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六章 疑问太多

 最终两个懒妖怪也没能坚持住，在沙发上睡过去，直到日上三竿才醒来。


 “哎呦？哪吒大爷，还有樱桃同学，啥时候来的？”这是鸟人醒来后第一句话——要不是樱桃拦着，哪吒非得当场打死乌鸦，敢情这家伙刚刚根本没把自己二人放在眼里。


 此次哪吒来当然不是为“叫醒服务”，他有事情交给鸟人。乌鸦和狐狸听到来生意，立刻精神起来，“哪吒大爷请吩咐，小的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神兵府派我到西边追捕妖魔，行动凶险，时间不定，我怕樱桃独自一人憋闷，想让你们两个陪她一段时间。”哪吒语气柔和地说话。


 “这个……”鸟人犹豫，“不合适吧，大神您也看到，我俩的生活习惯那是相当的‘规律’，吃穿用戴哪能比得上三太子您的府上，放我这很容易饿死人的。再说，您府上宫娥仙女无数，说说话聊聊天的人总是有的吧，何必让我们两个山野精怪陪着。”


 “当啷！”哪吒扔出一块仙石。


 秋千抢到手，说道：“三太子能信任我们实在太让人荣幸。您放心，樱桃姑娘在我们这一定能得到最好的待遇！你说呢，乌鸦？”


 “有道理。”鸟人重重点头。


 樱桃被鸟人和秋千逗得嘻嘻笑，哪吒则很是无奈的表情。


 为显示自己的诚意，秋千领着樱桃进自己房间，“以后樱桃姑娘就住这，和我一块。当然啦，如果你想要单间，我就去鸟人那屋，让他去饕餮老太太门外的树上住，反正他本来就住那里。”


 两个姑娘进房间后，大厅里只剩下哪吒和鸟人。乌鸦平躺在沙发上，问道：“要抓牛魔王？”


 “嗯。”哪吒并不意外鸟人能猜到天庭的意图，“那次中学对抗赛，他在宫明岛的行为很值得调查；还有女儿国那里他也是涉案人员；这次袭击企讯镖队据说也有火焰山的妖怪参加——这些加一块，抓他不算冤。”


 “宫明岛的事说白了是你哪吒想教训不知天高地厚的红孩儿，说是妖魔袭击，纯属陷害。女儿国他确实去过，但想来也不是主因。至于最后袭击企讯镖车的事，”鸟人想了想，“唉~罗刹女太傻，账本的事有人比她更着急，何必派人抢夺。我想牛魔王应该是不知道，否则绝对会阻止铁扇公主。”


 鸟人说的观点哪吒不予否认。


 “还有其他的原因吧？”鸟人说。


 “牛魔王曾经是东西各方势力的中间联系人——掮客，手上掌握很多秘密，那些秘密既是矛也是盾，很多人都想要，抓他就是因为这个。”哪吒说，“他手上的秘密可比你手上的账本重要得多。”


 三太子不经意地点出鸟人拥有账本，这让乌鸦稍稍惊讶，他看了看仍旧稚嫩的小哪吒，说道，“大神最近睡觉不是很舒服吧？”


 哪吒何止不舒服，简直是心惊胆战。也不知道月老宫新晋副宫主是什么人，那人采取的新措施与原来十分不同，在对待哪吒等人的方式上大变，不但态度极为柔和，而且一股脑地告知许多秘密。这种“重视”让哪吒很不习惯，总觉得负担越来越重，如果说原来他还想中立，那现在知道这么多不该知道的事，就只能偏向玉帝一方。某些秘密十分可怕，即使是实力、地位、身份如哪吒也被吓得不轻，他越发清晰月老宫的恐怖，三界的恐怖，再不敢像以前那样轻视某些以前很轻视的人。也正是因为这种变化，他觉得留樱桃在自己身边不合适，所以才托付鸟人和秋千。对于乌鸦这家伙，哪吒以前只知道他是个实力颇强但性子流氓的妖怪，但月老宫几天前发来的情报惊到了他，三太子怎么也没想到，这个鸟儿身份竟然如此之高——樱桃在这里绝对没问题。“那猴子即将到达火焰山，因为红孩儿的事，想来铁扇公主一定不会对他客气，我们看情况，利用猴子抓捕她和牛魔王。牛魔王实力不凡，如果没有猴子，说不定会很棘手。听说自从真假猴子事件后，那猴子精变得十分暴力，沿途许多妖怪村寨被毁，我想现在的他，即使对牛魔王这个大哥留手也不会留手太多。”


 “可怜牛魔王，相对于同级别的妖鬼仙神，他勉强算个好人。呵呵，勉强。”鸟人低声道，“你说得对，那些秘密，既是矛也是盾，无论是对各大势力还是对牛魔王自己。”乌鸦突然笑了笑，“呵呵，西游之路，那帮人到底是准备一石多少鸟？大人物们的手段果然不是我等能够揣测。”


 哪吒在心里也同样感叹:“巨神巨仙的手腕，难以想象。”


 牛魔王之事，鸟人管不了，也不想管，既然是靠“中间人”发家，那自然需要承受应有的风险，没什么可说的。乌鸦和哪吒换了个话题，闲聊说起三路部队的事。哪吒说：“本来还有向东的一路，但敖广早就提前把金龙结界罩在东海岸边，逃亡东海的妖魔全数被抓，根本没理由出兵，东路军只能取消。”


 “敖广做事果然滴水不漏。”鸟人笑道。


 “女儿国的事给杨戬带去不小麻烦，”哪吒说，“为保哮天犬，杨戬让步很大，雷震子重回雷神殿副主神的位置几乎是定了的事，北路军就是给他立功的机会。南边也差不多。现在上面的三位陛下似乎同仇敌忾，王母在得到足够的好处后并不为难土行孙他们。就连东华帝君也很痛快地让武曲星配合玉皇行动。虽然三清老爷派出姜尚师叔入职神兵府副主神，但效果不大……”


 鸟人躺在沙发上，脑子里不知在想什么。“女儿国的事到底是什么情况？真是被我戳破？还是其他原因。黄天的两位魔头行为很是古怪，他们何必与猴子照面？何必明知有危险还要暴露身份？天庭的三位真的不知道女儿国的事？还是他们不但知道，而且还暗中利用我引导嫦娥揭发，让杨戬陷入无法扭转的被动？那本账簿，到底是我找到的，还是某些人故意留给我的？黄天有什么打算？各势力到底都扮演什么角色？三清、娲皇宫、西方极乐之地，都有什么想法？这一切，真相到底是什么？”接触太多阴谋诡计后的乌鸦经常神经问题，总会自我怀疑。


 哪吒在另一个沙发上还在继续说，不停地说，不停地说，月老宫新副宫主的“新方法”给他很大压力，他一直想找人倾诉，可放眼身边没有一个可以的：大哥二哥还有父亲，哪吒不喜欢，几十年都没一句话；樱桃虽然值得信任，但不能告诉她这些，容易吓着她的；同事下属什么的就更不能讲——唯独鸟人这个看似废材实则可靠的家伙。


 秋千和樱桃开心地布置房间，哪吒坐在沙发上念念叨叨，鸟人躺在另一边闭目养神，吱吱在厨房烧饭。


 秋鸟洞，总是这么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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