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八章 白龙入潭

 地府。


 “回来了，回来了，回来了。”鸟人和秋千从天上坠下来，连滚带爬来到梦婆身边，“我们回来了。”


 “怎么样？”


 “还行还行，您说的那人我找到了。”鸟人说，“大仙，那家伙也没有刻意隐瞒行迹，您怎么会发现不了？”


 “天道混沌，生死簿弱化许多，只能勉强发现他在哪，看不清具体情况。”梦婆道。


 鸟人让秋千施展法术，幻化一个影像，显示出一座山岭，翠草茂盛，薄雾蒙蒙，但好像没有人，“您看，他还行吧？”


 梦婆点点头，“嗯，不错。”


 任务结束，鸟人和秋千却没有直接离开。乌鸦对狐狸使个眼色，小狐狸立刻明白，大声叫道：“哎呀，好累啊，那么远，好累哦。”鸟人说：“是啊是啊，而且没有具体位置，找好久呢。”秋千道：“好累啊，好难找，就差挖地三尺找，回去一定得多吃一些烤鸭补补。”乌鸦道：“吃烤鸭？好是好，但没有钱啊。哎呀，只能啃馒头就着白开水啦。”小狐狸道：“有馒头不错啦，最近黄泉小麦涨价，馒头都贵得不成样子……”


 见两个小妖怪一唱一和赖着不走，梦婆笑笑：“拿去玩吧。”随手丢出两颗红红的珠子。


 “黄泉重水之精和黄泉轻水之精！”鸟人“嗖”地接住红珠子，死死捂在手里不放开，“这个，不合适吧，太贵重。”嘴里说着不合适，可这家伙却用力握住俩颗珠子。


 “这什么啊？”秋千问。


 “好东西。黄泉重水，破魂之物，可对万灵元神造成极大伤害，纵是混元金仙元神亦能伤害；黄泉轻水，聚魂之物，洪荒之内，除非是混元金仙针对性出手或后天至宝以上法宝造成的魂飞魄散，其他所谓的‘魂飞魄散’都可以以此物进行聚魂。这两个球球是以无数黄泉重水和黄泉轻水炼制的结晶精华，灵魂法宝中的翘楚！”鸟人张口把两个红球吞入体内，然后闭嘴呜呜呜地说话，生怕梦婆把宝贝要回去，“这个我们不能要，太贵重，不能要。”口是心非的样子让人想揍他。


 “你这小鸟，呵呵。”梦婆笑道，“这两个并非完成品，乃是我年轻时制作的残次物，”她手上一动，两颗比鸟人吞下红球更加鲜艳的珠子出现，“轰隆隆……”随着宝物出现，周围黄泉之水开始强烈滚动，生机之力磅礴喷涌，“你那两个勉强能处理大罗金仙的事务。”


 “那也不错。”鸟人道，“这玩意我听说只有您和阿修罗王能炼出来，如果用它们搞一些黄泉重水和黄泉轻水拿去卖……”


 “嗯~！？”梦婆严厉地看向鸟人。


 “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我不会拿去搞轻重水卖的。”鸟人求饶，“大仙，您忙，您忙，我们走。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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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祭赛国，平静好长一段时间。


 西行师徒某日路过一座叫三公岭晓翡山的地方，很是漂亮，青砖小路，娇草平峦，红颜笑展，粉树成荫，白云飘飘蓝屏画，樱花落落酒点红……当地山神出面迎，四境土地来相会，众佬与唐僧攀谈讨论，气氛甚欢。酒席附近，一片轻轻草地，白龙马在那里吃草，玄奘悟空等人热闹与白龙马的沉静犹如两个世界。


 夜晚，众人休息，小白龙悄悄化为龙体踏云飞走，方向祭赛国。


 没有一个人看到白龙马离开，白天的欢乐耗尽所有人的精神，哪管一只马去哪——除了沙僧。


 敖玉很快来到碧波潭，龙目下望，尽是苍凉。司法神府雷神殿的众雷神将碧波潭龙宫几乎翻个遍，不久前还气势恢宏的龙宫，现在只剩断壁残垣。进入水下，小白龙看不到任何活物存在的迹象，整个碧波潭的龙龟虾蟹全灭。按照记忆往龙宫内部走去，一具具溃烂的尸体横七竖八，有一些敖玉还认识。“那个龟精应该是龟丞相的玄孙，脑子反应慢，但很‘勤快’，有时候会讲一些冷笑话逗大家。”回忆不多，却深刻。“那只虾兵从小体弱，如果不是万圣龙王接济很难活下来。”少时的敖玉不喜西海龙宫众水族看他的眼神，有时候会离家出走，偶然碰到万圣公主，二人一见钟情，小白龙常常去碧波潭做客。“那个鲢鱼宫女被父母卖到龙宫为婢，万圣可怜她身世，对她非常照顾。小姑娘很乐观，常用自己的酬劳帮助需要帮助的困难水族。”对于小白龙来说，只有想到碧波潭时他才会稍稍怀念那并不是特别快乐的小时候。


 走着走着，忽然感觉龙宫深处有法力波动，小白龙立刻隐蔽身体潜行查看，只见某间最破烂的房间，地上有一具死状极惨的尸体，一个丑陋黑影站在身体面前做法，看样子是聚魂之类的法术。


 “谁！”那黑影很谨慎，察觉到敖玉到来，回手抛掷月牙铲袭击——原来黑影是万圣公主的丈夫，九头虫。司法府雷神殿派出无数天神巡查北海通缉他，没想到他在这。


 “啪！”敖玉竟然接住九头虫的月牙铲，“孽畜，你还有脸来这！”


 “你！”九头虫也认出小白龙，“哼！我乃万圣夫君，有何不能来！”


 “若非你自大狂妄，盗取宝珠，万圣一家何以遭此劫难！”小白龙怒从心中起，回掷月牙铲。


 “砰！”明明之前还力战悟空等人的九头虫此时不知为何连敖玉的攻击都挡不住，一下子被打飞撞在墙上。九头虫口吐鲜血道：“天地大势，胜者为王，我之错，非偷，败也。我若能成功，能给万圣万世仙福！”


 “不知廉耻！”敖玉骂道。


 “小白龙，这三界谁都可以骂我，唯独你，不配！”九头虫骂道，“万圣对你之心，你知否？可你是如何对她的？与万圣婚配这些年，我一直知道，她心里还是有你的位置，所以我一直在努力，希望能做的更好，盖过你在她心中的重量。我一直在努力，哪怕是触犯禁忌修炼禁术，我仍旧不后悔。你呢，你做了什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师兄杀死万圣一家，你做什么了？什么都没做！你不配骂我！不配！不配！不配……”愤怒的九头虫歇斯底里地喊叫，心中之恸溢于言表。


 小白龙的泪水扑簌簌地流下来，双手捂着心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九头虫那一句句“不配”痛击他的心灵，无法名状的苦哽咽咽喉，“我……我……我不配，不配，确实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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