个别的一些，大多受到了制裁，也算告慰女儿国民众的心灵。至于剩下那些，像土行孙这类的神仙，我和我爹也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他们若是执迷不悟，仗着身份不悔过，不补偿，我和我爹不会放过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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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界，生肖秘境。


 在酉锦的请求下，离开秘境多年的戌英终于回到了自己出生的地方，为了迎接她，生肖长老会举行了盛大的仪式，整个戌狗族的人，无论男女老少，全都排成队列恭迎。戌英看着那些熟悉又陌生的脸，心情跌宕起伏，这些人里面，有自己的朋友，也有自己的敌人，原以为一辈子也不会见到他们，没想到今日能回到这里，再次感受那些喜爱自己和怨恨自己的目光。


 “那是……？！”恍惚间，戌英看到一个让她极其厌恶的身影，“戌颓？！为什么？！他不是该在牢里吗？为什么是自由之身？！”


 嫉恶如仇的戌英怒火暴涨，上前就要去抓那个害死她弟弟的恶神，但她才迈出一步，现任戌狗族值年大神戌雄却拦住她，微微摇头，小声道：“妹妹，别冲动。有什么过后再说，这次仪式是长老会举办，别损了长辈们的面子。”作为本代值年大神，戌雄不得不考虑整体稳定，没法如妹妹那般快意恩仇。


 戌英眉头紧皱，怒问：“这是怎么回事？！那混账怎么出来了？！”


 “他没在牢里几日。”戌雄有些惭愧地说，“对不起，妹妹，我骗了你，他一直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


 当年的那一场风波，许多生肖族人受到牵连，或是免职，或是下狱，但始作俑者戌颓倒是没有受太多惩罚，毕竟说到底，他只是过失用刑致人死亡，而且有其他人帮着顶罪，戌颓只是关了几天就放了出来——这个戌英是清楚的。不过后来，心怀怨恨的戌颓曾二次犯错，他为了让戌英难堪，竟然偷偷在大年夜，趁着酉锦不在桃源秘境，在秘境百姓的饭食中下毒，险些害死众人——好在，那些食物都被乌鸦和小狐狸偷走了。虽然没有造成后果，但酉锦震怒，她直接赶去天界，将戌颓狠狠打了一顿，差点打死他。长老们为了平息酉锦的怒火，承诺会将戌颓关押在家族牢房，可是结果只是象征性的关了几天，待酉锦离开，又放了出来——这个戌英并不清楚，戌雄一直瞒着她。


 戌英道：“这等恶人竟然放任他自由，早知如此，我才不会回来代表戌狗族去做什么雷部雷神呢！”


 “妹妹，你这么想就错了。”戌雄冷眼瞧了瞧不远处的戌颓，以及围在戌颓身边的爪牙走狗，小声对戌英说道，“你难道不觉得，之所以直到现在他也没受到处置，就是因为雷部没有我们的人吗？妹妹，你难道觉得哥哥我不想报仇吗？哥哥我也是恨他们入骨！可着实没有办法处置他们。雷部之前都是他们的人，我不管用什么理由也没法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哪怕是有确凿证据证明他在女儿国事件中有大罪恶，欺辱凡女，杀戮凡人，吃食人肉，饮用人血……结果也因他们在雷部的人从中作梗，毁坏证据，篡改证词，杀人灭口，最终不了了之。如今雷震子大神整治雷部，抓了许多他们的人，他们在雷部的力量大减，如果你再进入雷部，担任正职雷神，那么……”后面的话无需多讲，“妹妹，我推荐你进入雷神，既是为了保全生肖十二族的实力，也为了报仇。”


 “这……”戌英个性鲜明，直来直去，脑子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倒是没想到这点，“那……那好吧。”其实哪怕是酉锦请她，她也不想以戌狗族的身份加入雷部，可现在哥哥这么讲，戌英立刻想通了。“好！确实如此！等着，等我正式入职雷部，定要将这些年那个混账和他的爪牙们犯的案子全都找出来！”


 不远处的戌颓看着戌雄、戌英二人耳语不停，脸色十分难看，羡慕嫉妒恨的表情完全展露在脸上，“没想到竟然叫他们两个狗崽子翻天了！我的戌狗族竟然渐渐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酉锦那个贱人，都怪她！长老会一群废物！废物！废物……不行，绝对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要做些什么！不能任由他们报复我！我一定要想办法杀了他们！或者……逃走。之前在玲珑城遇到的那个胡天摇说他有生肖神血，我如今既然做不了正式的生肖大神，那不如加入鸿天，也能成就一番生肖大道。好！就这么办！我加入鸿天！戌雄，戌英，你们等着，等我修炼好，定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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